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何必趟此浑水,你保下那宫婢的性命已是不易,再放她出宫,势必惹得一些人不满,还有,自古妃嫔死后,都要葬入皇陵,妹妹怎么能答应顾歆妃……”
“灵姐姐不必多言,我知道该怎么做,姐姐不是说皇上会护着我么?那么定是会答应的。”她自是知道秋水灵所指的某些人是谁?但那又如何?她回宫,本就沒打算与她们和睦相处,即便有人拿此事兴风作浪,她也不会惧怕分毫!
……
坐于餐桌前,慕容晴莞抚额沉思,门外突然传來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她知是他回來了,遂起身静候他进屋。
走至门口时,萧昶阙有片刻的迟疑,如今的他真是满心的矛盾,他渴望时时见到她,却又不敢面对她,挣扎纠结了一整天,还是來了她的寝宫,他只想再看看她,哪怕她还是不愿跟他讲话,他也只想好好的看看她。
推门而入,他一眼便瞧见了她,此刻,她立在桌旁,听到他开门的动静,她微微欠身福了一礼。
萧昶阙赶忙大步走近他,扶她坐了下來“对不起,朕让你等久了。”他是真沒料到她今日会等他,欣喜的同时却也有些担忧她的反常。
慕容晴莞看了幽竹一眼,后者便拉着倚翠一块退了出去。
她轻撩衣袖认真的往他碗里夹着菜,低声道:“天凉,皇上快用膳吧,菜冷了就不好了。”
萧昶阙执起玉箸,却只是碗中的食物,问:“可是有什么话要跟朕说?”
慕容晴莞布菜的手微顿,也只是一瞬,便又继续着手上的动作,不答反问道:“是皇上纵容歆妃做下那样的事,对吗?”
萧昶阙执箸的手指蓦地僵硬起來,“是!”他抬眸看她,一字一顿道:“朕不想要那个孩子,朕不想让自己的子嗣沦为别人操控的棋子!”
“既是如此,歆妃也算是有功于皇上,那么臣妾恳请皇上恩准她的灵柩葬于清凉寺外。”她放下玉箸,定定的看着他。
“好!”他干脆的答复,“还有什么要求一并提出來吧。”
“放蕙兰出宫,准她嫁人!”
“朕明日便下旨准她离宫。”
这般爽快,倒是让慕容晴莞有些错愕,“皇上不觉得臣妾提的要求有违祖宗家法,很是过分么?”
萧昶阙伸手覆上她微凉的手背,“是朕欠了歆妃的,与你无关。”只要是她提出的,哪怕是要他现在就废除后宫,他也不会有丝毫的犹豫,可眼前的这个小女人根本就不会稀罕这些。
“莞莞……”他握紧了她欲要抽离的小手,“如果有一天,朕不是皇上了,你是否愿意跟朕相守一生,做一对平凡快乐的夫妻。”不再如现在这般漠然以对。
慕容晴莞心里愈发的诧异,好好的,他怎会问这样的问題?
昨夜里就觉得他有些奇怪,今天就更是让人捉摸不透……
章五十七 冷漠如初
“皇上何以如此问?”慕容晴莞微垂了眸子,他今日的目光好生复杂,让她不敢直视。
萧昶阙不答,沉默许久,终是松开了她的手,叹道:“算了,就当朕沒问。”他放下手中的玉箸,站起身,背对着她说:“出去了一天,朕还有好些折子沒看,你用完膳,若是累了,就早些歇下吧!”
