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转过身,唇角微勾,笑的极为牵强,“阁主去了盈国,要好些时候才回来,他是影阁的阁主,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慕容晴莞忍不住轻嗤出声,倒也懒怠再问,这丫头嘴紧,她又不是第一天见识,遂走到床边,刚要坐下,一想到慕容晴语刚刚就躺在那张凤床上,还窝在萧昶阙怀里,心下厌恶,就一股脑的掀了床铺,独独坐在光床板上,轻揉着咯痛了的膝盖,从大清早一直跪到冷月出现,是个人的膝盖都会痛!
幽竹和碧瑶刚从外面进来,见自家主子这副光景,委实吃惊不小,赶忙拉了她起来,扶着坐到一旁的矮榻上,寻药的寻药,铺床的铺床,冷月也趁着忙乱之余,跑了个没影儿,生怕再被慕容晴莞吼住。
“都换新的,不要那床被褥!”
她也是有脾气的,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她也会怨,只是她除了能换一床被子以外,什么都做不了。
姐姐怀了他的孩子,她既气也恨,但她也只能祈祷着姐姐能平安的生下孩子,否则姐姐出事,父亲定是不会原谅她。
云嫔没了,她虽然没有商画眉那般伤心,但她也好难过,那是多么好的一个女孩,她多么想和她成为好朋友,可是她好愧疚,是她的亲姐姐伤害了那个单纯的女孩,虽然废了孟贤妃,也算是为云嫔出了一口恶气,但姐姐的那笔债,要如何偿还?
夜哥哥,他始终像一个迷,她不是不好奇,只是夜哥哥不说,她也不想去问,她始终相信,不管夜哥哥是谁,他对自己都没有恶意,只要知道这些,就已经足够了……
章四十五 皇帝来访
懿祥宫
慕容晴莞不安的绞着手中的帕子,垂眸盯着自己绣了海棠花的袖口出神。
“怎么?哀家若是不差人请你来,你还终身不踏入哀家这懿祥宫了不成?”太后极为不满的开口。
“不是的,太后……”慕容晴莞憋红了小脸,抬头的瞬间,正对上太后慈爱的目光,心下更是疑惑,难道太后今日叫她来,不是为了训斥她?
“行了,坐吧!瞧你站着,哀家也眼累的慌!”示意身边的嬷嬷给她搬了张板凳,太后又开口问:“前些日子,可是受了委屈?”其实不问,她也晓得是出了什么事?宫里殁了个妃子,又废了个妃子,这等大事,后宫早已传的沸沸扬扬,即使她再不理宫中琐事,也有所耳闻,只是终究还是连累上了这个小丫头,所幸是没造成什么大的伤害。
“也算不上委屈,就是一点小误会罢了,有劳太后挂心了。”
慕容晴莞小心的答道,自禁足令解除后,她一直不敢来给太后请安,生怕太后还怨着她。
“这倒还跟哀家生疏起来了,枉费哀家一片苦心,给了你三个月的清静,虽说没躲过云嫔那一劫,倒也免去了给你姐姐准备册封礼的尴尬,现下你这般疏远哀家,哀家真是好生失望!”
“太后……”慕容晴莞讶异的抬眸,难道说太后知道那件事错不在她,她是故意让皇帝禁她足的,目的是要她有理由拒绝父亲的要求吗?
“还叫哀家太后,不是跟你说了,没外人的时候,你就唤哀家姨母就好,一家人,何必那么生疏,还有,在你眼中,哀家就那么糊涂,连那些小人做的手脚都看不出来?不过,话说回来,你这丫头的绣工,真是没得说,那面屏风,哀家一直没舍得丢掉,你抽个空,把那凤目给理料好,多好的百鸟朝凤图,怎就叫那些下作的东西给糟蹋了!”太后越说越愤慨,忍了一肚子的气,似是今个儿才发泄出来般畅快。
“是,姨母。”慕容晴莞心里感动不已,太后并没有因为姐姐的缘故而疏远自己,这比什么都令她开心。
“过些日子,哀家就要去五台山礼佛了,本是想着带云丫头去的,也好护着她的龙胎,结果却出了这样的事,也罢,你就陪着哀家一同去吧!反正有你姐姐在宫里,你日子也不会好过,倒不如跟着哀家,寻个清静无虞的好!”刚要握住她的手,却被她如触电般躲开,太后满是不解的看着她。
慕容晴莞尴尬的弯了弯唇角,小声说:“莞莞想留在宫里。”她始终忌讳别人碰她的手。
不在意她的别扭,太后仍是慈爱的说:“哀家知道你怕你父亲会反对,没关系,就说哀家执意要带你去,他不敢把你怎样,更何况,还有你姐姐在,一样可以保慕容家和叶家的荣耀。”
慕容晴莞何尝不知道太后是为了她好,她是在保护自己,可是,她是真的不想离开,两年之期,所剩无几,这一去五台山,少说也要半年的时间,与父亲约定的时间一过,她便再也没有资格可以与所爱之人在一起了。
太后还想说什么,却在对上她坚定的眼神时,默默点了点头,这个丫头和她年轻的时候太像,一样的坚强隐忍,同样是作为家族的棋子,似乎自己要比她幸运一些,至少她不爱先帝,无论是伤他的妃嫔,还是子嗣,虽然愧疚,却不会如她这般心伤。
而这个丫头,却失了心,那她便成不了一个合格的棋子,终究要陷入两难的境地。
出了懿祥宫,慕容晴莞依旧心事重重,她再想,若是她晚一点获得自由,或者是太后早一点去五台山礼佛,那么韩云裳,是不是就可以躲过这一劫呢?
