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良今年也有二十五岁了,在鸿福也做了多年,专门负责外出接单看样的事务。
据媒婆说,石良的老母亲特别喜爱如意,觉得如意能干,这自古以来婆媳关系都是难题。如意没过门就受到未来婆婆的喜欢,这嫁过去还不是享福?
刘敏中刚开始听说是石良,连连摇头。
石良这个人虽然办事能力不错,但是嘴巴太会说,否则也不会让他负责外面的事务。
刘敏中不放心,况且他那个娘哪里是好相与的。
不过他听媒婆后来一说又有点心动,毕竟女儿嫁过去讨婆婆喜欢是很重要的,关系到以后在婆家的立足。
唉!当初如果虎子没有出那档子事现在该是多么好啊!
刘敏中有点犹豫,没有立即拒绝媒婆。
打发走了媒婆,在一旁偷听的如意就连忙出来了。
她撅着嘴巴,不乐意的说:“父亲,我不想嫁人。”
刘敏中好笑的看着女儿,慈祥的说道:“还把自己当孩子啊!如岚都嫁了,你能够不嫁吗?”
如意气嘟嘟的说:“反正我就是不嫁,我还小着呢?您可别想这么早的就把我推出去。”说罢丢手就走开了。
刘敏中看着女儿的背影,无可奈何的笑着摇了摇头,姑娘家提到这总是面皮薄。
还没等刘敏中考虑好,林钰浦这天上门来了,对他说想把生意转向在京城的
铺子里,并且请刘敏中进京。
刘敏中有点犹豫,故土难离,一大把年纪了还要离乡背井!
林钰浦许以厚酬,请刘家合家搬过去,并且帮他们租好房子,安排好生活。
刘敏中有点心动,林钰浦又说:“听说今岁开春,当今圣上就发下公文,从今秋开始,应试的学子全部不拘年龄,只论才学,以刘先生的文采应该试一试。”
刘敏中踌躇道:“这、我这一把年龄会招人笑话吧。”
林钰浦笑着打了个哈哈:“怎么会?听说七十多岁的考生都有啊!如今已经都开始四处活动问过了。年龄不是问题,关键是圣上也是耳顺之年,想为朝廷多招揽一些有才之士,所以才特地发下公函通告各地县城府衙的。”
他又说:“刘先生早就有功名,这次去京城,空暇时也可以备考,二者为了银宝着想,那边也是许多应考书生,可以为他请一个合适的老师也好啊!”
刘敏中想,这倒也是,自己的时间既要画图还要备考,请一个合适的人教教银宝也不错,于是欣然点头同意了。
既然决定了要上京,就有很多事要处理。
衣服要一样样收拾好,东西也要一样样准备好,免得到时又忘了这忘了那。 赵妈辞工回了家,院子就留给虎子,也免得他们小两口在外面租房子。
一切准备完毕,上路时,已是开春了。
刘家一家三口和林钰浦一道进京。
林安和如岚夫妻已经先一步到了京城。
京城离承州很近,不像福州那么遥远。
小银宝是头次出门,看什么都新鲜有趣。
看到什么都问,刘敏中也耐心的和他解释。
只有如意,又想起了那次去福州,想起了李瑁,话也变得少了。
没几天就到了京城。
京城比承州大的多,但说那座城门就比承州要气派雄伟,城门两旁的守兵也要气势威武,铠甲凛冽。
街上行走的人更多,还有挑着担子、玩杂耍的、唱百戏的。
银宝天真的问:“京城每天都有庙会吗?”
是啊,这么热闹,就像承州的庙会一样。
林钰浦点头笑道:“是啊,每天都这么多人,热闹得不得了,就像开庙会一样,你喜欢吗?”
银宝高兴的点点头。
如意看了忍不住打击了银宝:“你可别忘了,你以后要天天习字读书的,哪里有时间出来玩啊!”
银宝听了噘高嘴巴。
林钰浦解围笑道:“没事。读书也要有休息吗?”
