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安然一下子清醒过来了,脸都顾不上洗,她忙蹲下身来检视着。这血滴子分明是昨夜里流的,在此之前,安然从来没发现地上会有血迹。所以,她断定是昨夜里留下的。
摸了摸浑身上下,哪地儿都没有伤处,安然脑子迅速转了一圈,既然不是自己流的,昨夜到这儿的只有展尘了。难道是他流的?难道他受伤了?难道是他刺伤了四皇子,自己也被打伤了?
一连三个难道,搅得安然的脑子眼看着就要成了一团糊糊了,可是似乎又有什么呼之欲出。昨夜里问起刺客的时候,四皇子并没有说出刺客被人刺伤的事儿,从他的话里,不难听出,并没有见着刺客长什么样子。
也就是说,昨夜的刺客应该是刺伤了四皇子之后,毫发无损地就逃走了。可是展尘又为什么受伤了呢?
安然用手拍拍自己懵懂的脑门,忽然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四皇子怎么知道展尘在哪儿的,怎么一找就找到了?安然日盼夜盼,也没有见着展尘一面。他一个一身功夫的人,从来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四皇子从哪儿找的他呢?
以前就听展尘说过,出入皇宫不是问题,除非他和四皇子相熟,四皇子知道他住在何地。可是若是两个人相熟的话,四皇子明知道展尘对自己的感情的,为什么还要不顾一切地要娶自己呢?
脑子里存了许多的问号,让安然顾不上洗脸了,忙忙地穿了鞋,就赶往四皇子的寝宫。
一进宫门,就看见四皇子正歪在软榻上,一条腿下面垫了一个大迎枕,上面缠满了白色的棉布,四周还微微地渗着血丝。
见到安然,眼波流动着异彩,招呼着安然:“怎么这会子才来,饭菜都凉了。”安然也不理会他的话,径自走向他的面前。四皇子这才看清安然头发蓬乱,脸上也不像洗漱的模样。不由惊道:“怎么了?是不是昨夜里刺客的事儿惊着你了?”
“不错,昨夜的事儿确实惊着我了。”安然毫不做作地坐在了赫连承玺的对面,摸起筷子就吃起来,也不顾赫连承玺是什么感觉。直到肚子饱了,才松弛地放下了筷子,脸上似笑不笑地盯着他。
赫连承玺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看安然的脸色不死往常那么平静,见她不言不语只顾吃东西,也没打扰她,直到她放下筷子,才往前探了探身子,不安地问着:“你到底是怎么了?”
安然忽然露出两颗小虎牙,嘿嘿一笑,笑的赫连承玺有些摸不着头脑。安然这才慢条斯理地问他:“你实话告诉我,你和展尘是什么关系?”
赫连承玺的眼神不自然地闪了下,有些结巴地答道:“你……你问这个做什么?这很重要吗?”
安然点头:“非常重要,事关我们的将来!”
“怎么还关系到我们了?”赫连承玺不安地动了动身子,把腿下面的大迎枕移了移,才盯着安然的脸觑了觑。
安然见他揣着明白装糊涂,再也受不了了,把筷子往桌上“啪”的一拍,吓了赫连承玺一跳。
见安然两手叉腰,怒目圆睁,赫连承玺忙解释道:“展尘是我儿时的一个伴读,我们关系最好的,所以,你想见他,我很快就能找到他!”
“伴读?原来你们有这一层关系啊。”安然恨恨地说着,语气充满了讽刺:“既然你们是最好的朋友,难道你不知道他和我之间的事儿吗?难道你不知道我一直都在等着他吗?你为什么还非要纳我为妃,非要把我留在皇宫里?是不是你仗着皇子的身份,逼迫他了?”
连珠炮般的诘责,让赫连承玺插不上嘴。望着安然涨红了脸,赫连承玺又痛又急,生怕安然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刚要开口安慰她几句,谁知道安然又说出一句惊天的话来。
“展尘真的是你的伴读吗?那我现在想见见他,凭着你和他的关系,一定能让他进宫的。我知道,展尘也受伤了,我想看看他的伤势!”
一双凌厉的眼神紧盯着赫连承玺的眼睛,安然气势凌然,一点儿都不给赫连承玺留有喘息的余地。
“展尘为什么会受伤,你不会对我说他是为了保护你受的伤吧?昨夜里你可对我说了,没有抓住刺客,那么展尘的伤从何而来?你到底还有多少事儿瞒着我?为什么当初展尘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安然越说越气,恨不得上前把赫连承玺脸上的面具给摘掉。赫连承玺见安然哭了半天,却扎煞着两手,不知从何去安慰她。
直到安然哭累了,才小心翼翼地递给她一方素白的帕子,却被安然一把抓住扔掉了。“不用你来虚情假意,原来这么久都是我一个人在唱独角戏,是我一个人甘心情愿地等着那个负心人!”
