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墨非果然爱她至深啊,她都已经不在人世了,他还悲痛忧思,想她想得病倒在床。
云墨涵深深凝视着烈鸾歌,仿似要看到她的灵魂深处,好半晌才幽声叹道:“鸾歌,我三哥的确是得了心病,相思过度,所以药石无医。”
“你别这么看着我,我虽然医术还算可以,但也治不了相思病。”烈鸾歌嘴角微勾,笑容有些冷。“你们还是赶紧地再去为小侯爷另请高明吧。”
话落,她转身欲走。
“等等。”云墨涵忙止住她,纠结了片刻,他直言问道,“鸾歌,你之前对我三哥不是这副冷冰冰的态度的,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是我三哥有什么地方惹你生气了吗?”
“没有。”烈鸾歌沉声说道,“即使有,那也与你无关。”
云墨涵面色变了变,忍不住又问了一句:“难道我三哥的死活,你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吗?”
烈鸾歌身子微震了下,双唇张了张,又闭了上。深吸一口气后,她自腰间掏出一个绘有雪梅图案的精致小瓷瓶来,递到云墨涵面前:“这里面有一枚凝香玉露丸,是我用多种名贵药材和花露精心炼制出来的,有补血益气,驱寒散热,醒脑提神,清心解郁,固本培元等多种功效,还能解百毒。这药金贵着呢,弄丢了可再没有了。你收好,回去给小侯爷服下,除了他的相思病外,其它的风寒体虚什么的一应病症都能治好。”
顿了半晌,她又补了最后一句:“回去告诉小侯爷,逝者已矣不可追,活着的人该怎么过还得怎么过,再如何悲痛忧思也无益,还是把心放宽些的好。”
云墨涵一头雾水:“鸾歌,你这话什么意思啊,我怎么半句都听不懂?”
“你听不懂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说给你听的。”烈鸾歌淡然一笑,“你只管把这句话转述给小侯爷便可,只要小侯爷听得懂就行了。”
说罢,她转身离去,脚步再未有丝毫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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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国侯府。
明月居,侯府小侯爷的寝楼。
卧房内,窗帘低垂,室内光线有些暗淡,给人一种死气沉沉、毫无生机之感。
云墨非虚弱地靠坐在床头,眼睛直愣愣地盯着手中那幅展开的画像,一动不动,仿佛雕像一般。
他的贴身小厮顺子端着药碗进来,看到的便是这幅情景。其实也已经见惯不怪了,主子自从百花宴过后几乎天天都是这幅表情。
有人在的时候还好,无人的时候主子便整日看着鸾歌小姐的画像发呆,神情恍惚,双眼无神,消极颓然得让他心酸心疼。
暗自叹了口气,顺子将已经吹得不烫的药碗递到云墨非面前,小声提醒道:“主子,您该吃药了。”
云墨非仍是呆呆地看着画像,没有反应。
见状,顺子不由了略略加重了些语气,再次唤道:“主子,您该吃药了。”
“哦,是顺子啊。”云墨非终于抬起头,好半晌才回过神来,“你先搁着吧,我待会儿会吃的。”
“主子,还是让奴才来服侍您吃药吧。”
“不用了,我自己会吃,你先下去吧。”
“可是……”顺子有些犹豫,想了想,实话实说道,“主子,奴才知道如果没人看着,您肯定又会将药倒掉,所以请让奴才看着您将药吃完再走吧。”
“你怎么知道我将药倒掉了?”云墨非有些吃惊,他每次都是趁着无人的时候,才偷偷将药倒掉的,怎么还是让顺子发现了。
“主子,您的房间奴婢每天都会打扫,房中有什麽异样奴才怎么会不知道呢?”顺子顿了顿,“何况,这么重的一股子药味,是怎么也遮掩不了的。”
“算了,你既然知道了,那我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云墨非叹了口气,随即神色严肃道,“不许告诉任何人,尤其是我母亲。”
“可是,主子您病得这么严重,不好好吃药怎么能行呢?”
“我没事,自己的身体如何,自己还能不清楚吗?咳咳……咳咳……”云墨非一句话刚说完,便剧烈地咳嗽起来,半天都止不住。
顺子连忙递过一杯水来,语带哽咽地说道:“主子,您就别再逞强了,再这样下去,就是铁打的身体也捱不住呀!”
