皇后也叹道:“怡妃,你素来与江贵人交好,既知她有这般歹毒心思,也该早劝一劝才是。”
怡妃听灵妃如此说话,不禁心头火起,猛地站起来指灵妃怒道:“你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本宫指使江贵人陷害娴妃不成?我早知道这些年你为我压着你恨我呢,上次何姬中毒的事分明是你干的,只为叫皇上皇后疑心是我,如今你又来落井下石,你根本就是个蛇蝎女人!”
灵妃一
把捂住胸口,吓得身子直发颤,叫道:“皇上,皇上,臣妾、臣妾只是猜疑而已,怡妃姐姐怎地这般、这般吓人!”
李重明隔桌握了握灵妃的手,道:“别怕,朕在呢。你素日胆小,别惊着了。”
怡妃气得脸上发红,手指着灵妃瞪眼道:“你和娴妃都是一路,偏会装可怜,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一个一个的,都会哄着皇上,如今又勾搭在一起害本宫!”
话未说完,李重明早已断喝道:“住口!朕素日实在是太纵着你了!”
怡妃气得颜色俱变,含泪带怒道:“皇上,你原是如何待我的?你说喜欢我的直性子,不会苛责于我。你说后宫里婉转承欢的女人多,唯有我是真性情的女子,你说你必不辜负我!可如今你竟忘了?”
李重明冷着脸道:“是朕变了,还是你变了?你从前虽任性,却还天真善良,如今,你瞧瞧你是什么心思!”他猛一拍那盛信的木盘,啪一声盘子掉下地去,信纸撒了一地。
皇后也喝道:“怡妃!你是在对皇上说话!口里留着点儿分寸!”
怡妃怒极反笑,指着李重明、皇后和灵妃,说道:“好,好!你们串通一气,都容我不得!我今日也算明白了!”
皇后道:“是谁容你不得?你自己做下这样伤天害理、令人寒心之事,又能怪谁?皇上还没有说是你指使江贵人呢,你就这样撒起泼来了,你倒是心虚个什么?”
怡妃喊道:“我心虚个屁!”
李重明喝道:“够了!朕不想再听你鬼喊鬼叫。来人,传朕旨意,怡妃失德,禁足于秀清宫,非旨不得出。江贵人谋害皇嗣,废为庶人,即刻赐死!”
江贵人赐死,怡妃虽未问罪,亦以口舌失德之名禁于秀清宫,淮英王当即上书自省,折中痛斥女儿骄纵并自己教导无能之罪,请求李重明降罪。
李重明却并未迁怒王府,还对淮英王加以安慰。下药之事也就此了结,并未查证此事怡妃是否有份参与。
这且不提,且说娴妃这边,因当时李重明处理完事后天色已晚,一则恐扰娴妃安歇,二则次日还要早朝,就没有过去步莲宫,娴妃也并不知道结果如何了。
到第二日一早,因不放心,打发荷瓣莲心出去打听,一时莲心回来了,告诉说:“小姐,奴婢才往皇后娘娘那里打听了,于尚宫在江贵人那里搜出了滑胎药,皇上震怒,赐死
了江贵人,怡妃也被禁足,不知道怎么发落呢。”
娴妃听了,不由大惊,原是倚着枕头的,忙就坐起来,颤声道:“江贵人已经赐死了没有?”
莲心道:“昨晚儿就死了,如今只怕尸体都拉出去了。”
娴妃登时就哭起来,说道:“为我一人,死了一个贵人,还牵连一个宠妃,只怕皇上和皇后娘娘生气,这可怎么办!”
莲心忙说道:“好好的,小姐哭什么,皇上是为小姐出气,怕小姐委屈,才这样,岂有生气的?就是皇后娘娘也不敢说什么。”
娴妃哭道:“皇上也罢了,皇后娘娘那里可怎么办呢!莲心,快扶我起来,我要给皇后娘娘请罪去!”
莲心忙上来扶着,说道:“小姐昨儿才小产,这可使不得!”
娴妃便拉着她道:“若不去,我这心里总是不安。不如你去走一趟,替我请个罪罢。”
莲心一怔,只好点头道:“奴婢去就是了。”
娴妃道:“你去了,就说因我之故,使后宫纷乱,我十分惶恐,请皇后娘娘降罪,务要肯切才好。”
莲心答应着,便去了。这头莲心才去,那头荷瓣便回来。娴妃因说累了,要歇着,打发小宫女们都出去了,荷瓣见无人,便悄问道:“小姐打发莲心去了?”
娴妃点头,又叹道:“皇上虽爱护我,终究还是得我自己来报仇。”
荷瓣也低叹了一声,又道:“小姐揣度着,可一定能成么?”
