锥生道:“跟那个人有关?”
“传闻上古时期,他们曾经一起帮那里的百姓渡过苦厄灾难,后来因为某些原因,那女的死了,之后这个也不知所踪。
我曾拿画像问过当地的老人,大部分的人都说不知道,但有一个人跟我说了句‘这模样挺像女魃。’而当初跟那人在一起的女子就是女魃,一开始我没听明白什么意思,专门去查了些典故才知道了这些……
传说他还能呼风唤雨,使天地变色,甚至有人说,若是哪里干旱,只要祭拜他就能下雨……
给你们看的图腾就是他的标志,我在不同的地方发现了很多……
他要让小月和迹部结婚可能跟一种古老的咒术有关,阴年阴月和阳年阳月结合生出的孩子的血脉,能够具有镇魂安魂什么的功效……”
随着快斗一点点将事情讲完,众人的面色愈发暗沉。
他说的话头头是道,甚至把为何会有这样的结论分析出来,结合之前发生的事情,没有人对他的话产生怀疑。
对方的强大,是他们不可估量的,可为了在乎的人,他们势必要跟他斗上一斗!
杀生丸站起身,原本的休闲服在瞬间化成了他在战国时的白色和服和铠甲,绒尾无风自动,脸上的红纹在那清冷的金眸下,愈发妖冶瑰丽。
他唇瓣开阖,将之后的事宜分派下来,“黄濑,你去浦原店里前往虚圈告知晴明所有的事情;剑心和斋藤留下来负责跟大家联络,顺带照看家里的双炽;其余的人一起出去找那人的所在地,寻到后先联络,再计划接下来的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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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圈内,乌尔奇奥拉看着蒙头冲过来的黄濑,眨了下眼,微微侧开身形,让人直接从身边撞到了墙上,蹙眉,“何事?”
“嗷……痛痛痛啊……”黄濑捂着头,纠结地看向他,“你就不能拉住我吗?”
乌尔奇奥拉大大的墨绿色眼珠微眯,移开视线没有说话,一副懒得理他的模样。
“好了好了,不跟你计较了,晴明在哪儿?我要找他。”
“他说这几天是关键,不能有任何闪失,我在护法。”
“……”黄濑就算心急如焚,这时候看向一脸面无表情的人也抽了抽嘴,“是关于夕月的事情,她被那人抓了!”
听到夕月的名字,乌尔奇奥拉的表情这才有了一丝变化,他歪头回想了下之前晴明对自己的交代,微挪开脚步,抬手在墙面上的几个地方轻敲了几下,一个黑洞便出现在上面。
回头对上黄濑吃惊的眼,淡淡道:“跟我来。”
走过一条长长的黑洞隧道,眼前霍然开朗起来。
百平米的大厅由四个宝蓝色的水晶柱支撑,光滑透明的地板能够直透下去看到蜿蜒虬结的古木、碎石。
晴明闭眼盘腿坐在大厅的正中,四周摆放着符咒器具,偶尔一两个悬在空中,沉沉浮浮,从内里散发着不同颜色的光芒。他呢喃咒语的声音微弱如净音梵唱般低柔悦耳,划开这围裹的白色光团,穿透气流,清晰地传入两人的耳中,将黄濑本就烦躁的心情瞬间抚平。
看着这样繁复的阵术,黄濑也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干扰,毕竟听说打断咒术的话,施咒的人会被反噬。
还是乌尔奇奥拉无所顾虑,直接开口冲还在吟唱的人说道:“晴明大人,黄濑来找你,他说女人被那人抓走了。”
坐在正中施咒的人的身形未动,只几不可闻蹙起眉。
他吟唱的速度骤然加快,手上飞快地打着结印,随着阵法内的光芒越变越强,一声似吼似鸣的叫声从里面传出,而后促然消失。
晴明收了法诀,霍然睁眼,看向立在不远处的两人,开口问道:“怎么回事?”
黄濑把夕月可能被抓和快斗带回来的消息一并告知与他,见对方听了后默不作声,有些心急地说道:“晴明,怎么办,月月会不会有事!?”
“先别自乱阵脚。”晴明收起阵中的符纸放入怀中,对两人道:“你们先出去,我要占卜一下,待观了天象再出去找你们。”
黄濑知道此时急也没用,他是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晴明的身上,见他这样说,只要压下心头的焦躁,和乌尔奇奥拉一并离开了这里。待两人消失在黑色隧道里,晴明这才卸下伪装,苍白着脸半跪在地上,捂住胸口喷出口血。
缓和了几分钟,他擦干净嘴角的血渍,舀出卜卦的饰物,默念了几声后将它们散撒在地上,重复三了次,他眸色微凝,喃喃。
“大凶之兆,异变,有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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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月呆坐在大厅里许久,这才扶着墙缓缓起身,凝着已经暗黑下来的天,她一步步朝休息的地方行去。
卧房里很简陋,只有一张榻榻米和被铺,再无其它。
因着身体的原因她直接躺到床上闭眼,此刻她需要静下心好好想想之后的行动。她不是那种别人欺负到头上都不知道反击的人,就算那人再厉害再强势,她也不信他没有半分弱点!