说完这些,安然好像出足了气,连看都不看赫连承玺一眼,决绝地转身跑了出去,她要出宫,她不想再呆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这里有一个她深爱着却一直欺骗着的她的人!
赫连承玺眼睁睁地看着安然的背影消逝在门边,却无能为力,想要站起来去追她,可是为了自己的使命,还是咬牙忍住了。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人看着安然,不让她出宫,不让她寻短见,伺机再挽回她的心!
拍了两下手掌,就从他身后的一堵墙后面转出来两个年纪只可在二十岁上下的两个清秀的人,低头行礼:“主子,有什么事儿吩咐?”
赫连承玺一双忧虑的眸子闪着莹莹的光芒,指了指隔壁的那个位置,沉声道:“看着她,别让她出事儿!”
“是!”两个人答应一声,身子旋了一下,就不见了踪影。赫连承玺这才松了一口气,叹道:“倒是个聪明的丫头,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识破了我的身份,只是脾性倔强了些,不过正是我喜欢的!”
露齿一笑,赫连承玺慢腾腾地吃起了饭菜。(未完待续)
一百零五章 斗法
安然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一通乱翻,把自己随身的衣物收拾了两件,其实也没有什么,不过还是在三皇子府第穿过的那套轻便的男仆的衣裳。
把在宫里穿过的小太监的衣服通通扔到了一边,安然换上了这套小一号的男仆服,把随身还有的一张百两银票悄悄地收进衣袖里,安然紧了紧身上的腰带,就往宫门走去。
在这个深宫大院里,她知道,若是没有了四皇子的庇护,她恐怕是寸步难行。可是她咽不下那口被人一直欺骗的气,若是皇宫里的侍卫阻拦她,她宁愿死在他们的刀剑之下,也不想去求那个变态的疯子!
此时,安然是满腔怒火,恨恨地骂着赫连承玺是个疯子,什么人会像他这样,一会儿以这个身份出现,一会儿又扮成个见义勇为的侠士。自己可不能再被他蒙的团团转了,她要有自己的生活!
自出了赫连承玺的宫门,一路上顺利极了,一个多余的人都没有碰到,安然正纳闷着:怎么可能呢,诺大的皇宫还少了伺候的人了,怎么连个人声都听不见?
前怕狼后怕虎地走了一阵子,安然迷路了。皇宫这么大,到处都是宫殿,有的规制一样,压根儿都分辨不出来东西南北了。恰好今日又是一个阴天,不见一丝阳光,对于安然来说,就像掉进了迷宫一样,摸不着东西南北了。
没了法子,就算让她找回去,她也不记得来时的路了。当然,就算是能找到回去的路,打死她都不会回去求那个看不透身份的人了。
坐在一张石凳上歇息了半日,安然才觉得两腿发软无力。看来呆在宫里久了,好日子过惯了。还真是动弹不得了。哪像以前风里来雨里去的,凡事都难不倒自己!
勉强挣扎着站起身子,安然就要往前继续走下去,却不防头开始晕起来,天空在她的眼前旋转,眼冒金星,什么都看不清了。模模糊糊中,觉得在前面走来了几个人。安然却无力再说什么。身子软倒在地上。
爱怜地望着地上躺着的安然,赫连承玺脱了身上的外衣给她盖在了身上,双手托起了她绵软的身子,叹一声:“好倔强的丫头,只是你误会我了,我真的是有苦衷的啊!”
胳膊往上一使力。就稳稳地托起了安然,大步迈向前方。旁边一个黑衣人低声道:“主子,您这个样子。若是让皇后娘娘看见了,怕是多年的心血要毁于一旦了。”
“怕什么?这是迟早都要来的事儿。本皇子自信,皇后的人还跟踪不了我呢。”那黑衣人一声不吭。默默地退了下去。
一缕曙光照亮了格子窗户,安然被一阵强光刺痛了眼睛,小心翼翼地张开沉重的眼皮,头已经没有了适才的眩晕。打量了一眼自己躺的屋子,一股熟悉的感觉浮上心头。怎么连床前摆放的东西都那么眼熟呢?难道自己又回来了,只是不记得自己走回来了。
安然慢慢地坐起了身子,对着这所华丽的宫殿,张大了嘴巴,这可不是她住过的四皇子的宫殿吗?眼前的一桌一椅,都是赫连承玺的。
安然一咕噜爬起了身子,坐在床上到处乱看着。这一看不打紧,自己走了半天还真又回到了原地。看来是自己晕倒的时候,又被赫连承玺给弄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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