原来,即使她不让沈慕白下药,太后也会带云嫔离宫,可世间的事,就是这般阴差阳错,只是一个早晚,事情就是不一样的结果,那些心存歹心的人,同样在计较着时间,让人防不胜防。
抬头,便望见了自家的宫门,不知不觉间,她又回到了这个令人憋闷的缀霞宫。
菊香,彩蝶,菊韵,经过了一次次背叛与陷害,她对人心越发的失望,真的不知道究竟还有多少意外的“惊喜”在转角处等待着她。
久立宫门口,却是止步不前,幽竹刚要唤她,却被慌忙奔出来的碧瑶撞到。
“你这丫头慌慌张张的作甚?冲撞了娘娘可怎生是好?”幽竹愠责道。
“是,姐姐说的是,奴婢是一时高兴过了头,险些失了分寸,小姐……不,是娘娘,皇上来了,正在东暖阁等着您呢?”碧瑶欢喜道,禁不住开心的拉着慕容晴莞的胳膊。
“皇上?”慕容晴莞呆呆的看着碧瑶,似乎有些反应不过来,待看到她重重的点头时,心蓦地紧张起来,抬手慌乱的拢了拢额间的碎发,上下打量了一番,自己随意惯了,不喜盛装,今日出门的时候,只着了一身水蓝色绣海棠花的宫裙,极普通简单的式样,还不及一般的妃嫔华丽,满头秀发仅用一根碧绿簪子松松绾了个堕髻,余下的青丝,随意的垂于两肩,慵懒中倒也不乏雅致。
但太后今日才责备她打扮的好生素净,端端失了皇后应有的体面。
许是看出了她的犹豫,幽竹轻轻安慰道:“娘娘是天生的美人坯子,即使是素衣淡容,也要聊聊胜过那些浓妆艳抹,满头珠翠的妃嫔,皇上一定会喜欢娘娘的。”
慕容晴莞只是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她担心的并不只是此时的装扮,还有就是她那日的态度,确实是有些意气用事,惹恼了他。
不知他此刻前来,是为了兴师问罪,还是因着那日冤枉了她,心存愧疚。
总之,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他心甘情愿的罢了!
可即便这样,她的心里还是欢喜的,只要他肯来看她,她心里就会不那么失落。
深吸一口气,她缓步迈入宫门……
章四十六 痴心妄想
缀霞宫的东暖阁中,萧昶阙负手而立,对着挂于正墙中央的傲雪寒梅图出神,那并非名家之作,却画的极为细致认真,想是作画的定是个心思缜密之人,再看旁边两幅,竟然是青松与翠竹,“苍松隐映竹交加,千树玉梨花,好个岁寒三友,更堪红白山茶。” 这句话说的果然不错。
只是三幅画对比下来,却是那幅翠竹画的最好,可想而知,作画之人定是与他一样最喜欢竹子。
轻微的脚步声响起,他缓缓转过身,正见她纤细的身影袅袅走来,清冷的五官,不施粉黛,素颜如玉,眉若远山,唇如粉樱,素雅的衣衫,简单的发髻,如此清丽脱俗,再一次让他有怦然心动的感觉。
“皇上……”慕容晴莞微福一礼,眨着清灵的水眸,定定的看着他,倒叫他有些尴尬,摆了摆手,示意她坐下。
语儿说她心思沉重,难免会因前些日子的事,有所怨恨,特让他来瞧瞧,算是安慰,哪成想自己一来,对着那张素颜,就情不自禁的挪不开眼了,还真是有些愧对语儿。
与他相对而坐,慕容晴莞越发的紧张,无措的绞着手中的绢帕,却是不知如何开口,恰巧幽竹端了茶水进来,她赶忙起身,接过茶盏,奉于他面前,低声道:“皇上请用茶。”
她垂眸盯着自己的脚面,双颊微微染上一层红晕,那样子委实可爱的紧,萧昶阙顿时起了玩心,伸手并不接过茶盏,而是用他宽厚的掌心包裹住了她娇小的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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