不过看到这人的表现和行为,应该是对他们的事情了解的不多,也就是说他本身有几分自负或者无谓,之前听他说过的话,就像是这世间没有什么东西能奈何他一般。
如此,若是晴明他们来找自己,也许能打他个措手不及。
接下来便是关于魂魄的事。在他知道她的魂魄不是原先那个时,竟像是要直接利用她的魂魄做什么,导致3天后要把自己杀掉,也就是说,他现在已经有了另一个计划而不需要迹部的辅助,至于他口中的‘破日’,似乎关系到时辰日期的样子。
要问她现在怕不怕死,她倒是一点感觉也没有,不知为什么,就算知道对方的强大,她还是相信着那些人,那些愿意放下许多陪在自己身边的人们。
第二天,夕月早早醒来。
出了卧房就见那人坐依旧一身青衫长袍坐在屋外的沿廊上,手里刻绘着什么。他也没有回头,就那么淡淡吩咐道:“把桌上的果子吃了。”
夕月这才看到桌子上有一枚鸡蛋大小的暗红色果子,她抬眼瞟向那人,将果子那在手中颠了颠,道:“是什么东西?”
她可不认为这人会给自己吃什么好东西,甚至是她也没指望这人回答自己,可偏偏,他似乎心情很好,还真就回了她,只不过说出来的话,让夕月极度不爽地皱起眉。
“剥离你肉体和灵魂的东西。”
真当她是小白鼠了?!
正当夕月想要捏爆手里的东西时,那人的话幽幽传来,“你想要毁了便毁了,我这里还有很多,但你要想一想毁掉的后果,那两个人现在还在我手上,若是你不听话,我便每天当着你的面折磨折磨你的情郎。”
那人转过头,就对上了夕月愤恨的眼,直言道:“发效期是三天,三天后你才会脱离肉体,不要担心。”
昨晚想的所有念头在这人轻飘淡絮的话语中被抛诸在脑后,这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威胁让她心头的怒火燃成一片火海。
她平生最恨被人威胁,之前被某些人威胁时都被她反了过去,就连玖兰枢的那次也是因为两人之间的互利互惠才能忍下,而如今,她夕月真要做一个听他话,而后把自己的性命拱手交出去什么都不做的人吗?!
倏地,她想到了和杀生丸在西国宫殿里的快意厮杀;想到了幕末那年,近藤局长自缢时的一声‘武士精神长存’;想到了吠舞罗那群家伙,在暗夜的静谧下,一声声坚定又热血的叫着‘No Blood!No Bone!No Ash!’。
这一刻,她就是想要试一试。为了那些人教会自己的所有,为了那些人带领自己领略了不同风光,为了那些人永远对自己的信任。
退避躲闪,不是她的风格,她宁愿直流而上,用肉躯拼杀出一条血路!
扔掉手里的果子幻出斩魄刀,覆上了吠舞罗的白色火焰。她敛下眸光直接发出了卍解的技能,黑色的隧洞,白色的光芒,在瞬间相撞成一片绚烂的激流。
被她幻出的式神一个个在那人手中摧毁消散,破道的束缚没有丝毫作用的从他身上弹开,阴阳术的攻击只堪堪灼烧了他的衣摆,能吞噬所有的黑洞被他用更浓厚的力量反噬,而后化成一股股水弹撞向她身上的白色火焰,带起一片血雾。
近身攻击是她的拿手强项,打到最后,只有理智存在,不想要放弃不想要失去,因为她似乎在这里找到了可以让她安心的所在和人。
战,不是为了败,而是为了生的希望……
呐,晴明,虽然我每次都叫你狐狸,但其实你对我一直很好很好,风华绝代的你,奸诈狡猾的你,常噙着狐狸笑的你,我通通喜欢,因为在你身边,我感受到了从来没有过的温暖和安心。
呐,杀杀,你那么清傲华贵的人,却愿意为了我的一句话甚至用灵魂驻守西国五百年,当那次看到你冷漠转身的时候,我却读懂了你的寂寞和无奈,我想你能褪去清冷,笑着看世事浮沉。
呐,阿司,如果你知道我这么做了,也一定会支持的吧,你一直一直都不想成为别人的负担,在新撰组的时候,我偷偷看到你哭了,所以,原谅我这一次的任性,因为我也跟你有相同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