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的灿烂人生 (潆影)

　　墨清衣望了金灿灿一眼，见她被吓的目瞪口呆，忍不住冷笑了下，那是一抹看戏的讥笑。消失了一载，她依旧没变，仍是那么胆小怕事。
　　
　　察觉到墨清衣的目光，金灿灿迎了上去。俗话说输人不输势，墨清衣命人棒打子月便是想给她个下马威，她才不要那么轻易着她的道，不然以后她还有好日子过的？
　　
　　“天儿小姐，你满意了么？”墨清衣看似询问，实是反讥。
　　
　　“二姨太果然铁面无私，处罚犯错的人，哪怕是自己人也毫不留情。真是让人心寒啊……”
　　
　　子月毕竟是跟了楚楚多年的贴身丫鬟，见被打的半死不活的，她心里也难受。对这墨清衣她不好说什么，这会金灿灿开口了，立刻发了疯般，让人始料未及的，刮了金灿灿一巴掌。
　　
　　“要不是因为你，子月会这样吗？你这女人，少说风凉话！”
　　
　　楚楚这一掌可算的上是快、狠、准，力气虽然不大，但是指甲却划破了金灿灿的脸颊。鲜血流淌出来，一滴滴花落。
　　
　　墨清衣也吃了惊，没料到楚楚会如此做。
　　
　　子乔大惊，赶忙掏出手绢按住那流血的地方，哑声哭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金灿灿推开子乔，认血自流，双眼死死盯住楚楚。她金灿灿做人的准则是，有恩可以不报，有仇，追到下辈子也要报。楚楚今日莫名刮她一巴掌，她得好好想想如何还。
　　
　　原本就一肚子气的楚楚，被她瞧的更起，扬起手又欲刮她一巴掌。她快，金灿灿比她更快。啪一声，金灿灿一巴甩在了楚楚脸上。
　　
　　方才她不过是没注意才着了她的道，这会全神贯注都赢不了你，她还叫金灿灿？
　　
　　金灿灿这一巴掌让全场目瞪口呆，楚楚除外。楚楚捂住被打的半边脸，哭喊着要墨清衣做主。墨清衣没有孩子，楚楚又从小跟在身边长大，她是打心里把楚楚当自己的孩子疼。这会自己的孩子被打，她哪还顾得了那么多。立刻叫喊起来，让人把金灿灿架住。
　　
　　“子星，给我掌嘴十下。”墨清衣边心疼地检查楚楚的脸，边温柔下指令。
　　
　　一边是老爷的二姨太，一边是寄宿在这的庶女，孰重孰轻下人们自然懂得分辨。只是这天儿小姐向来得老爷欢心，若打了……子星能跟在墨清衣身边，除了凌厉外，自然有她的过人之处。虽然她年纪只有十八，表面随和温驯，实则眼光犀利，性子极为谨慎。这次她却是真的为难了，打与不打，她都没好下场。
　　
　　暗叹口气，子星最终还是走到金灿灿跟前，低声说了句：“得罪了。”
　　
　　啪，子星这一巴掌听起来声很响，落在脸上却不痛。金灿灿原本在死命挣扎的，挨了这八章后却停下来。心里非常疑惑，疑惑她为何不下重手，疑惑她是如何做到响声大却不伤人的。
　　
　　最难过的是子乔，那啪的一声，把她心都震碎了。奈何却被人死抓住，没法上前。唯有在那哭喊“奴婢该死，是奴婢连累了你。”
　　
　　十巴掌过去了，表面上看是楚楚仗着墨清衣的疼爱赢了，昂首挺胸的离开了清衣轩。
　　
　　今日金灿灿伤的不是脸，而是自尊。当着那么多的人的面被墨清衣的丫鬟赏耳光，这事估计很快会传遍南宫府。她真不知道尹天儿母女是如何在这处处凶险的南宫府生存下来的。
　　
　　今日她虽然挨了十八掌，却也吸取到了教训。以后在南宫府，不管遇到什么事，若没十足的把握，最好别冲动去找人算账。这一个算不好，就算到自己身上，这慕容府不是凭一时之勇能活下去的地方。
　　
　　金灿灿以为，那日在清衣轩的事闹的那么大，定很快会传到南宫夫人、南宫老爷那。南宫夫人跟墨清衣是蛇鼠一窝，就算知道了也只会在心里偷笑。南宫老爷嘛……照那日她挨打的情形来看，照理说会护着她。
　　
　　只是，这过去两天了，南宫府一片安宁，仿佛那日的事每发生过。金灿灿等啊等，就是等不来她想要的结果，郁闷死了。
　　
　　“子乔，那日子月挨了二十板子，现在如何？”无奈，金灿灿唯有向她打听消息。
　　
　　“听说一直高烧不止，还在床上躺着。”说完，子乔又流下了两行心酸泪，这做丫鬟的就是命贱，难保哪日自己也步她后尘。
　　
　　只怕是伤口感染了，金灿灿眉头一皱，心里颇不舒服的。
　　
　　“都没让大夫瞧瞧？”
　　
