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儿又吹捧了几句怕邱玉兰那边有事,急忙告退回邱玉兰的院子。刚一走进去就见邱玉兰坐在院里那棵香樟树下在和小玫说着什么。两人面上的笑容刺得清儿心里又是一阵酸涩,忍住心里的酸意走上前笑着道:“这日头渐渐热了,姑娘还是先进屋去歇着吧。”
邱玉兰瞧都没瞧她一眼就道:“这里风凉快,进屋里做什么?就算有冰盘哪有这风舒服。”清儿碰了个软钉子,忙又道:“那奴婢去
给姑娘倒一杯酸梅汤去挡挡热。”邱玉兰还是没理她,小玫已经开口道:“清儿姐姐不必了,方才姑娘才进了碗酸梅汤的。您要空着,就先把姑娘的鞋底子给裁出来。”
清儿连碰两个钉子已经不满,听到小玫这样说不由发作起来:“你是谁,我是谁?在姑娘面前就指使起我来,也不去照照镜子,瞧瞧配不配。”小玫瞧眼清儿:“清儿姐姐这又是怎么了?我配不配自有姑娘说我,况且这在姑娘面前就绊起嘴,也不晓得是哪家的规矩。”
清儿听的句句刺心,明欺邱玉兰素来好性,卷起袖子就对小玫道:“我忍你已经忍了许久,今儿就见个真章。”小玫跟没听到样的,接过邱玉兰手里的茶杯又和邱玉兰说起话来。这样的漠视让清儿心中更是如被什么挠了一样上前就要去抓小玫。
邱玉兰已抬头冷冷地看了清儿一眼,接着就对小玫道:“这样不讲规矩的东西,给我把她拖出去。”邱玉兰这话让清儿如被当头打了一棒,叫了声姑娘,邱玉兰已冷冷地道:“不高兴在我这里待着,就给我出去,我这院里,容不下这样大呼小叫的。”
罗姨娘的声音已经响起:“不是说表姑娘今儿身子不爽,连我那都去不了,怎么现在又在这教训起丫头来。表姑娘,虽说是个丫头,可打狗也要看主人。这丫头当日是我给你的,今儿你要教训也要瞧瞧我的面子。”
罗姨娘依旧风姿绰约地走进来,邱玉兰本来就是要把事闹大,并不像平日那样一说就缩回去,而是冷笑道:“罗姨娘说的好,打狗也要看主人,清儿现在的主人是我,就算不是我,这家里的主母也是舅母,怎么也轮不到姨娘您说话。”
罗姨娘本是用捏软柿子的心来瞧邱玉兰的,谁知先是邱玉兰不肯去她那边,心中还说这样一番话,简直是把罗姨娘脸上的粉都说掉了,瞧着邱玉兰气的唇发白:“好,好个表姑娘,我竟是到今儿才晓得,难怪老太太不待见你,这样眼中没有长辈的人,老太太会待见才怪。”邱玉兰的眼还是那么冷:“姨娘这话说的,我再如何,也是外祖母的外孙女。外祖母每次见了我也是嘘寒问暖,哪里来的不待见?我就奇怪为何这家里总有人说我不被外祖母待见,究其根源,这话竟是从姨娘这里传出来的。不过想想也是,姨娘成日在外祖母面前讨好,这样的话不是姨娘传的还是谁?”
邱玉兰这话更是戳了罗姨娘的心,她扬手就要往邱玉兰脸上打去:“好,好,我今儿就代你舅舅教训教训你。”邱玉兰后退一步道:“这家里,外祖母可以打的我,舅舅可
以打得,舅母也可以打得,唯独姨娘你打不得我。你说来说去,不过是舅舅的妾,打不得我。”
罗姨娘自从进了方家的门还没受过这样的话,这下已经不是往邱玉兰脸上打耳光了,伸手就去撕她的头发:“你这小贱|人,不过是老爷瞧你可怜才收留你,况且你也不过就是个妾生的女儿,有什么资格腆着脸装表姑娘?”
