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庄大海那儿调养了一年,再回来时,晴天的确收敛了很多,但庄大海却冷淡的告诉她,他不是压制了晴天的残暴,而是用下毒这个方法,来分散了他屠杀嗜血的邪恶因子,也就是说,以后如果要他杀人,请让他用毒术,不要用砍杀的方式,这样至少看起来会文雅点。
从此之后,带着儿子游走各地,而随着母子感情越加深厚,儿子也更听她的话,她若不准的事,儿子就算再不愿,也会忍耐。
可是今天……他还是爆发了,是因为她刚才没有阻止他用银针伤人吗?所以他兴奋了,也更加跃跃欲试了。
沉重的抚了抚额角,她抿唇良久,才轻淡吐出一句话:“我不喜欢你这样。”
晴天本兴致高昂的望着娘亲,等待她的赞赏,可等来的却是这句话,小娃娃腥红的脸颊顿时白了起来,他眼底一慌,连忙小步子冲出来。
他这一冲,围观的百姓,那些兵卫纷纷后退数步,缩在一起心有余悸,满脸恐慌警惕的盯着他,深怕他扯出瘾了,逮谁的手都拔胳膊。
晴天看到他们的恐惧,眼底有丝骄傲,可转瞬对上娘亲黯然的双眸,他立刻心脏一沉,一脸歉意的抓住娘亲的手,急切的仰望着她,那摸样,就像一只害怕被人丢弃的小狗。
“他他他他他……抓着你的手……”那兵卫头头虽然害怕,但还是下意识的开口提醒,他们当兵卫的虽见惯了血腥,但是长这么大,他们可从没见过有谁能徒手将人胳膊扯下来的,更何况扯手的还是个稚气未脱的小孩子。
晴天咬着唇瓣,殷切的目光紧锁着娘亲黯淡的脸庞,怯怯的喊着:“娘……娘……”那声音柔柔弱弱,甜甜糯糯,这才是一个正常孩子会发出的声音,撒娇的声音。
沈雁雪未语,沉吟了半晌,她才看向那挤在一堆,显然很是后怕的兵卫们,有些疲惫的道:“把沈炝叫出来。”
下面的百姓听她如此大逆不道的直唤丞相大人的名讳,愣了一下,便开始窃窃私语,虽刚刚才见了那么血腥的一面,可这对北江百姓来说,其实也没那么恐怖,因为当今皇上昏庸,朝堂几乎被沈丞相一手遮天,而丞相党的官员们,贵亲世子们也因此不可一世,你若再上街走一圈,什么调戏妇女,杀人放火的事都能看到,因此刚才他们虽被吓了一跳,但他们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其实,也不是太稀奇……
沈雁雪喊了一声,可只怕是因为她并没露出什么手段,那些兵卫虽面有犹豫,却都没动弹。
晴天小脸一瞥,对着那堆盔甲男子便冷声喝道:“没听到我娘说的吗?把人叫出来。”
乍一对上这张凉薄愠怒的小小脸庞,兵卫们齐齐一颤,兵卫头头咽了口唾沫,推了推就近的一个手下,那手下苦着一张脸,没敢挣扎,急忙跑进大门,路过那不知是死是活的守卫甲身边时,他脸色又是一青,咬着唇,跑步的速度快了些。
四周很静,细雪不知何时又开始下了,小晴天始终讨好般抓着娘亲的手,一双小鹿般的眼眸湿漉漉的,眼里的彷徨不安若是平日,必定招惹的一班女子母性大发了。可是发生了刚才的事,谁也无法对他心生怜惜,这孩子……可不是表面上看到的这么简单的,不想死的,可别乱发母性……
丞相府外静若寒蝉,明明该是拥挤的大街,却偏偏静得落针可闻,而丞相府内也是清思雅静,里面的人似乎并不打算出来。
过了不知多久,才见方才跑进去的兵卫颤颤巍巍的出来,脸色发白的说:“姑娘里面请,我家老爷已在正堂恭候。”
经历了儿子一事,沈雁雪心中便不虞着,这下一听对方的话,眉头便蹙了起来,声音也不自觉沉了一下,绯红的唇瓣淡薄的掀了掀,语气冰冷极了:“我是让他出来。”言下之意就是,若她要进去,也该让你家老爷出来恭请。
那兵卫有些为难,忍不住看向一旁的老大。
兵卫头头咳了一声,上前一步:“姑娘心中郁气咱们也看得出,咱们老爷虽风流不羁,可能进入沈府大门的女人,却也是屈指可数,姑娘今日前来,还带了孩子,所意咱们自是明白,若姑娘真想求个名分,与咱们老爷硬来定是不可的,这如今您面子里子都是赚足了,何苦非要与老爷撕皮脸呢?”
“啰嗦。”她冷冷一瞥,目光又回道那传话的兵卫身上:“进去告诉沈炝,他不出来,这群兵卫,一个也活不了。”
此话一出,无辜的兵卫们脸色剧变。
他们……他们什么时候成人质了?
