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放心,青衣会将他们解决。”青衣朝着少年拱手,看向花无心的眼神划过抹凌厉的杀气。
声音如六,七岁幼童,看身形却像是成年男子,面纱遮住脸,但,看着那双清冷的眸子,如湖水般平静无波,仿佛没有什么能从他的眼里倒映
出影子,也没有什么能在他的眼里停留,雾茫茫的一片。
脑子里一道电光闪过,花无心看着坐在轮椅上的男子,仿佛明白了什么,“你,看不见。”
话落,原本已经有所松懈的气氛因这句话而更加的剑拔弩张。
花无心看着围着他们的十多名男子面色不善,就知道自己在不知觉的时候将话说出口,但,说都已经说了,收也收不回来了。
“找死。”青衣一脸的怒容,声音低沉无比,他朝着一旁的人示意了眼,几十把剑就要刺向了花无心。
眼见,一场撕杀在所难免。
推着轮椅的少年抬了下手,原本正欲动手的人也跟着停下动作,纷纷的看向了坐在轮椅上的男子。
“你叫什么名字?”男子的声音如幼童般软软的开口,没有丝毫的威慑力,但,所有的人,都不觉得屏住了呼吸。
少年推着轮椅来到了花无心的面前,周围的人自动自发的收起剑朝后退了几步,却没有离开。
区陌白见了虽心里觉得奇怪,但,拉着花无心的手就没有松开过。
“花无心。”
“花无心。”男子低低的说了声垂下了眼帘,一手按在了轮椅上。
花无心的眼一凛,一手搂住了区陌白就闪到了一边,数十根银针从轮椅中发射出来直直的飞向了花无心身后的大树。
看着大树上闪烁着的银光,花无心危险的咪起眼,若是她刚才躲得慢了点,变成刺猬的就是自己了。
“有意思。”
区陌白一脸的惊魂未定,他看着轮椅上的男子,见他谈笑间就置人死地,不由的感到了一阵后怕。
“花无心,我们怎么办?”区陌白一脸紧张的躲在花无心的身后,不觉间,已经将花无心当做了他的依靠,全心的依赖了起来。
花无心皱了皱眉,怎么办?她那知道怎么办?看着那古怪的男子,自己只不过说错一句就要杀了自己,也太冷血了点。只是,做为女人还是有义务保护身边的男人。
“你想怎么样?”花无心轻推开身后的人,神情冷漠,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区陌白受到伤害。
“想怎么样?”男子重复了一遍,面纱下的嘴角勾起,手按向了轮椅,银针如雨般的朝着区陌白所站的位置飞射而去,眼见,那一根根银针就要落在他的身上。
千钧一发之际,花无心飞扑而去将他带离了位置,银针刷刷落地,直渗地下,在阳光下,闪耀着淡淡的光芒。
“看你还能躲几次。”男子声音幽幽,带着无尽的冰冷,手按向了轮椅,发动机关。
花无心所到之处,皆是银针闪烁。
此刻,已经到了响午时分,花无心滴水未沾,除了应付男子的机关,还要搂着一个人跑动,体力也有不支的时候。
“小心。”
花无心搂着区陌白停在一处稍喘下气,男子的轮椅已经转到她所在的方向,无数银针呼啸着划破风朝着花无心射来。
区陌白心下一怔,想都没想的用身体挡在了花无心的面前,银针扎入肌肤,疼入心。
花无心轻皱了下眉头,看着面前苍白着脸紧闭双眼的区陌白,微微一笑的开口“你没事吧。”。
区陌白怔了怔睁眼看向了花无心,不知何时,她已经挡在了自己的面前,为自己挡去了银针。
他楞楞的点头,看着花无心微笑着倒在自己的身上,银针根根扎入背,点点血花如同盛开的红梅。
他惊恐的瞪大了双眼,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滑了下来,“无心,不要死呀,无心。”
撕心裂肺的呼喊,回荡着整片树林。
凌峰寺,佛堂内,正接受梯度的区陌言猛的睁开了双眼,他朝着门外望去,眉头皱起,一手捂住心口,他怎么觉得,心神不宁。
“区施主,你怎么了?”慈眉善目的静音和尚拿着剪刀疑惑的看着区陌言。
区陌言摇收回目光,摇了摇头,双手合十,一脸的虔诚,“师父,弟子无碍。”既然已经决定抛下一切,再想要有何用。
兰站在了门外,双眼含泪的看着自家的公子,人不住的朝后望去,为什么,为什么大公子他到现在都没有来,再不来,就真的来不及了。
