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两正吵闹间,忽然又有人慌里慌张跑进来禀报:“老爷老爷,边城来报,两位少爷因为不听您的劝告,依然故我截留了军饷钱粮,还在边城大肆霸占了民宅和土地,如今已经被勇亲王的属下现场抓住,证据确凿,现在已经被押解回京请皇上裁夺了”
周怀远听到这个奏报,一个仰倒躺在床上,脸色灰白再也说不出话来,急的李夫人和官家急忙上前呼唤,把家里留下的大夫也急忙唤上前救治,半晌过后,周怀远才逐渐醒了过来,扭头呆呆的看了李夫人一眼,周怀远禁不住老泪纵横,颤颤巍巍的指着李夫人骂道:“慈母多败儿,你瞧瞧你生的这两个畜生??????我走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要他们收敛,可是这两个畜生就是不听,如今竟然还闹得让勇亲王属下当场抓住??????唉可怜我周怀远辛苦奔波戎马生涯了一辈子,如今这诺大的家业竟然就败在了这两个畜生手里??????这让我情何以堪原指望着宫里的女儿能做我周家最后的依仗,却不曾想也被你这个糊涂夫人给教坏了???????如今我再也没有了依靠????咱们周家也就快完了???”
说完一双昔日里勇猛刚强的眸子已经瞬间呆滞,神色憔悴,好像一夕之间就老了十几岁,完全失去了昔日纵横沙场的英雄气概
低着头思忖了许久,周怀远才无力地招来自家总管吩咐道:“你去找人,无论无何一定要给娘娘通个口信,就说叫她一定要设法再见皇上一面,一定要苦苦哀求皇上,求皇上放过我那两个儿子??????也求皇上能看在我昔日的功劳上,能对我的女儿怜惜一二???,快去快去”
管家明白周家如今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危险时刻,急忙躬身答应飞奔出去,周怀远默默的看着管家远去的背影,一双绝望的眼眸里重新生出一抹微渺的希望
皇宫御书房内,皇帝宇文琪默默地坐在书案前,桌子上摆放着一纸案卷,正是兵部和朝中大臣弹劾护国大将军周怀远父子的折子,上面历历数写了周家父子这两年的斑斑虏迹,件件几乎都是抄家灭门的大罪!
看着面前的奏折,宇文琪面色冷峻一言不发,底下跪着的兵部尚书和几位御史大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位冷峻的帝王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兵部尚书试探的启奏道:“皇上,这周怀远父子的确是罪大恶极,在边城百姓中影响极其恶略,尤其是周家两位少爷,仗着自己家军功卓著,而且又是皇亲,如今越发的嚣张不堪不仅截留了大量军饷,还收受一些地方官员的银两买官,如此的罔顾国家律法大逆不道,简直是罪不容诛微臣等奏请皇上立刻严加查办周家,为我天启百姓申冤明心”
其他几个御史闻言也七嘴八舌的上前启奏:“是啊周怀远以前的确军功卓著,但是正因为如此他才居功自傲,如此的罔顾律法之徒皇上一定要严惩才是”
宇文琪抬起头扫视了他们几个一眼:“你们所说的朕都明白,周家的确以前为国家立下了功劳,可是他们却不念皇家对他们的恩典,如此的辜负朕的期望实在的叫朕失望好了,你们都先回去,朕知道该怎么做也一定会对边城百姓和天下臣民一个交代”
第二百五十七章求情
几位大臣不敢反驳,急忙拱手退下,宇文琪则在面前的奏章上提起红色朱笔就要批示,忽见黄公公进来,黄公公先是看了看皇上的脸色,见皇上好像平心静气并没有什么异常,这才大着胆子上前禀报道:“皇上,刚才吟风殿来人说,???说是慧妃娘娘想要见皇上一面,奴才已经回过了说是皇上不会见她的,可是侍卫们又过来回说慧妃娘娘今天已经绝食一天了,而且说如果皇上不见她,她就碰死在吟风殿以死明志所以奴才这才大胆前来回禀皇上皇上您看???”
正在低头看奏折的宇文琪头也不抬冷声道:“不见她要是想死就让她死朕平生最恨的就是以各种理由来要挟朕绝食是吗?好那就不要再给她送饭想死?朕成全她”
黄公公见皇上发怒了,急忙躬身应下,退后给皇上倒了一杯茶:“皇上,您先喝杯茶消消气”
宇文琪淡然接过:“最近几天周家可有什么动静?”
“没有,周家也知道了慧妃被囚,周家两位少爷被缉拿回京的事,不过周将军好像并没什么反应,也没有给皇上上书辩驳,也没有为慧妃求情,只是听说周将军好像病得很严重,太医们都看不出来是什么病好像是快不行了”
宇文琪闻言眼眸一闪:“哦?是吗?他倒是挺能沉得住气不愧是大将出身还懂得适时进退哼”
黄公公躬身道:“皇上,那奴才这就去叫人给吟风殿传话,就说皇上不想见???”
