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此后的几天里,白天不管落依走到哪里,宇文琪都紧紧跟随,晚上不是蹲守在树上,就是斜靠在屋顶,不管刮风下雨,就这么默默的守护着,不管落依对他的态度,只是依然故我的如影随形跟着落依,几天下来,一番坚持不懈的默默深情让人不得不佩服不感动,如此一来,落依倒不好再对他狠声责备,只得私下吩咐林叔和侍棋,要严格保密宇文琪的身份,只对府里其他人说是从京城来此求医的于公子。
宇文琪那几个暗卫可能是听了主人吩咐,此后只在府门外的角落守卫着,再没有随便进来过。落依看天气不断的下雨,怕他们淋了雨生病,就吩咐林叔让那几个暗卫们进来,给他们在宇文琪隔壁找了间房子住下。
这些天,宇文琪粘着落依,落依开心,他跟着呵呵傻乐,落依生气,他在一旁手足无措,不断地耍宝说笑,非得将落依逗笑了才算罢休。
经过几天的朝夕相处,落依将他的款款深情都看在了心里,说她对宇文琪不曾心动那是假的,毕竟宇文琪本人长的俊雅妖冶,性格也不坏,虽然有时说话做事有着一些油腔滑调的懒散气,但是落依从他那一双清澈无比的深邃眼眸能感觉得出来,这只是他用来掩盖真性情的一种手段罢了,况且宇文琪身份尊贵无比,如此的放下皇子的尊贵身段来迎合迁就自己这样一个乡村丫头,怎么不让落依感动和心动?
前世的落依没有正经的谈过恋爱,不是说她在男同学们中间不受欢迎,而是从小因为是孤儿的艰难生活经历让她给自己覆盖上了一层保护色,她将自己紧紧地保护起来,她从不敢轻易的付出感情,她不想让自己受到任何的感情上的伤害,她怕自己会脆弱,会承受不起,她怕自己会输不起
如今在这异世里重生,落依知道要想在这世上站稳脚跟,就必须将自己变得强大变得更加坚强,现在虽然拥有了一份不错的家业,武功也练得很不错,但是落依仍然感到不自信,在没有足够的能力自保以前,落依更不敢将自己的感情随便交付出去,她深深明白,感情就像是个无底的深渊,跌进去就只会越陷越深,而宇文琪身份特殊,而她身份低微只不过是一个山村里的小大夫,在这个讲究门当户对的封建社会里,他们两人之间的身份差距太大,将来横亘在他们之间的将会是难以想象的鸿沟和无穷无尽的困难,她怕自己会受到伤害,怕自己会承受不了,而宇文琪是皇子,她也不想将自己卷入复杂的宫廷斗争与豪门恩怨之中,她只想和娘亲偏安一偶,或者行医天下,在自由广袤的天地间一展自己的抱负和才华,不想将自己禁锢在这样一段看起来没有结果的感情里,于是落依尽量的将自己的感情保护起来,虽然心里对宇文琪的深情有了一丝悸动,但却强自按压住自己的心思,尽量的不去看宇文琪灼热深情的眼光,尽量的让自己不再为宇文琪所作的一切而感动。
这一日,早起时天色就如同黄昏一般阴暗低沉,天空阴霾昏暗,雾霾重重,竹林里的燕子不时地低空掠过荷塘池岸,眼看着今天就会有一场更大的大雨将会降临。
落依陪云娘吃过早饭,带着侍棋几人照例往大厅去处理家事,今天依云楼的林平会回家来,报告最近这段日子酒楼里的运作情况,顺便回来拿落依新写出来的新菜单,准备下一步在依云楼里推出。
进了大厅,已经吃过早饭的宇文琪照样精神百倍的过来“上岗了”,还是穿着一贯的绯红色锦衣,看见落依,俊脸上立即显出一抹惊艳的,夸张的笑意,眼光一直瞧着落依就挪不开了。
今天的落依穿着一件淡蓝色绣白色荷花的裙子,内衬纯白色裹胸里裙,雅致秀丽的颜色更衬得落依肤如凝脂,眼似秋波,头发没挽发髻,垂顺的长发直达腰际,只在脑后用一根蓝色丝带松松系着,耳垂上是一对在这个时空里非常罕见的湖蓝色小朵莲花状水晶耳坠,摇曳闪烁,调皮灵动,手腕上也是一对湖蓝色水晶手串,行动间齐腰的长发随脚步摇曳,耳朵上和手腕上的水晶饰物在今天非常暗淡的晨光中依然闪烁着明亮耀眼的光华,纤腰不盈一握,行动间如风拂杨柳,盈香袭人。
落依在大厅入座,宇文琪依然忠实地站在落依身后,眼睛依然舍不得从落依身上挪开,落依也不去管他,自顾自的拿起林叔送来的账本翻看起来。
此时,忽听得门口传来一阵喧哗,侍棋急忙起身出去查看,不多时,只见侍棋急急忙忙跑了回来:“小姐,是林平回来了,在回来的路上还救了两个人,好像已经昏迷了,林管家已经将人送到西跨院去了,小姐快去看看吧。”
落依听说有人昏迷,立即放下账本起身往西跨院走去,宇文琪在后面紧紧跟随。
到了西跨院,只见林平身上沾了好多泥泞,正从房间里出来,见落依过来了,急忙上前见礼:“小姐,我刚才回来时在进村的路口救了两兄妹,那个哥哥好像中了毒昏迷了,那妹妹是饿昏的。”
落依走进房间,只见屋里两张床上分别躺着两个人,林叔拿了一碗稀粥正在喂那个已经醒过来的小姑娘,另一张床上躺着的年轻书生还昏迷不醒,林叔见落依进来,忙放下碗回话:“小姐,这小姑娘已经醒了,这位公子还昏迷着呢。”
第六十三章锦娘兄妹
第六十三章锦娘兄妹
那小姑娘看见了落依,一双大眼睛里迅速的溢上了泪水,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扑通一声跪在了落依面前,涕泪俱下,泣不成声:“您是林神医吗?我终于找到您了,求您救救我哥哥???救救他???”