而兵卫头头也不敢多话,只怕说得愈多,死得越快。
雁雪看了他们一眼,吩咐道:“搬两张椅子来,既然要耗,咱们就慢慢耗。”
这次没人再敢对她的话产生质疑,不一会儿就有识眼力的兵卫端了椅子过来,雁雪四平八稳的坐着,而小晴天也拽紧娘亲的衣角,乖乖坐在旁边,小心翼翼的摸样看来有些可怜。
终于,在一群兵卫们冷汗都快流完之前,门内出现了一阵脚步声。
看戏的百姓无不伸长了脖子往里张望,等了半天,终于等到高 潮了。
但见门内,身披墨青鹤氅,五官英挺,目光如炬的中年男子信步而出,踏至门外,先看了眼短梯下人头涌动的大批百姓,又看了眼倒在地上,一个皮肤发黑,一个全身血红的守门卫,剑眉紧蹙,脸色不觉难看几分。
“老爷……”见救世主终于到了,一众兵卫无不感激涕零,就差抱着自家老爷的腿哭倒一片了。
沈炝薄唇紧抿,侧头看向那坐在椅上,一脸清绝孤傲的秀丽女子,又看了看她身边玲珑剔透,粉雕玉琢,却满脸可怜歉意的小男孩,脸色不动,可眉心的蹙动却显出了他浓浓的疑惑,这两人,他认识吗?看那孩子的年纪,莫非是他早年的风流帐?可若是求名分的,怎么过了这么多年才来?
看出了他眼中的迷惑,雁雪心底冷哼,随手从捂暖的裘子里丢出一块碧绿的冷玉,玉坠落地,落在薄雪铺面的青石地上,绿白交错,分外鲜明。
生玉环!
沈炝眼睛一眯,老谋深算的脸上露出一分凌厉,看着这秀绝女子的神情也更加危险。
雁雪笑了一下,凝脂如玉般的脸颊上露出一抹嘲讽,她闲暇的靠在椅背上,眉目如画,巧笑倩兮:“让我说什么好呢?你似乎不认识我?”
沈炝冷哼一声,声音里亦是浓浓的轻蔑:“叫我出来就是看这个?哼,若是带着儿子来求名分的,你可以走了。”
“名分不是在这儿吗?”她悠闲的眸子扫了眼地上的玉佩,笑得更加恍若梦幻:“既然你不认识我了,沈云雪,沈安雪呢?没跟你一起回来?或许你该让她们来认认认,我想她们会一眼就认出我来。”
沈炝的眼睛眯得更深了,脑中却不断的回忆,却怎么也不记得自己宠幸过眼前这个女子,此女长得也算灵气逼人,而眉眼之间带着的特有孤傲气质,也与众不同,若他真见过她,应当还是该有几分意识的,只是此刻,他脑子一片空白,根本半点记忆也没有。
不过她提到了云雪和安雪……
微微侧首,他对身畔的老管家道:“去请大小姐、二小姐。”
老管家脸色微沉,有些欲言又止的看了看那端坐如仙,却尚算熟悉的面孔,嘴边的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怎么了?还不去?”见老管家不动,沈炝眉头又拧了拧。
老管家黯然垂眉,不再顾虑,转而走进了大门。
“门外清冷,有什么里面说。”轻淡的说了一句,沈炝便转身欲进府。
可身后,慵懒清冷的女声却徒然响起:“故意让你出来,就是要当着满城百姓的面让他们做个见证,要进去,我还需等到现在?”
沈炝脚步一顿,转过头来,脸上已经带了些怒气。他冷哼一声,威严对下面正看热闹的一众围观者斥道:“散开。”
百姓齐齐一颤,下意识的准备分散,却听另一边优雅的女声再次响起:“扯胳膊这个游戏挺好玩的,走一个,扯一只,你们走走看。”
百姓哭了,他们只是好奇来寻个八卦,他们是无辜的,他们还不想死,他们下次再也不敢好奇心作祟了,他们错了还不行吗?
沈炝脸色终于青了,狠狠的瞪着那窝在椅子里一脸舒适的女子,方才的冷静有些崩塌了:“你到底想做什么?”
雁雪眼皮轻轻一掀,闲暇的看了眼这位虽年过不惑,却仍算英俊的中年男子,淡笑一下:“你一会儿就知道了。”
一挥鹤氅,沈炝双眸如刀,转身他刚想进府,却见远远的,两个女儿正匆匆跑来,哼了一声,他到底停下了脚步,他其实也想知道,这女人到底是谁?
沈云雪与沈安雪掀起裙子,几乎是毫无仪态的跑出来,一跨出门槛,当两双眸子同时看到那坐于椅上,倨傲冷淡的熟悉面孔时,两人的脸色终于惨白了。刚才管家说门外有个年轻女子,带着儿子前来闹事,她们本以为是父亲外头的新女人又来作祟,本不想搭理,可管家却意味深长的看着她们说,那女人扬言认识她们,这倒是奇了,她们可从不屑认识父亲外头的狐狸精。
之后管家又抛下一句:“两位小姐的确认识她,并且认识二十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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