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看着面前一脸气愤的区陌白,花无心脸上的笑容有了几分无奈,不仅打趣,“你这样凶,以后谁敢娶你呀?”
闻言,区陌白哼了声,双颊一红,黑眸含羞带怒的瞥了她一眼,“不就是你了吗,难道,你敢不娶。”他这次是不会再让她离开了,无论如何,他一定要为自己的幸福争上一争。
花无心正想要开口,便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门碰的一声推开。
花无心,区陌白怔了下齐齐的转头望去,在看到门外的水千澜,江承雨等人,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被他们脸上的凝重怔住。
水千澜他们等人原本是要先回郡王府,没想到,才刚到郡王府,便得知郡王花无月叛国,被抄家入狱的消息,便连忙跑来通知花无心。
“无心,现在该怎么办才好,郡王她,怎么可能会叛国?”水千澜一脸的不安,他真的是想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房间里,一片诡异的寂静。
花无心摇晃了下身体站了起身,在众人担忧的目光下来到了窗户前,茫然的看着远方,手死死的抓上了窗框,脸在阳光照耀下更显得苍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的重生,不是已经改变了被抄家灭族的命运了吗?为什么,为什么娘还会被指叛国?
多多,这究竟是为什么?
空间里,多多一脸的深沉,随着花无心的重生,周围人的命运也都发生了改变,上一次的百花宴,她们都以为躲过了灭族一劫,却没想,越是位居高位,疑心便越重,女皇对花无月的疑心从来就没有减退,只是将这场灭族的危机往后延迟,难道,这样的命运,还是没能逃过。
无心,看来,这劫难还没有过。
花无心的手指插入了木框内,死死的抓着,就连木刺入手指尖流出血,她也没有丝毫的察觉,前世的一幕幕,再一次从脑海里重现,爹娘临死前的不甘,怨恨,历历在目,邢台上的鲜血成河,染血的圆月,她的种种不甘,她的重生,不就是为了改变自己的命运,而如今,父母还没有来得及相见,却要再次遭受这样的痛苦。
不,绝对不可以。
“无心。”江承雨一脸担忧的看着花无心,想要开口,却不知道该如何劝慰,感觉言语在这个时候都显得空白的。
之前他们还在期待着重逢,却没有想到会面临这样的绝境。
郡王府被封,花无心他们是回不去了,这样的情景,没有人愿意见到,却也是一筹莫展。
叛国,这是多大的罪名,那是诛九族的大罪。
花无心在所有人的心里已经是个死人,所幸水千澜,江承雨他们不在府内,否则他们此刻也要跟着上断头台。
区陌白将飞雨楼包下,他们可以先在这里住下,而他自己,已经回府向区尚书打探消息。
夜,在众人的担忧下降临。
夜深,一辆马车在飞雨楼的后门里出现,一袭身着黑衣遮掩的人进了院内。
房间里,一片亮堂。
区陌白一进房间便将遮掩的黑袍拉下,看着房间里的人,目光落在了花无心的身上,眼里满是忧虑,声音艰难的响起,“无心,我已经打听清楚了,七天后,行刑。”通敌卖国,意图谋反可是死罪,女皇的命令已下,就等着七天后的行刑。
房间里,气氛凝重而让人窒息。
花无心的脸色阴郁,在烛火的映衬下,那双星眸跳跃着阴冷的青光。
水千澜宁愿花无心发泄出来,也比此刻的她满脸死寂的好,这样的她,反而让自己更加的担心。
雪鸣凰站在一旁看着花无心的脸色苍白,那双眸子里却满是倔强,他微垂下眼帘,在众人没有注意下,转身出了房间。
许久,花无心从椅子上站了起身看向了区陌白,“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区陌白一怔,见她一脸的平静,她越是这样自己心里就越是不安,就怕她做出些什么,“无心。”
知道他在担心自己,花无心摇了摇头,声音平静的听不出一丝异常“我累了,你们都回去休息吧。”
看着她一脸的淡漠,这样的她让人怎么放心的下,区陌白虽然忧心忡忡,但,他也不得不先回府,娘今天都在问他选的妻主是怎样的人,让他带她见一见,但,这种情况下,谁还会有那个心情。
就算心里担忧,他还是不得不先离去。
水千澜让其他人先回房休息,而自己陪在了花无心的身边,看着她,想到她到现在都还没吃过东西,便离开房间为她准备晚膳。
听着窗外传来了打更声,此刻,已是二更。
花无心站在了窗户前,一阵风吹过,带来阵阵的冷意,想到了父母在狱中,一定吃不好,睡不好,她的心,就如同被刀割了一般。
无心,你不是有免死金牌吗?
