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抽出了别在腰间的刀——红姬立刻就看出那不过是把普通的浅打——他刚刚挥起刀就想要劈下的时候,动作却停在了那里怎么也动不了。
红姬和其他人这才发现是一个留着浅亚麻色的头发的少年制住了男人的动作。
“哦呀,这里真是好热闹呢。”
他一手抵着那个男人举着刀的胳膊,一边笑道,表情看上去有些无辜,却又似乎不是那样,“原本只是想来看看最近身边的人一直在推荐的餐馆,却没有想到正好赶上这么热闹的一幕。”
“看来在用晚餐之前,应该先做一些清理工作才行呢。”
不知道为什么,红姬忽然在这一刻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冲动,就好像是有什么要从内心最深处涌出一样。
即使斩魄刀没有心脏。
“想来老板娘也不会拒绝吧?”
像是察觉到红姬的视线,少年看向她问道,语气中虽然带了几分笑意却又是看不出他在笑。
“如果您愿意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除去TV版里斩魄刀异闻录篇中并没有出现的斩魄刀外(如红姬等),其余那些斩魄刀在这篇文里的设定,是有一部分和TV版的不一样。不过花天狂骨还是沿用TV版中的样子,我爱御姐和三无少女!以及东云和新桥都是日本传统颜色中的两个最后……店长您终于出来了泪
☆、第七章
在那日之后,那个有着浅亚麻发色的少年便时常来红姬的小餐馆,有时是来吃饭的,但他更多的时候却是来喝茶的。
从少年的口中,红姬得知了他的名字。
——浦原喜助。
或许是在见到少年的第一眼,红姬便确定了这个少年将来一定是她最重要的人——甚至还可能会凌驾于她的挚友捩花与逆拂之上。
其实一开始,捩花对于红姬居然会这么在意一个少年而感到有些奇怪,如果单纯地只是因为他那日伸出了援手的话,红姬也不可能这么礼遇对方,甚至脾气好到都快要超过他这个多年的好友了。
别说红姬根本就不需要他帮忙,甚至她原本就不是那种能够轻易地与人混熟的斩魄刀。
但是时间长了之后,与红姬相处了这么多年的捩花,自然也明白了一些其中的原由。
因为他的确经常在那个少年的身上,看见红姬的影子。
矫健的身手、灵活的头脑,就算现在的他只是一个少年,也掩盖不住他的资质——如果这样的一个人今后再有了斩魄刀为辅助的话,说不定真的会成为一个不得了的人物。
虽然那个少年平时看上去有些天然的样子,但有时候却也能够很帅气;而且比起任性的红姬,捩花只觉得他简直是要好太多了。
当然,这些都并不是捩花认为这个名为浦原喜助的少年和红姬相像的真正原因。
他们最为相似的地方,在于他们脸上几乎相同的笑容。
与镜花水月那一直以来的温和笑容不同,也和自己被红姬一贯称为爽朗的笑容不一样,浦原喜助和红姬的笑容虽然总是浅浅的,但却莫名地能够让人觉得安心。
——虽然捩花偶尔也会觉得这样的笑容其实蛮拉仇恨值的。
“我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什么了。”
在某日他们的小饭馆打烊了之后,捩花一边整理着桌椅、一边问着正在一手拨算盘、一手记帐的红姬。
或许除了一早就认识俩的那些斩魄刀外,其他在尸魂界的魂魄——甚至是队长级别的人物都看不出他们两个不是一般的整,而是两把斩魄刀。
毕竟他们两人的外形原本就和寻常的魂魄相似,再说谁也想不到居然会有斩魄刀跑来流魂街开店。即使发现什么,最终或许也会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你指的是什么?”
