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薛宝琉却已走了出来,他一手捂住半边脸,嘴角还在流血,一见子路便“嗯嗯啊啊”地指自己的下巴。
子路吃了一惊,忙上前去扶他,问道:“怎么了?”
“啊啊……丢……丢了。”薛宝琉闭不上嘴,说话便也含含糊糊的,一边继续苦着脸指自个的下巴。
“丢了?”仲明愕然,随即反应过来,转头便往门外冲,“啊呀,怎么又掉了?我去请太医。”
秀秀一脑门子的汗,还要去请人……越发要逃不掉了。她果断举手,不顾薛宝琉杀人般的目光,凑到他身前,连声道:“不用请不用请,我来……我来就好。”躬身哈腰,非常殷勤地扶住薛宝琉。
薛宝琉余怒未息,不肯让她扶,狠狠将秀秀伸来的手甩开:“走……”
秀秀被甩个趔趄,却是欣喜万分,退后一步拱拱手:“那我走了啊!”大摇大摆转身便走。
“不不……拦……她。”薛宝琉简直要气疯了,只是下巴掉了,这说话便不利索。
子路倒是反应快,一挥手道:“仲明,拦住她。”
跑出去一半的仲明立刻“嗖”地窜回来,二话不说,使个擒拿手反扭住秀秀手臂便将她摁趴在了地上。
“啊啊……”秀秀吃痛尖叫,“薛宝琉你说话不算数,你说让我走的。”
薛宝琉已被子路扶到湘妃榻上坐下,听到这话气得都哆嗦了,一时间找不到可以出气的人,便拿脚去踹面前的锦墩。
子路回头道:“敢直呼王爷大名,仲明,掌她的嘴。”
薛宝琉一听要掌嘴,想想那俏生生嫩的可以掐出水的小脸,顿起怜香惜玉之心,嚷道:“别别别……”
却是晚了,仲明一巴掌已经下去。虽然秀秀极力闪避,却还是挨了一下,半边脸上登时红了一片。
薛宝琉眼见小佳人半趴在地上,红肿着半张脸眼泪汪汪泫然欲泣,心肠已然软了□分,横眉立目恶狠狠剜仲明一眼。仲明好心又办错事,只觉后脊梁上冷嗖嗖地,慌忙放开秀秀。
秀秀坐地上捂住脸委委屈屈哭起来,哭得仲明满头是汗,这可怎么才好啊?他们这位王爷,可是典型的见什么色就忘那啥啥啥的人,他怎么就把这茬给忘了,冒冒失失打什么打啊!
“有那么疼吗?我没用多少力气的啊!”仲明呐呐道,搓着手不知道该怎么办?
子路是个全才,居然还会治病,这当儿他已替薛宝琉把脱臼的下巴恢复到了原位。薛宝琉嘴巴得以闭回去,却是心有余悸,扶着下巴好半晌都不做声。这不到两日的功夫,他的下巴就掉了三次,真不是一般的晦气。
秀秀还在哭,呜呜咽咽没完没了,薛宝琉眼瞅住她好不心烦。明明是她打的他,把他下巴打掉不说,还把嘴角打出了血,他不追究便也罢了,她居然还哭。难道真被打的痛了?不过仲明那小子下手一向没轻重,可能真打的有点狠。
薛宝琉想到此,颇有些不满地瞧一眼子路,这家伙就是冷血,不知道怜香惜玉,这么心狠手辣的,也不知道将来哪家的女子肯嫁给他?
“五哥,这是怎么回事?”子路却不知他替自己操的这份闲心,一边给薛宝琉被打破了的嘴角上药一边问。
“哦,没……没什么。”薛宝琉支支吾吾,怎么好意思说啊?给个小丫头打成这样。
“该不是这小丫头干的吧?”子路一点儿也不知道顾及他家五哥的面子。
薛宝琉恼羞成怒,将子路的手一把推开,道:“管你什么事?”霍地站起走到秀秀面前,喝道,“你还哭什么?不许哭——”
秀秀听了这话哭得更厉害了,一边哭一边踢蹬两腿:“呜呜……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啊!”
这真是愁死人了。
薛宝琉被吵得一个脑袋两个大,捂住下巴闷闷地转身走回来,瞥一眼子路,道:“送她走送她走,简直吵死人了。”
子路脚底下动了下,却又止住,问薛宝琉道:“该问的都问完了?”
薛宝琉被他问得一愣,摸着眉毛不做声,半晌低声道:“这丫头狡猾的很,问不出什么。”
“那就大刑伺候。”子路冷冷道。
“那么娇滴滴一个女娃儿,伺候伺候就没有了。”薛宝琉想到大刑伺候之下血淋淋的美人儿,便觉残忍,真不知道子路他怎么就能狠得下心,“还是送她回去,然后派人盯着,说不定会盯出大动静,咱们如今可不能打草惊蛇啊。”
子路不做声,低眉思索片刻,这才挪动了脚步,走到秀秀跟前道:“起来,我送你回去。”
秀秀一骨碌爬起来,抹抹脸上泪痕,还有些不敢置信,道:“真的要送我回去?”