空间里,多多出言提醒。
花无心闻言心下一怔,是呀,她怎么忘记了,她还有太后赏赐的免死金牌,她记得,那一天,自己并没有把它们带出府。
想到这,花无心的眼里浮起了抹希望之光。
她没有再迟疑,一个跃身,身影消失在了房间里。
她刚走,一道欣长的身影在门口闪过。
郡王府,已经被女皇下令封了,明日,郡王花无月通敌卖国将会传遍整座曼陀罗。
回到阔别已久,生活了近十多年的家,在这里,有着花无心很多的记忆,有快乐,有悲伤也有温暖,而如今,却已经是人去楼空。
郡王府里的人都被抓进了监狱,等待行刑,此刻的郡王府,就像鬼蜮,一片死寂。
风,吹过,卷起了地上的落叶。
府里的前厅,桌椅被撂倒在地,眼前,浮起了一干侍卫抓着自己的父母离开的画面,耳边,仿佛听到了父亲不甘的声音。
她来到了自己的房间,门,开着。
房间里,一片凌乱,借着外面的月光,她看到了地上被踩烂了的锣鼓,弯身捡起,眸光暗沉,一样,跟前世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自己没有被捕入狱。
床铺,被掀翻,似乎有人在上面寻找过什么。
越是走进,过往的记忆就越是清晰,花无心闭了闭眼,将所有的思绪压下,再睁开,眸子里已经恢复一片沉寂。
听着一道微弱的声音响,花无心的脸一冷,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圈,目光落在了床铺下。
她挥起了拳头朝着床铺袭去,只听一阵噼里啪啦声,床板裂开,一道身影卷缩在其中。
“你是谁?”花无心的声音冰冷,为什么会有人躲在自己的床下。
听到这个声音,黑影一怔,抬起头来,声音里满是不敢相信,“无心,是你吗?”
花无心的眸光一窒,看着从木屑里起身的男子,待看清他的模样,脸上的神情一惊,“南宫夜。”他,他怎么会在自己的房间里,而且,还藏在了床下。
南宫夜没有想到,自己还能再遇见花无心,却是在这种狼狈的情况下。
看着怀里的孩儿哭泣的声音,南宫夜顾不得向花无心解释,柔声轻语的哄着怀里的孩子,眼泪,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花无心朝着他走去,看着他怀里小小的婴儿,脑子里,传来多多的话语。
“这个孩子?”
多多说这个孩子是自己的,真的吗?
花无心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她也有过一个孩子,却未蒙面就已经夭折,现在回想起,心里多少会有些遗憾,但,她没有想到,自己还会有一个孩子,而这孩子的父亲,竟然会是南宫夜。
南宫夜见孩子已经停止了哭泣,抬眸看向了花无心,见她眼里的震惊,苦涩一笑,“你是不是想问我这个孩子的来历?”
“不关我的事。”花无心转过身,没有错过南宫夜瞬间惨白的脸,对于设计自己的人,要让自己给他什么好脸色,无论前世还是今生,他总是在设计自己,完全都不理会被设计人的感受。
这样的人,就算有了自己的孩子,她也不会有任何的感觉。
南宫夜没有想到花无心会那么的冷淡,这个孩子,是自己千辛万苦才生了出来,为了保她的命,自己差点就跟家里人闹翻,可是,却换来她的不在意。这,是何种的讽刺。
他压下心底的苦涩跟上花无心,看着她清冷的背影,他要好多好多话想要跟她说,可是,她的冷漠,就如同一堵墙,硬生生的挡住了他的脚步,让他想要靠近都难。
“无心,郡王,主夫他们都被抓起来了。”抱紧孩子,南宫夜的声音忧伤的响起,他在看到事情不对,便抱着孩子躲进了床下,结果,反而救了自己。
“你怎么会在这里?”花无心这才回头看向了南宫夜,一脸疑惑,她不明白,自己已经休了他,他为什么还会回郡王府?
看着她眼里的猜疑,那双弯弯如月牙般的眼睛,带着深深的忧伤,“我以为你已经不在了。”
短短的一句话,透着无限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