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事,他们又在当地呆了几日以便子黎摸清情况。
三日后,天色还算可以,子黎换上了最早的行头,拒绝了良辰要与之一起的要求,独自来到当地的首富家。
劫富的过程倒还算顺利,只不过临出门时居然被半夜起来如厕的管家给发现了,那人一把年纪了,突然就冲过去紧紧的抱着他不放手,这也就算了,非礼他之余,他还不忘大声的叫嚷。
子黎几次想将他甩开,可每每一运功便瞧见他那满脸的皱纹又心生不忍。直到最后,大院里灯火通明,众人将他围在中间,他倒是无所畏惧,那首富站在众人面前。
“小子,连老子的家你也敢劫?你胆子不小啊。”那一脸的油光也遮掩不住他是个饭桶的事实。本来就不大的眼睛此时更是像一线天一般。
子黎没有理会他,只是低头看了看一直抱着自己的老人,“我说,你该放手了吧?”
一直站在屋顶的人影静观院中的景象,子黎一早就察觉到那人的存在,只不过他知道自己是绝对对付不了他的,本想着走快些,没成想竟然栽在一个老人家的手里。
感受到腰间的力道渐小,他刚想迈步往门口跑便直觉身后的掌风,他侧身想躲开,无意间却发现那老人还站在原地没有动。伸手将老人拉离原地,他的右肩硬生生挨了一掌,不再做多停留,趁着众人将那蓝色身影围住的当口,他跌跌撞撞的往回跑,边跑边骂,“你大爷的畜生,你敢偷袭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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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早已冷清,良辰在客栈门口踱着步子,他心里总是有些不安,远远的,一阵轻细的脚步声传入他的耳中,然后便是被鲜血染红双唇的子黎从屋顶一跃而下。
“妈的,老子被那个杉顶洞的老头给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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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四章 ...
良辰没有开口,只是以眼神示意让他先进去,随后回头看了身后一眼继而迈步向前方飞驰而去。
那道蓝色身影紧追不舍,但步伐之间不乏些微凌乱。
夜色茫茫,因为不熟悉地势,良辰停下脚步时早已到了荒郊野岭之外。四周一片漆黑,只能依稀瞧见附近的景色,杉顶洞的掌门杉平突然出声笑了起来。
“我看你还能往哪跑。”他虽是得意但也不敢轻易的靠近良辰,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对面那负手而立的淡然身影。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跑了?”黑夜里,杉平看不清良辰的表情,只是从他略带调侃的声音中不难听出嘲笑。
感受到周身的气息骤然变的肃杀,良辰敛去脸上的笑,听觉变得灵敏起来。
“今日你等死吧,不灭你千刹教我杉平还怎么称霸江湖。”杉平手没歇着嘴也不闲着。
“麻烦你专业点好吗?你娘没告诉过你分散别人注意力是很不道德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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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里,纤朵的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一方面是担心满脸冷汗的子黎,另一方面则是牵挂身负重伤的良辰。这两日她们是不是得罪了哪路神仙?怎么日子过的如此波折,眼看着就要回家了,这又出了这档子事。她不安的在屋里来回的踱着步子。
“你说他不会有事吧?”
子黎已经数不清这是纤朵第几次问他了,子黎心里也有些打鼓,可他依然坚信良辰定会平安归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消失在寂静的屋子中,随着天色越来越亮,纤朵的心也越来越沉。
“我要去找他。”
话一出口,纤朵的心里亮堂了许多,压在心中的石头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再这么等下去,她非要急死不可。
“我跟你一起。”一整夜都在打坐的子黎听见纤朵的话蓦然睁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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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辰的体力渐渐不支起来,肩膀上的伤口传来阵阵的撕裂感,眼前的影像亦是逐渐模糊,无奈那杉平紧跟在他身边,纵使他想脱身一时之间也脱不开。良辰紧紧的盯着他的眼睛。
“怎么样?现在求饶还来得及。”他额角有冷汗滴下但却毫不示弱。
杉平偏头看了看良辰身后的悬崖,“年轻人,你抢了老夫的台词。”
良辰突然笑的开心,在杉平愣神的时候身形朝旁边一闪,忍住肩膀的疼痛,借着那股力道将杉平送往万丈深渊之下。
耳边是杉平惊慌的喊叫声,与初始的从容形成极大的反差。
解决了杉平之后,良辰一直紧绷着的神经放松了下来,继而被一阵晕厥所取代,眼前的万物突然就模糊起来,他下意识的想往前迈一步,却发现自己早已没有了力气,终于,他往后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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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眼,已过去好几日,可纤朵依然没有寻得良辰的影子,连一向乐观的子黎也是面色凝重,他们都不敢将事态往不好的方面上想。可时间过的越久,他们的心就越往下沉了几分。一直以来都是三人一起行动,如今突然少了一人,那感觉说不出的奇怪。
“如果找不到他我也不回去。”纤朵并没有整日以泪洗面,只是好似一夜之间就长大了许多,如果非要说出跟以往的她有什么不同之处的话,那便是她变安静了,再不比以往那般开朗。
子黎的心中总是有些愧疚,他觉得如今的局面都是自己造成的,负罪感日益加深。
“你说,他会去哪呢?”
