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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等宫女 (筑梦者)


荀真咬着唇细思了片刻,现在她已经无人能托,在这儿能见的人有限,心里始终记挂着姑姑,不能留把柄给柳德妃那种人,遂一五一十地将荀兰之事托出。请宇文淳务必在天一亮赶去倚红楼,看一看荀兰是否还在?若在,请他将荀兰带去魏家交给魏纶。为了让荀兰相信他,她褪下手中的镯子递给宇文淳,恳切地道:“殿下,姑姑一看到这镯子就知道是我让您去找她的,请殿下一定要赶去救我姑姑,她是我在这世上惟一的亲人。”
此时她伸手狠狠地抹去泪水,如交代遗言地道:“如果您见着她,跟她说一定要好好地活着,与魏大叔生几个孩子,让荀家的血脉留传下去,别跟她提我的事。”
姑姑,不知她此生还能不能再见到她?
“荀真,本宫不想听你说这些丧气话,事在人为,你是本宫的朋友,本宫就算拼了一切不要也要救你出水火。”宇文淳不禁怒道,他不喜欢她用这种语气说话,“至于你姑姑,我一定会把你的话带到。”
荀真的泪水又再度划下脸庞,满含感激地看着他。
宇文淳这才招手把那狱监唤来,吩咐他另外安排一间干净一点的牢房,然后蹲下来抱起荀真在狱监的带领下到了一间安置了软榻的监牢。
荀真看了一眼这间不是用栏杆做区隔的牢房,四面都是墙,地面是干燥的,与网刚所呆的地方简直是一个是天堂,一个是地狱。
狱监讨好地朝宇文淳笑道:“七殿下,这里是天牢里最好的牢房,平素只有获罪的大官未判刑前才会住在这儿的。”
那些大官未判刑,谁知道会不会重新起用?所以有经验的狱监都会十分礼遇他们的,直到上头判了刑,这才会把人押到外面那种阴暗潮湿的地方。
狱监看了一眼那软榻,以前是没有的,看来是刚刚那位吩咐人安置的,两眼都暗暗瞥向荀真,这女人到底哪里好?眼前这位与那位都这么关心?
宇文淳把荀真安置在软榻上,往四周看了看,荀真换了牢房,那个女人要再来杀她也不容易,这才安心一些,在怀里掏了掏,把一只瓷瓶递给荀真,红着脸道:“这是金创药,你待会儿抹上。”
荀真的脸一红地接过,自己挨板子的地方实在难以对人言,看到宇文淳眼里的担心,她点了点头,想到天色不早了,忙催宇文淳离去,现在心里最为担忧的还是姑姑。
宇文淳再三朝狱监吩咐了几句,看了眼荀真后方才转身离去。
荀真直到这两人离开,轻呼出一口气,不知道明天的命运会如何?肚子饿过了头反而不觉得饿了,看了看手中的药,趴在软榻上,准备自己给自己上药。
突然牢门被人推开,好在她没有拉下裤子,又有人来?忙把趴下的身子改为侧躺,遮住自己那伤势。
她忙转头看去,居然是一脸阴沉的宇文泓,她出事这么久了他才来?这时候她的脸色也跟着阴沉下来,咬着唇不吭声。
宇文泓圈着双手倚在牢房门口看着她,语带嘲讽地道:“不错嘛,荀真,你一出事你的情哥哥立刻来看你,还给你特殊待遇?看得孤都眼热了。”
外头听着的孙大通不禁伸手拍拍头,他的太子殿下哟,都什么时候了,您老还顾着吃醋?
那个快马加鞭赶回来看荀真的是谁?那个私下给她安排了牢房的人又是谁?那个只不过偷听到她提到荀兰,就立刻派人去处理的人又是谁?
现在这样一副嘴脸,这,这不是存心让人误会嘛,孙大通的老脸不禁皱起来。
荀真的眼角不满地瞥了他一眼,然后微昂着头道:“是不错,总比某人强。”她的腮帮子也鼓了起来。
宇文泓看着她还有心情与他斗嘴,心下放宽之际,又免不了燃起一把怒火,“看来孤是不应该来。”
“殿下知道就好,况且奴婢现在处境不佳,殿下更应该要避嫌。”荀真道。
宇文泓闻言,转身就离去,都这个样子了还要逞口舌,由她去吧。
孙大通看了看里头的荀真,又看了看气怒而离去的殿下,这两人到底唱的是哪一出?就他听的,明明一个是关心至极,而另一个却又心有抱怨,说开来不就好了,就因为一个七殿下弄成这样?
他忙把门带上,然后转身去追宇文泓。
荀真看他就这样离去,眼里不争气地又湿热起来,谁要他理?
少女情怀总是痴,即使刻意排斥,但在宇文泓那一次背着她在山林里逃亡起,她的心也有着微微地悸动,所以看到他与看到宇文淳还是有区别的。
心里一委屈,她的泪又开始掉。
突然,门又被人打开,宇文泓提着一个食盒进来,走近她,放在地上,然后站着看她哭成泪人儿的样子,“哭什么?”这时候他的口气松软了一些。
“殿下管奴婢哭什么?”荀真别开头倔道,今夜九死一生,哭一下又碍着谁了?