宇文琪却双眉一挑打断了黄公公的话:“不,你去叫慧妃来见朕,朕倒想听听她还有何话说”
“是,奴才这就去吩咐”
过了不多会,黄公公领着慧妃来到御书房:“皇上,慧妃娘娘来了”
宇文琪对着黄公公摆了摆手,黄公公会意躬身下去,书房里只剩下皇帝和慧妃两人。
周慧心抬眼看向淡漠坐着的皇帝,黄色的烛光映衬着皇上的脸色阴晴不定,压下心里的胆怯,周慧心上前一步跪倒在地:“臣妾叩见皇上皇上万福”
宇文琪抬起头看向跪在地上的慧妃,今日的周慧心一反常态,没有华丽的衣裳首饰装点,脸上也是素净无华,一头青丝只是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一根玉簪斜斜插在耳鬓,身上一件素净的淡白色绣花衣裙,映衬得此刻的周慧心倒是增添了几分楚楚可怜与一点哀怨动人的神色
宇文琪冷冷的看着她:“起来吧为何要见朕?还有什么要辩白的吗?你说,朕听着”
周慧心缓缓起身,幽幽看向皇帝:“多谢皇上臣妾今日来不是为自己辩白,那日是臣妾糊涂,所以才犯下大错,皇上不管如何惩罚臣妾都不为过,臣妾甘心领罚今日斗胆前来,臣妾只是为了我们周家前来求情臣妾知道两个哥哥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但是臣妾请求皇上能看在父亲以往的功劳上从轻发落两位哥哥父亲如今疾病缠身,眼看着就不中用了周家就只剩下两位哥哥支撑门户,如果哥哥要是被问了斩刑,那我们周家就真的完了,父亲的病也绝不会好了所以臣妾今日斗胆前来请求皇上能网开一面,求皇上能饶恕哥哥们的性命,臣妾感激不尽,以后定当做牛做马侍奉皇上,皇上不喜欢臣妾,那臣妾就甘愿当一个普通宫女来侍奉皇上以后我们周家也必定永记皇上的恩典,求皇上开恩成全求求皇上饶了哥哥们吧”
说完再次跪伏在地上,不停地叩头求情不止
宇文琪静静的看着周慧心,并没出声让她起来,周慧心见皇上不吭声,再次跪伏在地恳求道:“求皇上看在父亲以前功劳的份上,饶恕臣妾的哥哥们吧”
在心里叹了口气,宇文琪淡然出声:“你起来吧如果朕不是看在你父亲以往的功劳上网开一面,你以为你那两个哥哥还能活到今日?”
周慧心一听此话,一抹惊喜浮上她的脸颊:“皇上,您是说???您是说已经原谅臣妾的哥哥了?”
宇文琪依旧神色淡然:“不是原谅,而是就事论事你两位哥哥犯下的罪行决不可饶恕,本该都问斩刑以正刑法,但是看在你父亲的份上,朕准备下旨,你大哥罪无可恕获问斩刑你二哥乃是从犯,故从轻发落,囚禁十年,剥去一切军权你父亲管教不严,同样削去护国大将军和国公头衔,褫夺军权,不过将军府可以留下给他养老俸禄也只减半让他可以安享晚年朕也让太医去悉心照看他的身体这已是朕最大的让步了”
周慧心闻言又惊又喜,虽然不能保全自己大哥性命,但是却保住了自己二哥,还有自己父亲,这的确已是皇帝对他们周家最大的让步,于是含泪叩头谢恩道:“是臣妾多谢皇上大恩”
宇文琪不再看她,又低头埋首于书案上:“好了,你的要求朕已经答应了,你可以回去了以后安心在你的吟风殿思过,不要再来见朕”
周慧心闻言脸色苍白一片,伏在地上泪流满面哀求道:“皇上,您还是不能原谅臣妾吗?”
“原谅?你叫朕怎么原谅你?”宇文琪的声音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周慧心见此身形一晃,艰涩的从嘴里吐出一句话:“臣妾斗胆想问皇上一句话,这句话掩藏在臣妾心中已经很久了今日斗胆说出来,还望皇上恕罪”
“好,你说,朕恕你无罪”宇文琪依然冷冷的看都不看周慧心一眼,让一向骄傲的周慧心心里瞬间冷如冰窖,抬起头看向一脸冷漠的皇帝,周慧心嘴角露出一抹自嘲的微笑,鼓起勇气终将一直积压在心里的那句话问出来:“请问皇上,自从臣妾进宫以来,皇上的心里可曾有过臣妾一丝一毫”
宇文琪闻言抬起头看着她,嘴角带着一丝嘲讽的冷笑:“你认为呢?”
周慧心的脸色越发苍白,心更是一点一点逐渐的冷了下去:“皇上,臣妾爱慕了您那么久,您难道一点都没有动心么?”
宇文琪的眼睛在书案上一份奏折上停留了一下,那眼角的一丝和缓笑意没能逃过周慧心一直看着他的眼神,回过头,年轻帝王的眼神里再次恢复了冰冷无情:“动心?朕的心里很狭小,许多年前朕已经为一个人热烈的动心过,从此这颗心就只为她而跳动其他人朕只当她是路边的景色,从来只会欣赏再不会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