耳边已经响起方老太太的声音:“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跑到玉兰院里闹起来?”罗姨娘的手顿在那回头看着方老太太,嘴一扁就哭出来:“老太太,表姑娘说了奴许多坏话,奴忍不住才和她说了几句,并没有闹。”
作者有话要说:感觉这文,写的是宅斗啊。。。
☆、10 母女
邱玉兰虽想把事闹大,却没料到方老太太竟会过来而且还过来的这么快,看着罗姨娘那转瞬就哭的凄切的脸,邱玉兰并没说话唇边的冷笑却更深。罗姨娘边哭已经边扑到方老太太脚边:“老太太,奴晓得奴的身份,从不敢对表姑娘说什么话的,可今日奴不过是好心来瞧瞧表姑娘,表姑娘就说奴不配和她说话,还说奴在背后挑拨离间。老太太,您是最晓得奴的,奴从来都是循规蹈矩的。”说着罗姨娘已经大哭起来,仿佛受到无限委屈一样。
菊花也已跪到方老太太面前:“是啊,老太太,您平日是最晓得我们姨奶奶的,她从不敢多说一句,多问一个字的。”
主仆间的连连表白让方老太太的眉微微皱起,扶着方老太太的丫鬟已经开口,却不是和罗姨娘说,而是和邱玉兰道:“表姑娘,方才用了早饭,老太太说趁着这会儿凉过来瞧瞧您,没想到就遇到罗姨奶奶也在这儿。”
说话时候这丫鬟还一个劲地给邱玉兰使眼色,这是从来没有过的,看来舅舅一定又对外祖母说什么了。邱玉兰心里泛起一丝暖意,这个家里,这么多的人,其实真正关心自己的鹅只有舅舅一人。而面前的外祖母,邱玉兰看向方老太太,见她依旧紧抿住唇,一个字都没说,那手却轻轻地抚向罗姨娘的肩。
罗姨娘虽在哭泣,却趁方老太太不注意的时候看了邱玉兰一眼,眼里有十二万分的得意。就这么个无依无靠的小丫头,敢得罪未来当家人的亲娘,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再浓的情都能被搅散,更何况她和老太太之间本就没什么情分,老太太厌弃她都来不及。
罗姨娘挑衅的眼邱玉兰并没看到也不在乎,只是依旧看着自己面前的外祖母,外祖母不喜欢自己,当刚随舅舅来到方家时候,看到外祖母的第一眼邱玉兰就得知了这个事实。当时外祖母在笑,但那眼里却是冷意和一抹难以察觉的愤怒。这让想扑进外祖母怀里撒娇的邱玉兰如被淋了一桶冰水一样,过了很久之后,邱玉兰才明白,外祖母何止是不喜欢自己,她是巴不得自己跟娘一样死了,这样她才能忘掉一切,而不是让自己来提醒她,当初她亲手把亲生女儿推进了火坑。
邱玉兰还在思索,小玫已经跪下道:“老太太,姑娘并没说姨奶奶的坏话,反而是姨奶奶说姑娘的娘不过是个妾,还说姑娘不过是什么外四道来的人,哪有脸在这家里过这样日子。奴婢虽离开自己的娘日子久了,却也晓得天下做儿女的哪能让自己的娘受那样的侮辱?姑娘这才和姨奶奶辩了两句,哪晓得姨奶奶越发怒了,说姑娘瞧不起她是个妾,还说要代老爷教训教训姑娘。”
妾?这个字触动了方老太太的记忆,当初女
儿那张泪涟涟的脸又出现在方老太太面前,还有女儿的哭声,娘,您就这么忍心,那邱家是什么样的人家?吃人不吐骨头的人家,方老太太在心里说了那么一句,但还是把女儿的手掰开,劝着女儿去了邱家有丫鬟服侍,吃香喝辣穿绸着金,若再生的一男半女,这一辈子也就有靠,比嫁那要下地劳作的人家要好许多。
能做邱老爷的妾也是福气,女儿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只是哭着说了一句,福气?娘,这样的福气你为什么不去?接着就是一巴掌,那巴掌打断了女儿的哭声,也打碎了最后一点母女情。
罗姨娘没料到小玫会出来说话,虽在哭还是不忘抬头狠狠地瞪了小玫一眼才哭着对方老太太道:“老太太,奴知道奴说的不对,可是奴素来说话直爽……”邱玉兰已抬起一双眼,眼里有强忍住不流下的泪:“我娘说,她原本可以不做妾,可以不被太太责骂的,可以不让我受欺凌的,可以……”
“住口。”方老太太大喊道,手紧紧握住拐杖,一张脸却变的有些可怕,看向邱玉兰的眼里竟一时无法分辨有着什么。邱玉兰没有住口,只是跪了下去:“外祖母,我娘若知道,我还在这家里受欺负,她会怎么想?外祖母,我娘说,她最想的,也是最做不到的事,就是有一日,有人会拿着银子把她从邱家赎出去,这样她死的时候也不用做个孤魂野鬼。做妾,竟连想葬进谁家的祖坟都不知道。外祖母,娘临终前,托我问问您,您可有一日想起过她,想起过那个在邱家受苦的女儿?”
“住口,住口,住口。”方老太太连声大喊,但泪已经不自觉流满脸,怎么会想不起来,怎么会不记得她?可只有当她死了,才能让自己心安,而不是想着她在邱家受苦。一个妾,一个没生下儿子失宠很久的妾,一个不擅长争斗的妾。日子能好过到哪里去呢?
方老太太看着外孙女,邱玉兰眼里的泪终于掉落,声音里也含着哭音:“外祖母,你不许人提起我娘,我明白,可是我不许,我不许我娘被人这样说。娘,你这一辈子过的那么苦,死后还要被人乱说,娘,我知道,你没有贪慕虚荣。娘,你不是自己巴着要去做妾的。娘,娘。”
邱玉兰口口声声在那唤娘,方老太太如同听到女儿当日绝望喊娘的声音。那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怎么会不心疼,可是还有儿子,女儿再要紧也没有儿子要紧。只要儿子争气,别说一个女儿,就算没了那么多的女儿又算得了什么?方老太太闭上眼睛捂住耳朵,不去听邱玉兰的声音,只有这样才能装作没有看见没有听到想不起来,只有这样才能求得一时心安,而不是现在午夜梦回时候永远萦绕在眼前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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