“没事,不过咳嗽几声而已,看着挺严重的,其实好着呢。”云墨非勉强扯出一丝笑容,片刻,又不停地咳嗽起来,“咳咳……咳咳……”
“主子,您还是听奴才的劝,将药喝了吧,算奴才求您了。要不,奴才去将王大夫请来,再给您好好看看?”说着,顺子转身就要去请人。
“别去,我都说了自己没事。”云墨非出声阻止了她,轻喝道,“行了,你先退下吧,让我一个人清静清静。”
“可是……”顺子还想再说点什么,却被打断。
“退下!”云墨非隐隐有些不耐,不由加重了语气。
“主子……好吧,奴才这就出去。”顺子咬了咬牙,虽然担心,可主子有命,他也只能依言告退。
云墨非刚想躺下,再次听见房门被推开,以为又是顺子,于是极不耐烦地大声斥道:“不是让你退下吗,怎么又回来了?你不用再劝了,药我已经倒掉了,想吃也没得吃!你出去吧,不要再来烦我!”
“三哥,为什么要将药倒掉?”云墨涵刚踏进房门,就听到云墨非说把药倒了,不由有些生气,“为什么不吃药?难道你想永远这么病下去吗?”
“永远病下去又如何?反正吃了也是不会好的,不吃也死不了人。你出去吧,不用……”云墨非本来想说“不用你管我”,突然发觉这声音有些不对劲,不像是顺子的。
抬起头来,却见云墨涵正面含怒气地瞪着自己,不由愣了一下:“四弟,怎么是你?”他都病了两天了,这还是四弟第一次来他房里看他。
“看到我来很惊讶么?哼,我姨娘虽然不待见你,我却是一直有把你这个哥哥放在心上的。”云墨涵撇了撇嘴,有些没好气道,“一来就听到你说些颓废气人的话,我就说你这风寒怎么老不见好,原来是你自己瞎折腾。送来的药不喝,你还真当自己的身体是铁打的呢。下次再敢这样胡闹,我就亲自将药给你灌下去。”
“怎么说话的呢,没大没小的,到底谁是哥哥谁是弟弟,你搞清楚没有!”云墨非紧蹙着眉头,虽知道四弟是为了自己好,可他这时节却是半句都听不进去的。心情过度忧郁闷堵,连带着语气也极差。“四弟,你也走吧,不用管我,一点小病而已,反正死不了人的。我累了,要休息了。”
说完,他拉过被子,面朝里背朝外地躺了下来。
见状,云墨涵气得脸色都青了几分,恨不得扑上去将云墨非奏上两拳。为了鸾歌,他有必要自暴自弃成这样么?
一直以来,他这个同父异母的三哥在他眼中可都是完美得有如天人一般的存在啊,从小到大他还从没见三哥被什么事情所累所扰过,那么清冷傲然且世间万物都从不萦于心的人,如今却……
哎!
云墨涵长叹一声,紧了紧手中握着的小瓷瓶,幽声说道:“三哥,我是特意受鸾歌所托过来给你送定心丸的,顺便帮鸾歌转述一句话,三哥若不想要不想听,小弟这就走。”
他话音还未落下,云墨非猛地掀开被子坐了起来,且速度极快地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臂,语气急切而又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四弟,你刚才说什么?!”
第104章 找出误会
云墨非用力抓着云墨涵的手臂,嗓音抑制不住颤抖地又问了一遍:“四弟,你刚才说什么?!”
云墨涵没有答话,而是微蹙着一双剑眉,颇为不满地嘟囔:“三哥,你轻点行不,我胳膊都被你抓疼了!”眉宇间的神色似郁闷,又似叹息。
上下扫视了云墨非两眼,对上他那满脸急切中又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云墨涵长舒一口气,又摇着头说道:“哎,若不是知道实情,我都要以为你这病是装出来的呢!明明虚弱得连床都下不了的人,手劲儿却还这么大!还有这速度,也有够快的!”
云墨非压根儿不理云墨涵的废话,见他半天都在那儿摇头叹气的不入正题,似乎有意要吊自己的胃口,双眉不觉间拧成了结,心里一着急,抓着他胳膊的那只手更用力了。
“哎哟!三哥,你想杀人呐!”云墨涵夸张地哀嚎一声,一巴掌拍过去,想要拍开云墨非紧抓着他胳膊的那只手。
他的力气也不小,云墨非的手背都被他给拍红了,却仍旧紧紧地抓着不放。
“四弟,真的是鸾歌特意让你来的吗?”他定定地看着云墨涵,眼角眉梢满满的都是期待和希冀,期待得到肯定的回答,希冀鸾歌心里能有他的一席之地。
见云墨非这般罕见的神情,云墨涵眸光微闪了下,眉心纠结了一小片刻,很快又舒展了开。
轻叹一口气,他笑着点了点头,道:“是的三哥,是鸾歌特意托我代她来给你送定心丸,顺便捎个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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