子路木着脸乜她一眼,不予搭理,转头对仲明道:“仲明,你去送。”
“哦,好。”仲明挠挠头发,这事情怎么落他头上了?扯扯秀秀衣袖,道,“嗳,跟我走。”
秀秀连忙跟上,心头虽喜,却不敢形于色,只怕惹恼薛宝琉令他反悔。
她担心的却也十分有道理,薛宝琉这时已经反悔了,不等秀秀跨出门槛,便听他道:“等等。”
秀秀的心咯噔一下,悬在半空上上不得,下下不得,难受极了。这个人怎么这样啊?放她走就放她走呗,又要她等等,一点也不爽快。
“王爷还有何吩咐?”仲明是个相当听话的侍卫,闻言即刻停下脚步,回身恭恭敬敬问道。
薛宝琉却只盯着秀秀看,道:“秀秀姑娘……先还了我那张字据再走。”
秀秀装傻道:“啊……字据,什么字据啊?”
“沈秀秀……”薛宝琉眼里的光微有些冷,“你不要逼我动手。”
动手,他方才难道没有动手?还好意思说动手。秀秀心里嘀嘀咕咕,捂住还在隐隐作痛的脸蛋使劲挤眼泪:“呜呜……王爷是尊贵的人,怎么能出尔反尔?既然给民女留了字据,又怎能收回去?”
她一哭,薛宝琉的头便又开始痛,耐住性子道:“你不要跟我胡搅蛮缠,当初说好大家都留字据,我才留的,既然你反悔,那我为什么又要把字据给你?你还是乖乖把字据还给我,不然……”
秀秀不管,继续哭:“可你是王爷啊!王爷怎么能这样……”
薛宝琉几乎想以头抢地,正气不可抑,忽听门外有人禀报道:“启禀王爷,石州姜捕头有要事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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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禀报听在秀秀耳中真不啻是仙乐。
阿牛哥来救她了,他到底没有丢下她不管,阿牛哥真是太好了。秀秀又是激动又是感动,眼里泪光闪啊闪的,只差没涕泗交横。
不过,等姜阿牛被请进来后,她就知道她高兴的太早了。
没等姜阿牛脚后跟站稳,子路便迎了上前,一番话之后,不但秀秀傻了眼,便连薛宝琉都惊呆了。
“姜捕头来得正好,我们方巧抓到一个小飞贼,正打算送去衙门,姜捕头既然来了,那便麻烦你带她回去审一审。”
“子……子路……”薛宝琉一时搞不清他想干什么,想要阻止,却完全插不上嘴。
“这飞贼胆大包天,只身潜入府内偷盗,差一点便将这些珠宝玉器盗走,幸亏王爷醒来发觉,这贼走脱不得便心生恶念,竟将王爷打伤。”子路面无表情陈说事情经过,抬手一指湘妃榻上那丢的到处都是的金银珠翠,跟着又拉姜阿牛到薛宝琉身前,让姜捕头大人看他家五哥嘴角的伤。
“不是这样的。”秀秀万万想不到这个子路竟然这般阴险,急怒之下一张脸涨的通红,跺脚喊,“你胡说胡说……分明是你抓我来这里的。我没有偷,阿牛哥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偷,是他们诬陷我。”
“人证物证俱在此处,却也容不得你狡辩。”子路冷冷看她,即便是红口白牙地说假话,他也能面不改色心不跳,没有丝毫愧疚或是不安。他甚至还笑了一下:“看这情形姜捕头似与这飞贼是老相识啊,该不会徇私情吧?”
什么是高手?这就叫高手。
秀秀今日总算是见识到了。真够狠的,真够卑鄙无耻的。她在肚子里大骂,如果能咒死他,秀秀发誓一定要咒他一百八十遍。不过现如今好像来不及了,她转头紧张地看向姜阿牛,两眼含泪可怜兮兮道:“阿牛哥……”
姜阿牛却只瞟了她一眼便转过头去了,根本就没打算理会她。他眉头皱得紧紧的,上下左右环顾一番,然后看向薛宝琉:“还请王爷亲口讲一遍事情的经过。”
“哦……”薛宝琉瞅瞅子路,又望望秀秀,“哦,这个……姜捕头原来叫姜阿牛啊?”
他把话题扯了十万八千里。
姜阿牛呆了下,转头白秀秀一眼,答道:“卑职是叫姜阿牛。”
薛宝琉颇有些不满地蹙眉,阿牛?好歹他也是个捕头,怎么取这么个粗鄙的名字,既没气势又不文雅,真是的。这个小女贼跟他看起来很熟,阿牛哥阿牛哥叫得还真亲热。
他心里不知怎么就有那么几分不舒服,阿牛哥……哼,真难听。
“哦,事情大致就是子路说得那样。”薛宝琉将话题转了回来,却不知怎样就替子路圆了谎,眼看秀秀朝他投来愤怒的目光,忙心虚地转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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