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眸看着他良久,最後终於缓缓开口道:"疯子!"
对於他超出常人的行为,下了极准确的判断後。我抽回了手,转头便走。
他却立刻追了上来!
"我可以为你而疯狂,连生命都可以舍弃。真的!"身为一个被压抑的断袖,疯子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赵内侍见他痴缠,立刻跑到中间,将我们隔开来,一边紧紧张张用手护住自己的菊花,一边朝着龙阳君扬声道:"公子,你喜欢的是男人啊。肯定是被你爹给逼得精神错乱了,话说回来。外头的姑娘多得是,男男女女任君挑选。娘娘可是陛下的女人哪,只有他能上……"赵内侍突然顿了一顿,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忙不迭解释道:"不!只有他能用…….呃,不!总之,娘娘不是给你用的,是给陛下用的,不,娘娘是给陛下上的,不是…….,娘娘是专属於陛下的……,你休想上她,不!娘娘是娘娘,不是…….公子还是请回吧。"
赵内侍把话说得乱七八遭的,我瞪了他一眼。
细皮嫩肉的小内侍被龙阳君搞得精神紧张,语无伦次了。
我不搭理龙阳君,迳自往寝殿方向走。
突然,身後传来一句话,让我猛地停下了脚步。
"他在我那里!那个男人在我那里。"
我转过身子,看着龙阳君。
龙阳君不疾不徐道:"那日我跳下马车,顺着你们的方向远远跟着…….是我告诉了嬴璟,你们的方向。"
赵内侍听了,心一急,居然不管不顾了,张嘴便骂道:"去!你别胡说八道,什麽男人?娘娘那来的男人啊?你再胡言乱语,小的立刻去禀告陛下!"
龙阳君说的是实话,我看得出来。
我支开赵内侍,硬要他退下,然後拉着龙阳君的袖子,来到僻静的花墙後,见四下无人,这才神色一正,低声问道:"他还好吗?"
他低着头,看着我道:"那小子伤得挺重,在我府上休养着,不过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
原来秦朗还活着,暂时平安了。
我沉吟片刻,犹豫了一会儿,最後终於迟迟疑疑的开口问道:"陛下,他知道这件事吗?"
"知道。"他继续说道:"擅自作主在侍衞的剑下救人,陛下岂能不知?"
"你为什麽要救他?"
我不晓得这个行事疯颠的男人能不能信赖,他既然能救下秦朗,必是心善的。
龙阳君摇摇头,自嘲的笑了一笑,道:"不知道,在下做事一向没道理的,连我自己也说不上来。"
"陛下知道秦朗在你那里,有什麽反应?或杀,或救?"我思索着该如何救下秦朗,君王的态度很重要。
"嗯,你在担心陛下会杀掉他啊。"龙阳君瞅着我,摸着下巴,状似认真说道:"听侍衞们提起那小子是个极优秀的将才,有勇有谋,相当的出色。这等人才,年纪又轻轻,死了可惜,现在中原有那个君王不想争夺天下?那小子若肯挂帅征战,一定会炙手可热,一名良将可胜过十万大军啊。陛下志在天下啊!"意思是『若为大秦用,得;不为大秦用,杀』"说着,他朝着我嘿嘿笑道:"你说,那小子肯效忠我大秦吗?"
我听了,心下一沉。
秦朗绝不会效忠秦国;而秦王为了秦国,为了自己,他也不会留下秦朗性命。
龙阳君凑过来,挑一挑眉,很是暖昧的在我耳边吹着气,模样儿甚是淫荡,他低声道:"为了你,在下可以想尽办法救那小子一命,不过嘛……..,你得跟我好上才行。"
话才刚落,被我支开的赵内侍突然从花墙的另一边探出半个头来,手指着龙阳君,愤愤然道:"哼,你他妈个禽兽!"
我也跟着愤愤然瞪着龙阳君,很是认同赵内侍的见解,完全忘了追究为何他会躲在花墙的另一头偷听。
秦国的嬴氏血亲男子,各个禽兽,让我很是悲愤。
龙阳君很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乾笑道:"你别认为在下在趁火打刼,除了男人,在下也曾喜欢过女人,在魏国时还有个通房丫头呢,对女人也行的。不过,在下还不至於那麽龌龊,在魏国放荡的生涯,让在下对**的欢爱已经没什麽兴趣了.…..在下无非是想在心灵上,嚐试一段不被世情所容许的爱恋,你想想,那是多麽的浪漫跟凄美啊......"