说完伸出手摸了银宝的头,银宝又高兴地连连点头。
房子是早就租好的,虽然没有承州的宽敞,不是单独的小院子,但是也算干净,独门独户的,离林钰浦的住处不远。
其实林钰浦本来是要请刘敏中一家一起住的,但是刘敏中坚辞不让,他觉得自己已经受了他很多恩惠,不能得寸进尺。
这间房子是和隔壁左右的房子相连在一起的。
一共前后两间房,厨房都在门口简易的搭了个灶。
如意问过林安,就这两间房一个月都得两千文,比起承州来说贵得太多,如意咂舌不已,知道京城寸土如金,但是却没想到居然这么贵。
不过幸好林钰浦给刘敏中开的工钱很丰厚,应付一家三口开支应该绰绰有余。
放下行李不久,刘敏中就提议去京城里的铺子看看。
如意和银宝干脆也一同前往,顺便逛逛京城。
京城里的铺子叫做锦绣楼,坐落在京城最繁华的大街上。
这里有着京城最大最豪华的酒楼,最贵最阔气的布庄,锦绣楼也是其中最有名气最威风的一座珠宝楼。
承州的鸿福是专门以金器打造为主,京城的锦绣楼是以宝石镶嵌为名。
老远就看见斗大的锦绣楼三个漆金大字,据说这字是壑王所书,笔走龙蛇,气势雄健。
走进高达三层的锦绣楼,如意和银宝都算开了眼界了。
店堂两旁摆着两座盆景,有一人多高,宽约一米,山石巍峨,岛外淙淙,斧劈钟乳、岁寒柏松。看上去更添富贵之气。
锦绣楼的一层全部是柜台,全都围着客人,有专门的伙计负责招呼。
如意好奇的走进一看,各种图样纷繁复杂,小到一根牙签,大到送礼的匾额和塑像都应有尽有,看来京城人的手笔比之承州又大了不少。
来往的客人个个衣着华丽,举止大方,有些一看就是书香世家和官宦贵族。
第三章 误解和表白
锦绣楼的门足足有八扇,如意和银宝正进门时,旁边也正好走出一群丫鬟婆子,簇拥着中间一少女,那名女子身穿金银丝鸾鸟朝凤绣纹华服,头上插着一支丹凤朝阳钗,面容十分美丽。气质高贵如兰,举止雍容得体。
如意随意一看,倒是看到那女子身旁有一名丫鬟打扮的,却十分面熟。她心里疑惑,自己是在哪里见过,怎么就是想不起来呢?
看到她们出门上了一辆华丽的马车,车旁还有侍卫林立,看来非等闲人家。
她偷偷向送她们出门的伙计打听,伙计说:“这位是当今圣上的福云公主,因为体弱,一直养在深宫不曾见人,听说很是讨万岁喜欢。”
一直到了晚上,归置行李。银宝拿出了那盏去年元宵节刘敏中猜谜赢来的那盏灯笼,如意才霍的想起,那个丫鬟不就是朱剑锋身边的柔云吗?只不过自己只见过她两次面,所以就没有印象。
柔云怎么又去伺候了福云公主?这事还真是蹊跷啊!
接下来的几天里,刘敏中就去了铺子,如意在家料理家务顺便看着银宝。
一天,如意买菜回来,推门进屋,就看见银宝满身灰尘,衣服也被撕破了。这一看就是和人打架了的。
她生气的问银宝,是和谁打的架,为什么?不是说初来此地,不要在外面惹事生非吗?
银宝觉得很委屈,外面街上的孩子们欺负他新来的,几个打他一个,他能不还手吗?
要不是一位年青叔叔路过说了几句,他还要吃更大的亏了。
如意看到银宝还不知悔改,声音就高了些。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如意停住了斥责,打开门,看见一个陌生的年轻人含笑站在门前,身穿一身竹布长衫。
如意还没开口,那人就自己先说了:“我是住你家隔壁的,我姓孙,叫做孙文举,是这样的,其实你实在不该怪你小弟,我今天路过刚好看到,那几个孩子合伙打你弟弟一个人,你小弟是完全没有错的。”
如意顿时觉得羞愧,连忙请他进来坐下,然后说道:“真是多谢您了,还要让您为我小弟的事费心。”
孙文举含笑摇头道:“没什么,大家都是背井离乡的人,出门在外互相照应是应该的。”
他举止彬彬有礼,谈吐也进退得宜,况且又是为了银宝的事来,实在是热心快肠之人。
银宝在一旁悻悻对如意埋怨:“这下子,姐姐总该相信我了吧!”
如意正色说:“我不是不相信你,姐姐当然知道你不是撒谎,只是我们到底不是京城里的人,才到这里,应该小心行事。再说,你这刚开始就和他们相处不好,日子长了怎么办?”
银宝撅着嘴巴说:“反正过一段时间我就要回家的,这里不好,我想回家了。”
如意觉得好笑:“才刚来就要回去,那可不行,受了气就要回家,真是没志气。”
孙文举也在一旁笑着劝银宝:“没关系,混熟了他们自然就不会欺负你了,再要打你,你就狠狠的打回去。”
如意听到这话看了他一眼,意识到如意的眼神,孙文举自嘲说:“怎么,我是不是教坏了孩子?”
“没有,没有。”如意慌忙否认,为了表示自己丝毫没有怪罪,反而讨好他:“你说得很对,既然被人欺负了,就得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