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多年,她重回柳府之后竟还能吃上这美味佳肴,已然欣喜不已。闻着这香味,便欲罢不能,随即拿了白玉勺子,舀了一勺,便送入口中,而后又仔细的嚼着,好似细细品味这许久未得的美食。
不一会儿,这紫砂碗已见了底。
站立一旁的春梅,见小姐这般模样,她不禁控制不住自己,欲笑不能,只得拿起衣袖捂住小嘴,眸子中却掩藏不了笑意。
隐隐笑声传入柳婉若耳畔,她抬首瞧了瞧春梅,眸子里满是不解,轻声问道:“春梅,为何这般看着我?”说着就歪起头来,盯着春梅的眼眸,好似这样能看出春梅的心思。
灼热的目光突然袭来,春梅双颊生辉,泛起一丝红晕来,顿觉羞愧不已,羞滴滴的小声道:“奴婢……奴婢好久没见您如此用膳了……”语毕,不由的低下头,不敢应对小姐的目光。
柳婉若轻轻放下玉勺,莞尔一笑道:“还不是这腿上的伤,只能乖乖的待在榻上,害的我许久都没吃得这银子莲羹了,甚是想念了。”缓缓直起身子,一把抓住春梅的小手,关切的道:“这些日子,也辛苦你们照顾了。”
“小姐,瞧您说的,这是奴婢应该做的。倒是灵翘姐姐,整日的守着您,生怕您一个不小心从床榻上掉下来,很是细心。”一面说来,一面微微转头看向灵翘。
灵翘见春梅提到自己,又想到方才打翻午膳之事,不禁脸上变得微烫,羞涩的上前道:“哪里……照顾大小姐是奴婢分内之事。”却不敢对视柳婉若的目光,紧紧攥着小手,垂首不再言语。
“好了,春梅你先下去吧。”柳婉若缓缓起身,对春梅轻轻道。
春梅听闻,轻轻一福,转身跑出了西厢房。
“灵翘,我有事想和你说……”柳婉若缓步移动到椅榻旁,轻轻坐下,目光落在灵翘娇羞的面容上。“这几日,你令阁中的青竹上街打听一下,这乔府的大少爷都何时街上闲逛。待有了消息,尽快回来禀了我。这事,也不能让娘知晓,去吧!”说完,轻轻挥手,示意灵翘离开。
灵翘浑身一抖,颤抖的声音问道:“什么……小姐你说的是……乔……乔府?”
一听见“乔府”二字,灵翘心理顿时恐慌起来,莫非大小姐都晓得了。可自己很是小心,何况大小姐这些日子都有伤在身,没出这柳府呀!
“灵翘,你没听见我的话?”柳婉若收起方才的笑意,玉手拈起发丝在食指上打了个卷,细细声音自口中飘出,传入灵翘耳畔。
灵翘忙回过神来,却差点没站稳,急急的回道:“大小姐,奴婢听见了……听见了。”
柳婉若微微笑道:“那好,你先下去吧。”说完,也不看她,言辞中没了方才的热情与关切。
灵翘已浑身不自在,不敢再停留,忙不迭的点头,退了下去。
慌慌跑出去,大口的喘着气,不由的拍拍胸脯,自言自语道:“吓死我了……大小姐这几日,总觉得和以前好似不一样了。”
稍作镇定后,伸出手,挽起衣袖,仔细瞅着左手上的翡翠镯子,翠绿色,虽有一小块的瑕疵,却精致无比。灵翘缓缓仰起头,望着幽兰的天色,不禁深深叹气,心想:表哥,何时你我才能相守,如今你我之命,都不能自己掌握……
长长叹气,渐渐走远。
冷月阁内,柳婉若开始计划开来。
虽说身子已经渐好,可只怕母亲定是不允许她出府。
如今身在府中,不得外出,她甚是心急,还想找机会和母亲说了乔子俊之事。可是,这女孩子家的,怎么好开口呢?
柳婉若来回在西厢房中踱步,左思右想,始终没得好法子,十分苦恼。
缓步踱到窗边,面带愁色,翘首眺望外面,心事盈满心间:夫君,何日婉若才能见了你?虽说这是命数,可为何我心中总有不安?