这样倔强哭泣的荀真让宇文泓心里的那根紧绷的弦松了下来,不管怎样,她如今还是处于生死未卜的境地,伸手怜惜地抹去她腮边的泪水,“好了,再哭就成花脸猫了。”
“谁是花脸猫?殿下莫给我乱安罪名?”荀真不悦地道,一开口就没好话。
宇文泓轻叹一声,荀真这种小性子以前可没见过,看来还是他过于纵容她了,使她越发地使出本性,伸手抱着她趴在怀里,另一只手却要褪下她的裤子。
荀真的脸一红,伸手按住他的手,色厉内荏地道:“你要干什么?”
“明眼人都知道孤要干什么?”他一把将她的爪子挥开,然后执意解开她的裤头,看到那血水渗出裤子,他的心隐隐做痛,该死的大理寺卿,往后别让他抓到他的把柄,不然非要打他个百来棍才解恨。
“不,不行……啊……”原本在抗议的荀真突然痛得大声喊了出来,那裤子已经与血水混合在一起,早已有些许干涸,此刻被拉下更是痛得揪心,她的手紧紧地抱着宇文泓的脖子,可那痛楚仍让她冒冷汗。
宇文泓听到她的痛呼声,即使心里也跟着颤抖,但他仍神情不变地一鼓作气将那裤子褪下,要痛就一次痛完。
荀真已经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那种痛楚,比挨板子时的痛楚更甚,她好歹是个姑娘家,实在不喜欢自己这个样子落在他的眼里,咬紧唇觉得心里又憋闷又尴尬。
感觉到裤子被褪了下来,下身凉飕飕的,都已经这样了再计较又有什么用?她脸红的把手中的药瓶子递给他。
宇文泓看了眼七弟给她的药,冷哼一声,并不伸手接过,而是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子,把盖子打开,这才看向她的伤口处,那被打烂的肌肤与周围粉色的凝脂滑肤形成鲜明的对比,看得人触目惊心,心瞬间拧疼起来。
他把药粉撒在那伤口处,轻轻地吹了一下,“疼吗?”
荀真的眼里还挂着泪珠,双手圈紧他的颈项,脸上的红晕是怎样也褪不下去。“好多了,没有刚刚那么痛。”
宇文泓的眼里没有丝毫的情欲在流转,而是专心致志地给她抹药,直到一瓶的药粉撒了大半才算是完成,感觉到她在打冷颤,更是拥紧她趴在怀里,拉过一旁的被子轻轻地盖在她的身上。
“你这伤一时半会儿好不了,先忍着吧,现在不是你害羞的时候。”
荀真听他说得一本正经,脸上的潮红这才慢慢地散了,肚子很快“咕咕”地叫起来,她刚恢复了正常的脸色又微窘起来。
宇文泓看到她这个样子竟有心情笑了出来,手掌爱怜地轻抚了一下她的脸蛋,这才弯腰把那食盒提上来,搁在软榻的一侧,亲自打开来,把几样小菜端出来,然后捧起那碗,一面拥着她一面给她喂饭。“都这么晚了,你就将就用一些吧。”
荀真脸红地欲伸手接过,“我自己来。”腰部一扭动就会牵扯到臀部的肌肉,她不禁痛得又呲起牙来。
“别动,都伤成这样了,还要逞强。”宇文泓不悦地责道。
她这才安静地趴着,脸红地任由他给她喂饭,吞下一口他喂来的饭菜,她的脸不争气地又更红了起来,微微翘起眼睫毛看着他的俊容,虽然他长得没有宇文淳那种美如天人的感觉,但他的脸上气概更足。
“怎么?今天才发现孤长得比你好看?看得都不知道张口吃饭了?”宇文泓笑着打趣了一句。
荀真的嘴角抽了抽,这人真敢说,忍不住啐了他一口,“谁看你了?自大狂。”
宇文泓趁机喂一口饭到她的嘴里,然后看着她笑了出来。
荀真也跟着轻笑出声,若现在不是在天牢里,会更好吧?“不知明天我这吃饭的家伙还在不在?”
宇文泓怔愣了一下,然后状似漫不经地道:“你不用太忧心,还有孤。”
“殿下的身份更尴尬,只怕一开口,陛下的疑心就会转到殿下身上。”荀真皱紧眉头,太子已经是皇子至尊了,若有心人栽脏给他,他就会是最大的嫌疑,毕竟关乎皇嗣啊。
宇文泓只是云淡风清地笑了笑,想要再给她喂一匙饭,她摇了摇头,“我吃不下了。”
“怎么就那么点食量?”宇文泓不满地道,然后看到她的嘴角有一颗米饭,他一手执筷,一手捧碗,无奈之下竟伸舌舔着她的唇角把那饭粒卷进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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