娴妃道:“皇后虽挫了怡妃锐气,却让我得了意,必是要找个由头再杀一杀我的风头的。何况我虽说请罪,却只打发个宫女去,皇后越发怕我得意了,如今我自己弄个人送上门去,她岂有轻轻放过的?就是皇上知道了,不过是个下人,也没什么,皇后也不必怕皇上不自在。”
荷瓣点点头,道:“去了个莲心,也不知还有谁盯着呢。总是不省心。”
娴妃闭了眼睛,喃喃道:“自打我生出来,何曾过过一天心净日子,如今好歹能拼一把,也是天可怜见,我也没什么可抱怨的了。”
荷瓣听的心酸,不由掉下泪来,主仆两个相对默默,一时无语。
宫中出事牵连三位嫔妃,李重明心情郁郁,娴妃又因小产后体虚,不能侍寝,皇后恐李重明伤心,又因后宫不盛,陆续又选了几位妃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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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端午日,娴妃身体渐复,皇后又请李重明解了怡妃的禁足,宫中方渐渐复了往日气象。李重明又令摆端午宴,前请诸臣,后请诸外戚眷属,登时便热闹起来。
怡妃犹在负气,原不肯去,浏香百般劝说,才勉强哄了怡妃来。又怕脸面不光彩,令宫中凡采女以上宫女皆执仪仗随同,务要声势浩大才好。
宴摆在御花园,左为皇宫内眷,右为妃嫔亲属,帝后居中主位,洋洋洒洒摆开来,倒是十分热闹。
诸人早早皆已来齐,独不见怡妃,李重明来了,因见怡妃不来,知她负气,便当没瞧见,也不问一声。这里才说了一句开宴,才忽见那边怡妃带领众宫女浩浩荡荡走来。
一时众人侧目,怡妃全然不屑于众人眼光,昂首挺胸姿态无比高贵地款款而来,脸上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眼睛却谁也没看,连李重明那里也没瞟上一眼。
座中比她位份低的纷纷都站起来,怡妃走上前,面无表情地道了一句:“皇上皇后万福金安。”
李重明见她虽盛装艳饰,脸上却掩不住憔悴之色,今日是才解禁足,在众人面前大丢脸面,却还强撑着不肯示弱,不由生了些怜惜,因此虽知她负气,也并不恼,只说道:“坐罢。”
怡妃坐了,众人也都坐下,李重明看了一遍,见诸妃皆在席,便点头道:“开宴罢。”
皇后微笑点头,将手一拍,立时细乐飘响,羹馔摆上,语笑依依。李重明大悦,举杯笑道:“今日是家宴,大家不要拘束,来,先喝一杯!”
47、十、世子
“平兄,你也在这里。”
杏树下,青衫公子回头,便瞧见后面含笑走来的锦衣少年,便微微笑着拱手道:“我因离席更衣,才要回来。”
那走来之人面如美玉,目若明星,语笑常喜,行动如风,正是宋未离。
“好些日子没见,平兄在家作什么呢?”宋未离一面拱手一面笑说。
周平卿微叹一声,道:“怡妃娘娘的事,你还不知道?她向来娇惯,这一回又不知轻重与皇上拌起嘴来,父亲惶恐,生怕龙颜不悦,因此令家中人等皆闭门思过,故而这些日子便没有出来走动。”
宋未离笑着拍了他两下,说道:“怡妃娘娘在宫中这么多年,皇上的性子有什么不知道的?不过吵一吵,过后仍是一样宠爱,伯父也忧心太过了。”
周平卿淡淡一笑,转口道:“听说你近来风光得很,今日赴国公府、明日到驸马家的,想来这些日子玩得尽兴罢?”
宋未离笑道:“罢了,我尽的什么兴?你也知道,娴妃小产,父亲跟着伤心,凡大事小情都懒怠去,只得我去罢了。说起来那个江贵人也真是胆子大得很,一个小小贵人,就敢动皇上身边的妃子,也不知是谁借了她胆子?”
周平卿微微一笑道:“她是左观察使江锋的女儿,自是有些心高气傲了。”
宋未离点头道:“是了,早些时候我听说秦度夫人原要与江家求亲,将她说给秦家老二,可惜江家嫌弃人家是庶出,不愿意,到底送进宫来了。早知这样,倒不如当初给了秦家,好歹秦家老二不大不小还是个官儿。”
周平卿淡淡道:“可惜她投人不着,这也是命。”
宋未离瞧着他一笑,道:“不错,谁叫她跟错了人、站错了队呢。”
周平卿未再答言,拱手道:“兄离席半日,也该回去了,弟且请自便罢。”
宋未离亦拱手道:“平兄只管自便。”
周平卿略一点头,从容离去。
秦家原是周王府一派,家败之时,秦中玉为自保而投上陵王麾下,转眼成了宋派的人,宋未离话中有话,周平卿自然听得出来。娴妃小产之事,本就疑问极多,周王府不知底里,这些日子怡妃禁足,又不能互通消息,至今仍是一头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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