想了半会子,没什么好法子,只得罢了,既是身在府中,便有府中的乐趣。
虽是深秋,这午后暖阳仍是不错,柳婉若披了件淡粉色的披风,撩开西厢房门上的帘子,缓缓来到院中。
沐浴在秋阳中,偶有秋风拂过,柳婉若却不觉寒意,许是心情早已随前世的死去变得麻木不堪。
正仰头享受片刻宁静,却听见一阵脚步声传来。
柳婉若对着声音传来方向瞧了一眼,看见夏莹正急匆匆跑来。
待夏莹道身边后,已是额头渗出汗来,夏莹稍稍站稳,用衣袖抹了额头的汗,一脸慌张的道:“大小姐,不好了,方才奴婢路过辞云轩,隐约听见穆姨娘……”睫毛微微翘起,看了看柳婉若,却不敢继续下去。
许是方才一路的奔跑,夏莹竟一时咳嗽起来。
“继续说,穆姨娘她说什么……”柳婉若轻轻拍拍夏莹的后背,定定的看着她,接着道:“听见什么,尽管和我说,免得这府上又生出事端来。”
夏莹深深吸了一口气,咽了咽口水,终于平复下来,缓缓道来:“奴婢也未听清楚,只听闻史家什么的……那时许是丫鬟瞅见了我,就再也没出声了。”
什么!柳婉若心底隐约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好似前世也有同样的一幕,心想:只怕又是她……
007 偷偷出府
夏莹见大小姐柳眉皱起,又四处瞅瞅,见周围无人,踮起脚在柳婉若耳畔道:“穆姨娘说要给您寻了东城的史家。”
此时,柳婉若脸色骤然间改变。
这史家,她自是知晓。这一切和前世一样,柳婉若心想:穆姨娘,你果然还是死性不改。
前世,穆氏就找了媒婆要将柳婉若许给史家大少爷,只因这史家家产丰厚。可这史家大少爷却是慵懒至极,不懂诗书礼仪。前世若不是她听闻娘和管家谈论爹爹被害之事,说不准他已是史家的媳妇。
柳婉若想想觉得心寒,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令多少女子怀恨终生,不得幸福。
这世,她还要小心着穆姨娘。不过,这次,唯恐穆氏这如意算盘打的太早了些。柳婉若自知,这身子刚刚好了些,母亲定不会此时将她嫁了去。
仰望天空,多多白云自头顶飘过,柳婉若嘴角翘起,微微一笑:穆姨娘,若是你安生的待在柳府,我定不会与你计较,若是……
嘴角笑意褪去,取而代之的,闪过一丝冷意。
“小姐……”夏莹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裙,轻声唤着她,心中却是不解,为何小姐就一点都不担心呢!
柳婉若纤纤玉手轻抚胸前的发丝,抛给夏莹一个神秘的笑,轻轻眨了眼睛道:“怕不得她,这事儿定是成不了。对了,夏莹,我早些时日听聂姨娘所言,这都城的郊外有一神算,算的可深了,还能帮人谋得处事的法子。只是不晓得在哪?你快去问问聂姨娘。”
见小姐神情自若,一副毫不担心的模样,夏莹也宽心了些,忙上前领命道:“是,小姐,这个奴婢定帮您办好。”
一阵秋风吹过,柳婉若双手扯扯披肩,将自己裹得更紧了些。
这一世,定不能让小人得了空子,柳婉若深有感触。
翌日晨起,天色微微泛起鱼腹白,柳府仍朦胧不清,一片寂静,偶有早起的鸟雀儿鸣叫几声。
柳婉若晨起之后,掐指算了算日子,清醒已有几日了,这身子也没了痛感。
又瞅瞅窗外的天色,甚是晴朗,也无大风,心想着该去告了母亲,出府一趟。又不能确定母亲的意思,最后还是作罢,自作主张的出去。
昨日,让夏莹问了聂氏那神算之人所住之地,她现在满心疑虑,不知如何行事。
心中想着该去找那神算之人,占上一卦了,过些时日便是冬了,若是下了雪,母亲定不会放她出去。若是哥哥在,该有多好!
且说柳婉若的大哥柳飞逸,比婉若仅大两岁,可柳老爷出事那晚,在慌乱中不幸走失。此后,尹氏找人寻了几年,都杳无音信。又过了两年,依然没有消息,尹氏虽是心痛却没了法子。渐渐不再抱有希望,随着年岁增长,这事越发成了她的心病。
思虑须臾,灵翘轻轻推门而入,见小姐已然醒了,微微作福:“大小姐早!”
柳婉若刚起就见到灵翘,心中顿生强烈的反感,嘴角却漾起一丝笑来:“灵翘,你怎也起的这般早了?”
不由得捂嘴而笑,虽对她不喜,却这事也得需要他,经历前世的一切,她早已习得面不露色,即使心痛万分,也不显一毫。
“大小姐,奴婢听见这冷月阁的鸟鸣声,便睡意全无。前几日为小姐绣的香囊,还差一些就好了,寻思小姐今儿要出门,便早起赶了出来。”灵翘说着把将香囊放入柳婉若手中。
这香囊,味道清新,柳婉若靠近鼻尖嗅了嗅,又闭上眸子,深深呼吸。
半会后,轻轻张开眼睛,回了一个微笑道:“灵翘这手艺越发的好了,你看,这苏绣的针法是一处都没错,这图样也随了时节——菊香四溢,不错,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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