落依示意侍棋上前扶起那姑娘,自己走到那书生床前抬手把脉,片刻后又翻看了一下那书生的眼睛,脸色松和下来:“小姑娘你放心,你哥哥中的毒我能解,我这就给他开药。”
说完先从空间里拿出一粒雪参丸,交给侍棋让给那书生喂下去,自己走到桌旁,宇文琪急忙非常有眼色的亲自为落依磨墨,落依笑看了他一眼,坐下来提笔写下药方,用大约四十钱的金鸡尾和金银花,另加少量甘草,水煎后一次灌服。写好后交给随后已经赶过来的林智让去抓药,交代完事情,这才转身看向那姑娘,只见那小姑娘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生得非常清秀,一双满含热泪的大眼睛机灵灵活,一身淡绿色的粗布衣服虽然破旧不堪而且沾满污泥,但是从那姑娘温文尔雅的言谈之间可以看出,这兄妹两应该出身于书香之家,家境可能贫寒,但肯定是识文断字明理聪慧之人,落依微笑着问那小姑娘:“你们是哪里人?是专程来找我的?”
那小姑娘听见落依问她,眼睛里又滚落出大滴的泪珠,膝盖一弯又要跪下,旁边的小春忙笑着制止:“姑娘快别跪了,我家小姐不喜欢人家下跪的,你有什么事就快说吧,能帮你的我们小姐一定会帮助你的。”
那小姑娘闻言含着眼泪,依然屈膝对着落依行了一个礼:“多谢林神医救命之恩。”定了定神,这才抽泣着继续说道:“我叫冯锦娘,今年十六岁,床上躺着的是我哥哥,名叫冯锦辉,今年十九岁,我们家住在离云州城不远的临江县,我母亲祖上是诗书世家,虽然家境贫寒,但家庭和睦,母亲在十六岁的时候生了一场重病,被一个叫冯庆章的游方郎中救了下来,外祖父见那郎中年轻有才,遂招了他做上门女婿,成婚后父亲在家六年,在我刚刚出生时父亲就上京赶考去了,这一走就去了十六年,并且毫无音讯回家,我娘一个妇道人家只知道在家苦等,???前几年听邻村去过京城的人回来说,在京城见过我父亲,但是???但是我父亲现在已经做了官了,而且重新娶了一个官宦人家的女儿,现在也已经儿女成群了,母亲闻讯后整日伤心啼哭,已至于疾病缠身,缠绵病榻,直到前几天,家里突然来了几个人,说是我父亲派人来接我们进京的,我娘和我们欣喜异常,不疑有他跟着就走了,没想到走到了云州城外,我却在无意中听到了那几个人的密谈,原来他们根本不是我父亲派来的,而是我父亲现任的夫人派来的人,不知道怎么着她知道了我们的存在,她怕我们将来和他的儿女们争夺家产,所以就假装派人来接我们,然后好在半路上下毒害死我们好以绝后患,我听到以后就每天提防他们,并想找机会逃跑,可是却还是被他们在饭菜里下了毒,我母亲???当即被他们毒死了,我哥吃得少昏了过去,我则因为晕车不想吃饭而躲过一劫,他们人多我不敢反抗,就假装昏死了过去骗过了他们,他们将我们三人扔到了荒郊野外的林子里???等他们走了,我才敢醒过来,可是???母亲???已经死了,我身无分文,只好将我娘就地掩埋,自己背着我哥哥走出了林子寻到了大路,一路上沿途乞讨时听人说这村子里有位林神医心肠好,经常救治穷苦人从不要钱,所以我就挣扎着想来找您???”
锦娘说到这里已是泣不成声,侍棋小春几人也被感动的跟着难过流泪,落依气的银牙紧咬,柳眉倒竖,宇文琪也在一旁气的一掌拍在桌上,恨声说道:“哼,贼妇人,好毒的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