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宫女瞧着四周无人,那带路的太监早已回到大殿里复旨,也就收下了崔鸢的贿赂,压低了声音道:“奴婢也不知道何事,晌午时分皇后也来了慈宁宫,她们看上去大为震怒,七皇妃你自个小心留神。”说完,小宫女也不敢多呆,匆匆告退而去。
皇后也在?崔鸢心中更是惊讶,这是要三司会审自己呀!到底所谓何事呢?满腹心事的崔鸢跪在大殿之外,思绪不断翻腾。
冬日的暖阳本就短暂,此时已经早早的躲在云层深处毫无踪迹。这大殿门口更是一片空旷,犀利的寒风无遮无挡的袭击而来,带着阵阵寒意,像刀割一般吹打在崔鸢的脸上。来的时候崔鸢也没有来得及增添衣物,因此随着一股股凉飕飕的冷风顺着衣襟灌进身体,崔鸢不由得裹紧了身上的棉袍,手脚更是冻的红彤彤的像冰块一般,僵硬的不听使唤了。
难捱的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崔鸢真的怀疑再不让自己暖和暖和,她恐怕将会成为慈宁宫今冬的第一个雪人。
“宣七皇妃进殿问话!”约莫一个时辰过去了,朱红色的大门那头终于传来的人声,那公鸭般的太监嗓音在崔鸢耳里听来恍若天籁。
崔鸢站起身来,却没有留意自己已经跪得麻木的双膝,身子一晃,竟然没有站稳,直愣愣的就朝前一摔。
“啪!”额头刚好蹭到了突出的石阶之上,幸好危急时分,崔鸢本能的用手支撑了一下,只是蹭破了一层表皮,并未伤的很严重,但饶是这样一缕鲜红色的液体也立刻浸出白皙的额头。
领路的宫女回头看了看,却没有说什么,自顾自的继续前行,人家都不说话,崔鸢也不好接着这点小伤装伤病吧!用手绢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血迹,也大步的跟上宫女脚步。
入了大殿,果然如小宫女所言,肃穆端严的太后落坐在大殿的正前方,她的下首则坐着一头珠环玉翠的皇后娘娘,两者正用着一种很不友善的目光盯着崔鸢。
太后已是年近古稀,一头工整白发上带着华丽的凤冠头饰,多年的宫廷生涯让她浑然一种气势,不怒而威。她淡淡的看了看崔鸢额头上残存的血迹,淡淡道:“需要传太医瞧瞧吗?”
“不用了!孙媳没事!”虽然不知道自己所犯何事,但是傻子也能猜出来今天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等着自己,崔鸢哪敢矫情,忙跪下行礼,谢过太后。
“既然没什么大事,就继续跪着吧!”下首的皇后突然不阴不阳的接口道。
“是!”崔鸢尽管心里恨的牙痒痒,面上却不得不露出恭敬的态度,挺挺腰板,还必须的把“跪姿”维持好。
跪了一下午的崔鸢心里忍不住诽议道:“还是皇后呢?一点长者风度也没有,自己一共和她也没见过几次面,说过几次话,更不用说有什么地方得罪过她。何苦如此针对自己?看来还真是流年不利,无妄之灾啊!”
“你可知罪啊?”太后虽然身份尊贵,但已多年不理会宫中的琐事,如今六宫中大小事务都是由皇后一力打理,因此皇后便直接开口发难。
“知什么罪啊?自己莫名其妙的跪了一下午,冻了了一下午,见面就问自己知罪吗?就是死也要告诉一个死的理由吧!”折腾了一下午的崔鸢此刻也被激起了几分性子。
毫不畏惧的抬起头,双目直视上皇后,坦然道:“不知,请皇后娘娘明示!”
皇后冷笑一声道:“看来七皇妃跪了一下午,还没有觉悟啊!母后,您老心软才念着外边天寒地冻的,体谅着她,你看看,怎么着?倒是无理的变有理了,依我说,就让她跪上一整天好好反省反省。”
你丫的可真狠,跪了一下午还不算,还想让我跪一天,崔鸢性子里本就不是大家闺秀的料,就是装,也是有时间限度的,看的皇后如此刻薄尖酸,心中一股邪火腾腾向上冒。便不顾一切的出言顶撞道:“太后娘娘母仪天下,是天下妇人的行为典范,自然宅心仁厚,宽厚待人,倒是皇后娘娘身为长辈,就算媳妇有什么地方做错了,您指出便是,为何只罚不教,莫非您只是想给我教训,压根就不存教导晚辈的心思。”
崔鸢一席话,直点皇后死穴,皇后一张脸青白相交煞是好看,崔鸢这般胡说倒是猜了八九不离十,老七这段时间得势,作为太子的生母,皇后自然不愿见,如今崔鸢有事儿犯到自己手里,还不杀鸡儆猴,依照皇后的想法,最好是借此次的机会直接让老七休了妻,少了显赫的岳家,老七如同自断一臂实力大减。再也翻腾不起什么浪花,因此皇后才会一上来就对崔鸢穷追猛打。
“你……竟敢顶撞本宫!”皇后有些恼羞成怒了,指着崔鸢的鼻子,厉声的斥责起来。“来人……”
“咳咳咳!”上首的太后突然轻咳了几声,淡淡道:“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老七的臭脾气,这丫头可是学全了。”
太后给了个台阶下,崔鸢自然俯首认错,总不能死扛着,让皇后抓自己的把柄吧!