“公子,不可以呀。”等不了区陌白的兰连忙冲了进去扑到区陌言的脚边,一脸的恳求,一旦剃了,就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区陌言神情淡淡的看向兰,朝他摇了摇头,“兰,出去吧,师父,请继续。”
“公子。”兰哭着摇头,试着想让区陌言改变主意。
“区施主,你可决定好,这一刀下去,就无法回头。”静音和尚声音慈祥的开口。
“师傅,弟子已经想好,了却凡尘,皈依我佛。”区陌言目光平静的看着面前那尊威压的佛祖神像,声音轻柔却透着坚定。
静音和尚微笑的点了点头,一旁的兰还想说些什么便被其他的和尚请了出去,只能哭着,喊着。
他看着三千发丝在面前散落,曾几何时,他也期盼过,想着自己未来的美好生活,想着为妻主生子,做个跟父亲一样的好男人,只是,那一场恶梦,已经将他所有的美好都断得干干净净,如今,他的心,没有了期盼。
他闭起双眸,嘴角微微一笑,就让一切,都如同这发丝一样,断了,也就,解脱了。
发丝从眼前掉落,连同所有的记忆,开心的,不开心,都从心底剪去。
“以后,你的佛号,了尘,世间一切俗事红尘都与你无关。”静音和尚一脸慈祥的开口。
区陌言,也是了尘一脸虔诚的朝着静音和尚行了佛礼,“是,了尘明白。”
从佛堂里出来,了尘看着坐在台阶上抹泪的兰,轻轻的叹了口气,“兰。”
听到区陌言的声音,兰连忙站了起身,红着眼眶看着没了头发的公子,心头一酸,又要落泪,一条手帕递到他的面前。
“擦擦吧,然后,离开这里。”他要跟过去断的干干净净。
兰听了连忙摇头,一脸不愿,“兰要照顾公子。”
了尘抬头望向天,看着蓝天漂浮的白云,飘渺无依,“了尘不需要人照顾,去吧。”
“公子。”兰抽噎着,泪眼汪汪的看着区陌言,想到了至今还未出现的区陌白,气的骂出声,“都是大公子骗人,说什么他可以带郡主过来就可以阻止公子出家,结果呢,到现在人都还没有看到。”
只顾着埋怨区陌白的兰没注意到了尘惊讶的神色,“你说什么?”
而此刻,一处林间的小屋里,一名坐在轮椅上的男子把玩着手里的令牌,面纱下的脸,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无心。”区陌白红着眼眶坐在床边看着还昏迷着的绝色女人,一脸的担忧。
“疼死人了。”不知过了多久,花无心缓缓的转醒,扯到后背的伤口,她痛的皱起眉头低声喃,一手抚向了后背,感觉到那里的清凉,也就知道有人给自己上了药,想到那根根银针扎入肌肤,还好没毒,不然真的是死定了。
见她醒来,已经高兴的快说不出话来的区陌白伸手紧搂住她的,也没注意到她苍白的脸色。
这区陌白是想勒死她吗?报复也不带这样的。
“她快被你勒死了。”稚声稚气的声音响起。
区陌白闻言怔了下反应过来连忙松开手,一脸歉意的看着花无心苍白的脸,他只是太开心了,一时间就没注意到。天晓得,自己有多怕花无心就这样死在自己的面前,若她真的出什么事,他也不能独活。
这一刻,他突然明白自己的心意。为什么,自己总是会想要来找花无心,想到自己这几个月总是有意无意的在她的府门口徘徊,不就为了得知她的消息。
别人以为自己是为了区陌言,但,只有自己心里清楚,他想再见她一面,只想见她,哪怕跟她说说话。
若不是她为自己挡去银针,他或许还不明白那种感觉原来是喜欢,想要见她,怕失去她,那就是喜欢。也许很对不起陌言,可是,喜欢了,就是喜欢了,没有办法。哪怕对不起他也不能改变自己对她的喜欢。
只是,她呢?她会喜欢自己吗?
若她不是对自己有意,那她怎么会救自己。虽然男追女丢脸了些,但,既然已经认准了,其他的,他一点都不在乎。
想到这,区陌白看着花无心的眼神更加的狂热。
花无心倒没怎么注意到区陌白的心境变化,只感觉他看自己的目光热了不少。
“这东西,你是哪里来的?”坐在轮椅上的男子挥了挥手里的幽冥令,声音里听不出一丝的起伏。
花无心怔了下伸手抚向胸前,微眯起眼盯着手拿着令牌的男子,想着该用什么方法把令牌夺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