　　“天儿小姐，不是每个主子都跟你一样好心眼。咱们这些做丫鬟的，生死只能听天由命。”
　　
　　“那日事情闹的那么大，老爷不知道的？”金灿灿就不明白了，这南宫老爷是摆设啊。
　　
　　“小姐，老爷日理万机，连回府吃个晚饭都很稀罕，哪有那闲工夫听着府里的琐碎事。再说，对内的事一般由夫人做主。”
　　
　　与子乔的这翻谈话让金灿灿彻底大悟，她那日算是彻底败了。就算南宫老爷宠尹天儿，那也不是天天呆在南宫府。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古人的教训怎么就没放在心里呢。下次，下次再也不能这么冲动了，不然又白挨巴掌了。
　　
　　挨了这十巴掌，金灿灿那想走的心是彻底没了。逃兵的事想来不是她会干的，什么越挫越勇、屡败屡战的才符合她金灿灿的作风。
　　
　　两天后，子乔慌慌张张告诉她一个消息，子月没了。金灿灿直觉得脑袋轰一声后没了知觉，半天不晓得反应。
　　
　　子月就这么没了？她没想到楚楚竟也是如此狠心，连自己的贴身丫鬟也不愿相救。也许这里面有墨清衣的意思，但若换做她，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任由身边的人自生自灭。
　　
　　也许，如果，如果她早点了解到墨清衣是那样的人，那日她便不会那么贸然带着子乔去兴师问罪。子月没了，她总觉得子月的死与她脱不了关系，那该死的罪恶感时不时就串上心头。那日她真不该那么冲动的，真不该那么冲动的……世上最复杂的便是人心，她算是体会到了。
　　
　　“小姐，你怎么哭了？”
　　
　　听到子乔惊呼，金灿灿摸摸脸颊才知道自己流泪了。她微微仰起头，把剩余的泪水逼了回去。半响才道：“子乔，那日之后，你有受什么委屈吗？”
　　
　　“没有。”子乔连忙否认。
　　
　　“真没有？”若换做以前，她定信，但经历过这些事后，她不信墨清衣会这么轻易放过他们主仆，毕竟子月死了啊……
　　
　　子乔没再做声，自那日之后，墨清衣倒没怎么刁难她。只是府里的下人都不大敢搭理她，就怕步了子月的后尘。不过这些都是小事，她害怕小姐知道了又冲出去找人算账。呜呜，她上辈子何德何能，竟然遇到个这么好的主子，她不能让小姐再挨打了。
　　
　　“子乔不会撒谎。”金灿灿笑了笑，一丝丝怜悯在心中泛开。
　　
　　“子乔，对不起，都怪我太鲁莽，以后都不会再犯这样的错了。”
　　
　　“小姐，是奴婢不好。”子乔眼一红，掏出绣帕抹泪。
　　
　　唉，又来了。这子乔的眼睛是不是水龙头啊，怎么说掉泪就掉泪？
　　
　　是夜，金灿灿翻来覆去睡不着。只要想到子月，心就莫名的难受。
　　
　　“睡不着就聊聊天吧。”南宫子跟鬼似的，不知何时跑进她的房间，吓了她一大跳。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不是消失好几天了吗？”
　　
　　“我在府的时间一向很少。”
　　
　　四周陷入漆黑与沉默中，金灿灿觉得时间过的好慢好慢，心里莫名堵的慌。感觉有许多话想说，却又不知如何开口。为何在悦来客栈的时候两人相处能那么融洽，回到南郡城却一起都变了呢？
　　
　　“子月死了……”金灿灿幽幽打破沉默，而一想，怕他不知道子月是谁，便又解释道：“子月便是楚楚小姐的贴身丫鬟。”
　　
　　“我听子墨说了。”南宫子淡淡的回答。
　　
　　子墨，又是子墨。除了那半月赶路有见过他之外，来南宫府半月有余，子墨倒成传说了。
　　
　　“墨清衣命人打了我十耳光！”金灿灿有点气，既然他知道子月死了，不可能不知道她在清衣轩被人打了十八掌。
　　
　　“听子墨说了，你也打了楚楚一耳光。”南宫子淡淡的声音听不出他现在作何感想，仿佛是在跟金灿灿聊与她无关的事。
　　
　　听到这话，金灿灿隐约觉得眼角似乎有什么东西流下，凉拨凉拨的。这时间最难猜的果然是人心，回到南郡城后一切都变了，南宫子再也不是她在浏阳城所了解的那个南宫子。
　　
　　本来，若那人不在意你，你又何苦跟他诉说你的苦？
　　
　　“男女授受不亲，请你以后别随便进我的房间，特别是大半夜。”金灿灿下了逐客令，虽然这时候她挺想有个人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