这天,在找了整整一日依然无果之后,纤朵支着下巴看着在一旁闷不吭声的子黎。
“不管在哪,总会找到的。”子黎安慰的拍了拍纤朵的肩膀。不是敷衍,而是心中的一种直觉。是多年来形成的默契,他不会那么容易便死了的。现在对于他们来说,只要没找到尸体,那他就一定安然无恙。
外面的天色早已黑透,白日的喧嚣早已褪却,空留满地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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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飘着几朵白云,遮住了些许的热气,为这干燥的土地分了些忧愁,茂密的竹林之中,一道身影静静而立,双眸轻闭,嘴角噙着一抹弧度。淡的好似风一吹便消失了。
“我说,你怎么跑这来了?”一个老伯气喘吁吁的跑过来,“你还没做饭呢。”
一直没反应的人终于轻轻皱了皱眉,“今日不是该你做了吗?”
老伯不吱声了,半饷才挠挠头做着最后的挣扎,“是吗?我记得是你来着,一人一天的啊。”
那人点了点头,“一人一天,所以今日是你去做饭。”说完又加了一句,“动作快些,我饿了。”
“···”老伯撇了撇嘴,不是不记得了吗,不是脑袋撞坏了吗,怎么还没忘今日该谁做饭。
那人看着那老伯一边摇头一边走远之后,又把目光放向天际,那里好似有些什么被遗忘了的东西,可他想不起来了。现下他记忆的开端便是睁开眼之后映入眼帘的老伯,他记得他当时告诉自己,自己是从天而降然后落在了一堆狗屎上,可他分明看见自己身下的是一个人,具体来说是一个还有一丝气息的人,然后那老伯非说那个人死了,说罢还好似怕自己不信一般,在那人身上又补了几掌,他的表情虽是轻松,但他看得出来,那几掌是极具内力的,一掌下去便会要人命。不知躺在地上那人与他是结了什么仇恨。然后他就把他带回了家,过起了日日让他做饭的没羞没臊的生活,在他餐餐不是多放盐就是不放盐的无声抗议之后,那老伯才总算是同意了两人轮番做饭的提议。
他们所生活的屋子离竹林不远,没一会便有香味飘散开来,那袅袅的炊烟升在半空中,带着丝丝的温馨。
正在炒菜的老伯看见门口归来的身影冷哼了一声之后就不再看他,显然是还在为方才的事生着闷气,见他不理自己,那人也乐得清闲,一步三摇的就走进了屋,自顾自的坐在了凳子之上。目光飘忽不定。
老伯走了进来,将菜放在里男子最远的角落,男子也不生气,将唯一一个凳子拿到了自己身边,然后便心安理得的看着老伯。
“好,你赢了。”老伯悻悻的将菜挪到了他的面前。
两个人的日子过的倒也舒畅,男子从未有过其他的想法。
“我说,你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吗?”正吃着饭,老伯抬头问了问男子。
夹菜的动作僵了一下,男子摇了摇头,“吃饭还要报上名字?”
“···”老伯口吐白沫,“你叫千羽你记得吗?”
男子继续摇头,“千羽这名字太俗了,不适合我这么出尘的男子。”
“呸!”老伯忍不住了,“你居然敢说老子想的名字俗气?”
“难道我表达的不够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