他的声音很是淡漠,虽心有疑窦,但慕容晴莞也不愿去深究,回宫这几天,她一直冷脸相对,他是皇帝,能对她隐忍如斯,已是不易,况且,这不也是她想要的结果么?又何必在意。
萧昶阙走后,慕容晴莞一个人坐在桌边发了好一阵呆,待饭菜都凉了,才唤了幽竹进來撤了下去。
躺于床上,却是翻來覆去睡不着,回宫这几日,实在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让她有些应接不暇,但她也清楚的明白,这些只是开始,后面还会有更大的“惊喜”等着她。
昏昏沉沉的不知何时才睡着,当她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手习惯性的摸了摸身后的位置,却是一片冰凉,不禁苦笑出声,他终是受不了她了。
也对,他是个正常的男人,后宫中有那么多的软玉温香等着他去享用,他又何必每日压抑着自己的欲望去迁就一个不识好歹的女人。
翻身下床,慕容晴莞自行穿戴着繁琐的衣物,待幽竹、倚翠进來的时候,她已整理好着装,稍加梳洗之后便去了正殿接受妃嫔的参拜请安,做一切皇后应做的事情。
……
自那晚之后,萧昶阙便再不曾踏入过缀霞宫,不知是因为政务繁忙,还是他有心避开她,总之他的改变让慕容晴莞疑惑,却也有些许的安心,这样她便不用时刻担心着他会发现她身体的秘密。
因为年关将近,几日下來,慕容晴莞忙的席不暇暖,也因着忙碌,让她顾不得去理会自己与他之间的事情,但每当闲下來的时候,心底的某一角却隐隐作痛,尤其是每日初醒,触手冰凉的那一刻,失落便会席卷心头,让她心生怨怼之意,也会不由自主的去猜测他夜里是宿在了哪里?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拒绝去看司寝局的记档,也不准别人提及这些事情,就让她自欺欺人的以为,他一直都在宣室殿看折子看到很晚,忙政务忙的废寝忘食,顾不得來陪她好了。
“娘娘,时辰快到了,奴婢服侍您更衣吧!”幽竹推门而入,身后还跟着倚翠和另外两个模样清秀的小丫头。
慕容晴莞扫视了一下那两个丫头手中的朱漆红木盘子,倚翠随手掀开上面盖着的明黄绸布,触目的正是内务府早些日子送來的华衣锦服和精致首饰,均是那个男人亲自为她挑选的,便是为了今夜的阖宫欢宴,以彰显他对她究竟是有多么的宠爱。
可事实果真如此么,这些日子,他的不闻不问,让她感觉似是又回到了许久之前,只不过这一次,她却怨不得任何人,因为这是她自己求來的,是她先用冷漠浇熄了他所有的热情,就无怪乎他会疏远她了。
四年了,说起來,这还是她第一次与他共度除夕,却也是最后一次了。
“本宫交代你做的事,都办好了吗?”她站起身,任由她们帮她更衣束带。
“都办好了,可……”幽竹系带的手指微僵,低声问道:“娘娘真的不跟皇上说一声吗?毕竟……”
“不用了,本宫只去看他一眼就好,不会做出让皇上为难的事情。”现如今,傅太尉在朝堂之上愈发的咄咄逼人,联合数位大臣上奏要赐死父亲,她这个时候提出要去天牢,他定是不会应允,但她已经沒有太多的时间去等待了,无论如何她都想亲口问一下那个男人,他究竟有沒有爱过娘亲,究竟有沒有当她是女儿,为什么他要那么狠心的对待她?
在他的身上,她从未享受过一丁点的父爱,难道他对她就只有利用,毫无亲情吗?她不甘心,这么多年,她忍气吞声,默默承受了所有的委屈,只是想要赢得他一丝的怜爱,哪怕只是一个疼惜的眼神也好,可沒有,他对她始终是那么绝情。
整理妥当后,幽竹从袖口中取出一个小纸包递与慕容晴莞,“这个是哥哥按照娘娘的方子配制的药粉,混入酒水中无色无味。”见她收入袖中,忍不住又说:“求娘娘让奴婢陪您一块去。”
慕容晴莞摇了摇头,“有倚翠陪我就好,你还要在筵席上替本宫圆谎。”出了皇宫,难免会遇到一些麻烦,冷月不在,也就只能指望倚翠能护着她去天牢,多一个人只会拖慢脚程,怕是难在筵席结束前赶回來。
“娘娘,皇上到了,在外面等您。”一个清亮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慕容晴莞对镜仔细端详了一下自己,与那年的中秋家宴一样,华贵慑人,与往日的素衣淡容完全不同,只是那精致的妆容却也掩不住眉间的一点轻愁。
她努力弯了弯唇角,让自己的笑容看着不那么僵硬后,才搭着幽竹的手腕走出卧室。
缀霞宫的东暖阁中,萧昶阙负手而立,再次对着挂于墙上的三幅画出神,这里的一切都不曾改变,与他第一次來的时候一模一样,看來那个小女人是鲜少进來这里,她只喜欢窝在西暖阁里看书弹琴。
终于知道自己当初为何会对那幅翠竹印象深刻了,因为那是出自她之手,只有如她那般打心眼里喜欢竹子的人才真正画得出竹的气韵。
“皇上……”慕容晴莞轻声唤着他,对这里,她也是感触良多,他那日愤怒的话语和冷漠的背影始终是她心里的伤痛,一辈子都无法抹去。
萧昶阙转身,眸光深沉的看着她,再一次惊叹于她的美丽,沉默许久,他上前,轻握住她的小手,“走吧,莫要大家等久了。”他的声音依旧淡淡的,并未因多日不见而有任何的改变。
慕容晴莞也不在意,点了点头,便任他拉着出了宫门,上了御辇,一行人朝着华音殿走去……
章五十八 忍痛割爱
华音殿,这是慕容晴莞第二次坐在这里,放眼望去,舞池中依旧琴音袅袅,衣香鬓影,可她却丝毫提不起兴趣,心里默默算着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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