皇后也是宫中摸爬滚打多年的人精,岂会不知太后的意思,也迅速将脸色好,恢复了仪态万千的皇后范儿,让崔鸢大为赞叹,看来皇家必学的一门绝技就是“变脸”啊!
“你也别说本宫只罚不教,好!今天本宫就教教你什么叫”廉耻“,冬月初三晚,京师最大的倚凤阁,你可曾去过?”
皇后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是如平地惊雷一般将崔鸢震的浑身一颤,她怎么知道?虽说自己当初一事气愤去了倚凤阁,可自己是蒙着脸的啊!为的就是怕有心人认出自己,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整个晚上就除了老七和自己,也就老八、十三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难道他们之中谁出卖了自己?
认还是不认?崔鸢极度矛盾,若是认下这事儿,堂堂皇妃夜逛青楼,就算有天大的理由也是说不过去,到时候不死也得脱一层皮,说不得一份休书还是轻的了,搞不好一杯毒酒赐下来,以全皇室名节。自己这么年轻,大好的光阴还未享受,可不想就这么英年早逝啊!
不认?皇后既然敢明目张胆的问自己这事,时间地点都一一吻合,想必是手里有了真凭实据,欺骗皇后和太后,不知道算不算是欺君之罪呢?再说了,她们万一用刑逼供怎么办?貌似自己以前看过的宫廷剧,什么夹手指,拿针刺,自己是一样也受不住,最后还是得招儿,那不是临死还要白受罪吗?
踌躇之间,饶是寒冬时分,崔鸢已然冷汗淋淋,溢出的汗水瞬间浸透了后背。
第六十八章 东窗事发(二)
更新时间:2013-1-11 10:04:12 本章字数:3243
看着皇后一脸得意讽刺的笑容,太后目光如炬,咄咄逼人,崔鸢张张嘴“我……”
该怎么办?不能慌,一定要冷静下来,崔鸢反复强调自己要慢慢的静下来细细思索出一条绝处逢生之路,只是皇后虎视眈眈,太后咄咄逼人,怎肯给自己留下时间细细思量对策。爱萋鴀鴀万般无奈之下,崔鸢只好想出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崔鸢站起身来神色激动异常,仿佛就要张口为自己争辩,哪知张口尚未开言,身子晃了晃,就直直的朝前一摔,整个人倒地“昏迷”过去。
“母后,你看……”事出突然,皇后和太后也没有想到崔鸢会来这么一手无奈的做法吧!面面相觑后,人都昏过去了,这还怎么审下去。
倒地装昏迷的崔鸢,虽然紧闭双眼,精神却是高度紧张着,深怕漏听半句。
“要不,让人先扶下去,等她醒了再说。”毕竟是修佛之人,太后还存着几分慈悲之意。
“母后,万万不可,她这是真昏还是假昏都尚未清楚,岂能轻饶了她?”皇后不甘的反驳道。
“那你看如何……”太后微微颔首,也觉得皇后的话有些道理。
崔鸢心中一惊,她们该不会残忍的给自己直接泼冷水唤醒吧!仿佛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天知道,这可是大冬天,若是一盆冷水当头而下,还不直接冻成冰棍,不死也去了半条命。
“还是唤来太医吧!”皇后道,崔鸢心中一喜,看来她们是很“善良”的嘛!到时候自己就是不醒,以现在的医术,就算是经验老道的太医也看不出什么所以然吧!
哪知崔鸢欣喜劲儿尚未缓过来,皇后又接着说道:“臣妾听说,若是用银针扎虎口和迎香穴,昏迷的人自然可以缓缓醒转。”皇后将眼光投向昏迷在地的崔鸢身上,声音柔柔的,不知情的外人听起来甚至还带着一些关切的味道,崔鸢这个当事人才明白,什么叫“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二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啊!”,居然真的要拿针来扎自己,看来电视剧也不完全是“纯属虚构”。
醒?还是不醒?崔鸢心里七上八下,拿不定主意。若是现在醒来,不是摆明自己是装昏吗?到时候能有自己的好果子吃?不醒,真的等着太医拿针来扎自己吗?崔鸢心中懊恼自己的“昏招”,同时也对那个毫无半点“母仪天下”风范的皇后,表示由衷的鄙视!
算了!豁出去了,扎就扎,流血、流泪,也不能让人轻视了去,更不能让这个“无良”皇后看了自己的笑话,崔鸢闭紧双眼,浑然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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