有了这些日子的锻炼,红姬拨算盘的速度早就比刚刚拿到时要快上了得多,许多亲眼目睹过她算帐的人都说,一斤染的老板娘左手拨得一手好算盘、右手写得一手好字。
一斤染,这个名字是浦原喜助替他们的饭馆起的名字。
至于为什么会有这个名字,还得从某一日下午开始说起。
那个下午,红姬店里的生意如同往日一样冷清了下来,红姬也如同往常一样,同店里包括浦原在内的客人开始闲聊,却正好说到那天来他们店踢馆的男人——也就是某家名为海松阁的餐馆的主人。
说到了这个的时候,红姬忽然就想起来自己的餐馆还没有一个名字。
“既然这样,不如就请浦原君来为小店起个名字吧。”
红姬提着捩花刚刚烧好的热水,然后走到浦原的桌边,将他那已经快空掉的茶壶里又重新斟满了茶水,然后笑得温温和和。
“毕竟这家店也可以说是您救下来的。”
按照红姬的吩咐,又从厨房拿了两盘零嘴的捩花刚一出来就听到了红姬的这句话。如果不是他早就习惯了红姬睁着眼睛说瞎话,说不定就真的要忍不住当着众人的面当场翻白眼。
“诶?这个……”浦原有些为难地看向站在通往后厨房的门口的捩花,生怕这位老板娘的弟弟会不高兴。
“既然姐姐她这么说了,浦原君就答应吧。”
捩花也明白浦原在顾虑点什么——说到底还不是那些茶客整日拿自己和红姬开玩笑,导致不明真相的群众还以为自己真的和红姬是一对。
“要知道家姐她一旦执拗起来,是谁都拦不住的。”
一边说着,捩花将手中的两盘零嘴放到了其他两桌的桌上,然后收掉已经空掉了的盘子,当他走到通向后厨房的帘子前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过头冲着浦原又加了一句。
“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顺了她的意。”
红姬的固执是所有与她舒适的斩魄刀都清楚的事情,不过她现在愿意让浦原替他们的店起名字,某种意义上而言,也是等于她已经承认了浦原。
不过这件事情就不需要让浦原知晓了。
浦原在纠结了许久之后,最终还是答应了红姬的请求,为她和捩花的店取名为“一斤染”——也是属于红色中的一种。
红姬忽然发现,就算她刻意避开了这个她曾经最讨厌的颜色,但是她身边的人却也总是能够将她和这个颜色联系在一起。东云也好、一斤染也罢,难道当她成为“红姬”开始,就真的无法再避开这个颜色了吗?
当然,她的这点小心思旁人也并不知晓,毕竟当她已经习惯自己的名字变成了红姬、习惯了自己的红发红眸、习惯了自己的一身红衣之时,她对这个颜色的厌恶也早已不如当初那般强烈了。
甚至说,这些厌恶早就被时间消磨得一点儿都不剩了。
发现从一个店名联想到太多的往事的红姬轻轻地摇了摇头,发现自己最近真的变得越来越喜欢回忆过去了。
——这难道是进入更年期的前兆?
“还能有谁。”
捩花看了看忽然甩了甩自己的脑袋的红姬,一脸的无奈,如果不是红姬在装疯卖傻的话,就是她刚才是在敷衍他,不然怎么可能明明知道他问的是谁,却还反问他指的是谁。
“当然是那个浦原喜助了。”
“浦原?你突然提到他做什么?”
像是算到了一个比较大一点的数字,红姬有些烦恼地皱起了眉,“你先等等,让我把这个算完再说。”
捩花看红姬的样子也不像是在扯开话题,于是只能闭上嘴、默默地继续整理着桌椅,让红姬能够安心的把帐目给算清——这个时候打扰红姬纯粹是找死的行为。
就拿之前刚刚开店时的某件事为例吧,那时候有个从里到外从上到下都只能用“猥琐”来形容的男人,不知好歹地在红姬算帐的时候去扰了她的思绪,甚至还找死地调戏了红姬——毕竟年轻貌美的老板娘在流魂街并不多见,有人看红姬长得一副看上去柔弱的样子就更是以为她好欺负。
虽然那个男人被及时出现的捩花给赶了出去,但是据说后来某天夜里,他被人套了麻袋给狠狠地揍一顿,至今仍然下不了床。
那天晚上天色又暗、作案的人身手也快,所以那个男人被打成这样也不知道凶手是谁,只能咬碎牙往肚子里咽。
也正是因为红姬看上去柔柔弱弱、平时给人留下温柔的形象,所以也没有谁将凶手联想到她身上,只说那个男人平时有太多不良前科,被人报复了回来是他的报应。
而唯一知道真相的捩花,只想对那些不明真相的群众感叹一句你们真的是被红姬的样子给骗了。
不过看红姬对于帐目执着的样子,捩花不得不怀疑她未来的主人会不会也成为一个奸商。
——只是看那个早已经被他默认为红姬未来主人的、名为浦原喜助的少年的样子,捩花在心中默默地推翻了这个看似荒谬无稽的假设。
应该……是不会吧?
大概。
“好了,”当捩花已经把地给扫完时,红姬也终于将手中的帐目全部算清。
她将笔一放、账本一合,然后伸了一个懒腰、活络了一下筋骨,一副“终于把手中的活全部做完了”的样子,看得捩花一阵好笑,却也还是帮她去拿了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