"极品疯子!"我再度肯定了对他的第一印象。
"神经病!"赵内侍也跟着"哼"了一声。
"我是疯了,真的可以为你而疯狂啊。"龙阳君很是固执,情深意切的款款道来:"人人都说龙阳君不正常,最懂我龙阳的人却是魏王,在这世间上,第二个懂龙阳的人便是你了,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看了我一眼,却是双眸微动,一切尽在不言中........当时,那股触动在下便深深的感受到了。"
我听了,嘴角又抽蓄了。
当初多看他一眼,是好奇。一个男人怎会大喇喇的跟嫔妃同座一车,那嫔妃还是樊宣咧。
我仰天长叹,无语凝噎,。
话说回来,我现在可是有求於他,这个时候绝不是解释当初为什麽会多看了他一眼的时机,我压低声音,委婉道:"你能让若水见秦朗一面吗?"
他对我那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一听见我要求见秦朗立刻消退了一大半,脸色登时一沉,闷声道:"如果是为了我们无法成就的爱情而牺牲,是壮烈而凄美的;如果是为了让你见别的男人而牺牲,是笨蛋加脑残.......,安排让你见那小子,嬴璟一定会杀掉我的,我了解他,连太后姑母都拉不住,你要见秦朗,得陛下同意才行。"
看来,龙阳君的脑筋还是很正常,而且很有危机意识。
见不到秦朗虽然失望,至少,得知秦朗目前是平安的,我的胸口不再压抑得那麽烦闷了。
我找个藉口告辞离开,龙阳君则呆呆的站在花墙旁看着我远离。
我没有回头看他,赵内侍则是不停的回望。
之後,龙阳君便经常出入未央宫,他仍然疯疯颠颠的同我倾诉心灵爱恋之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癈话,我扬着笑容应付着,并从他那里一点一滴的打听秦朗的消息。
秦朗的伤势逐渐稳定,却一直在昏迷中,偶尔醒过来了,却会唤着我的名字,我听了,很是伤心。
我现在已无所求,只希望秦朗能好好的,平平安安的离开秦国。
我要求龙阳君悄悄蘀我稍来避孕的药物,关於这件事,他倒是办得挺利索,同时也警告了我,避孕药物吃多了,很可能会导致不孕。
为了讨好秦王,我曲意奉承,从不敢违逆他,愈是如此,我却经常瞥见他眼眸底下闪过的失望。
屋外的桃花已落尽,得知秦朗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我很是高兴,特地舀来梧桐琴,弹奏了好几首曲子庆祝,希望千里传音,他能听得见。
暮色苍茫之际,门外传来低呼声,是秦王回来了。
我立刻放下梧桐琴,迎了出去,缓缓下拜。
"参见陛下。"
他伸手将我托起,忽地,我的手腕却一阵冰凉袭来,低头一看,竟是白玉环。
☆、皇后的受孕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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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抚着那熟悉不过的触感,是我的那一只白玉环,如今,我的白王环又重新回到我的手腕上了。
"是从那里找回来的?"我问道。
是从王太医那里吗?
还是海内侍?
话说,我有好一阵子没瞧见海内侍在宫里走动了。
秦王温厚的大手拉着我往寝殿里面走,缓缓开口道:"是在宫外一处富户的大太太手上。"
原来竟是流落在外了。
从宫里出去,大概是辗转了好几手了吧,我很高兴我母亲的遗物仍然完好无损。
"刚刚听见琴声了,你弹几首曲子给朕听吧。"秦王在大椅上落座,吩咐着。
我福了一福,转身回到琴榻前。
这时,赵内侍却跑进来,朝着君王弯了一弯,笑道:"永兴宫派人来了,太医算了日子,这两日刚好可以。"
秦王抬抬手道:"嗯,告诉皇后,就今夜吧。"
赵内侍应了一声,退下了。
我开始轻拢慢捻,弹奏的曲子是高山流水。
缭绕的琴音从琴身悠扬传出。
巍巍峨峨如泰山,洋洋洒洒似长江。
正在兴头上,门口却传来稚声稚气的声音。
"父王!"
但见小世平"咚咚咚"的奔向秦王,小小步履摇摇晃晃的跑着,深怕她摔跤了,秦王迅速起身将她抱起来,紧接着攥进怀里。宠溺的亲了又亲她圆嫩的脸颊,惹得世平咯咯笑个不停。
是世平来了!
我心里一阵欢喜,立刻放下琴,撩开芙蓉帐,走出去,却见岚儿规规矩矩的立在一旁。抬头看着他们。一脸的艳羡。
我很是心疼,便走到岚儿跟前,将他抱了起来,他有些不自在的瞅了秦王一眼。对着我闷声道:"岚儿不是小孩子,已经沉了,慈母莫抱岚儿。"
五岁大的孩子。确实是有点重量,可他还是个孩子。
我抱着他坐在软榻上,让他顺势坐在我的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