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心了”
刘梅自知现如今是斗不过纪婉容了,也不再做无谓的挣扎,淡淡道:“既然你说辛姨娘是好的,就她吧。”
她不同意又能怎样,怕纪婉容更要抬举辛姨娘了。
纪婉容笑了:“还是太太体恤媳妇,媳妇谢过太太了,回去就让人把辛姨娘从寺庙里接回来,还有月娟妹妹,到底妹妹年纪不小了,很该学些管家理财的东西,另也该请先生教导了。”
刘梅只气的捏着拳头,她明白纪婉容故意气她,她是庶女,月娟也是庶女,刘家容不下她,不准她读书识字,就是管家的才能也是她嫁了人之后老太太点拨的。
而月娟这个庶女,竟要请专人教导,拿着当嫡女待,让刘梅气不过,凭什么,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她,她连月娟都不如吗,月娟都比她命好。
冷哼了一声,刘梅不想再理会纪婉容,越是理会,越是生气。
可纪婉容却笑的甜美可人:“忘了一件事情了,还没有恭喜太太呢,月娥妹妹生了,虽然难产,受了好大的罪过,可到底生了孩子,是一对龙凤胎呢”
一句话,刘梅一喜,从榻上翻身坐起,一脸激动表情:“龙凤胎?你别哄我。”
婉容掩口笑着:“怎么能呢?那可是太子的骨肉,皇家血脉,媳妇不是不知道轻重的,怎么能拿那个开玩笑呢”
“真的”刘梅满脸的欢喜:“我就知道月娥是个好的,好女儿啊,果然争气,这下子她在太子府可站稳脚跟了,月娥啊,你可知道你母亲亲在受苦,什么时候求老爷把我放出去啊……”
纪婉容静静听着,等刘梅发泄完了,这才拿着帕子一边擦手,一边漫不经心道:“可惜太太如今出不去,要是能出去的话,该给月娥妹妹请个好大夫去,她那对龙凤胎啊,生下来身子就弱,如今,那小公子怕是要保不住的,我听人说,太医去了好几拨,出来的时候都摇头呢,也不过就是这几天的事了。”
一喜一惊,刘梅头一晕又跌了回去,伸手指着纪婉容,手指都在颤抖:“纪氏,你个贱人,月娥的孩子好好的,你敢咒她,你个恶毒的东西,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纪婉容后退一步,皱了皱眉头:“这话可是真的,现如今哪个不知道,只是太太病成了这样,连自己外孙的事情都不明了,真是可怜啊。”
叹了口气,纪婉容压低了声音:“太太,实话说了吧,你们真当自己做的事情神不知鬼不觉吗,老太太,可是活活让你们母女给害死的,想老太太一生精明,结果却惨死在自己人手上,她怎么甘心,你就不想想,老太太难道不会留后手吗。”
她一边说着,一边数着手指:“老太太什么样的人,太太可是比我还清楚的,她临死前,可是恨极了你们母女的,现如今呢,太太吃用的所有东西里边可都下着药呢,那是老太太的吩咐,别人也不敢不遵从,就是给月娥和月婷妹妹留的衣料首饰里边,全都有致人体弱,让人病死的药。”
见刘梅脸色惨白,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纪婉容放下手来:“还忘了一点,怕这孩子体弱就是因为这个吧,月婷妹妹如今可还没生呢,啧,也不知道会生下个什么东西来,太太还是做好准备。”
直把刘梅气晕了过去,纪婉容才眼睛通红的出了屋子,一出门就拿帕子抹眼泪:“太太,媳妇知道你不喜欢我,可也不能……不能咒我们爷啊,媳妇要跟爷去外任,家里总不能没人管吧,辛姨娘是好的,定会服侍好老爷,管好家务的,太太只不许,这是怎么个事啊”
她一行哭一行说,只让周围守侯的丫头都看个清清楚楚,听个明明白白,这才登上马车走了。
只说刘梅这一晕过去,却不知道纪婉容要走,还要给她再竖一个敌人,这么明说她反对珍珠管家,等再过几天珍珠接管家务之后,若是对她好,那才见鬼了呢,说不定珍珠恨不得立马下毒害了她呢。
皇宫,永辰宫
刘全喜急匆匆赶过来,一进门就跪下嗑头:“启禀皇上,太子府的小公子刚刚没了”
天辰帝一听,脸色阴沉下来:“怎么就突然没了?”
刘全喜看看左右,压低了声音:“听说是后院纷争,住在孟侧妃院里的两个侍妾看不得孟侧妃好,平时偷偷在孟侧妃吃用的东西里下了药,这才……这才导致小公子体弱,这么早就去了的。”
天辰帝坐在龙椅上,沉默半晌:“选些东西给孟侧妃送过去,让她切莫太过伤心,另外告诉太子一声,他的后院该清理清理了,别什么香的臭的都往屋里拽。”
刘全喜应了一声,出门的时候暗暗抹汗,心道帝王的心思真正难猜啊。
任谁都瞧出来了,太子和孟侧妃推出了替死鬼,把小儿子的死推到两个无辜人身上,可是,哪个敢多言呢。
皇上也是知道的,可太子如今的势力不能再降,总是不能再苛责了,只好安抚。
只怕太子想不透皇上的心思,怕会更得意忘形吧。
第二百七十六章怨怪
孟侧妃,好一个孟侧妃
刘全喜出去,天辰帝一阵冷笑,王氏和张氏,那两个是什么出身。
王氏家里的老祖宗曾经奶过先帝爷的,虽然现在情分淡了,可天辰帝对王家还是有些怀念的,他也曾答应过先帝爷要保住王家这一代的富贵,孟月娥拿着王氏开刀,是不知道王家和皇家之间的情分,还是故意如此?
那张氏,家里可是掌管皇室吃穿用度的,虽然官位不大,可踏踏实实是天辰帝的心腹之人,手里可捏着皇家人的半条性命呢,这样的人家,孟月娥想都不想的得罪了,也不怕王家一气之下给她的东西下毒。
真不知道这个女人是真傻还是假傻,怎么一点分不清利弊得失,孟月婵瞧起来挺看得清的一个女子,怎会有如此状的妹妹。
看来小老婆养的就是上不得台面,虽然这小老婆后来扶正了,也是不成的。
捏了捏拳头,天辰帝笑着,他倒是想瞧瞧孟月娥还能再出什么幺娥子,天辰帝很确定,这个女人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
天辰帝生来最看不上那些自作聪明、心狠手辣却并没有什么大手段的女子。
不然,当年太子的生母东方皇后怎的就入不了他的眼,他对东方皇后只有敬,却是没有爱的,还有如今的黄贵妃,天辰帝满心里厌恶,不过为了以后能够顺利扳倒黄家,少不得忍了。
也只有那孔皇后,性子温柔单纯,是个难得的善良之人,天辰帝虽然心狠兼心计深沉,可唯爱那性子良善或者率性而为的,因此上,对孔皇后倒是一往情深,对高子轩也很爱重,兼且因为这两个人在他面前没有什么心计,有什么说什么,高兴就是高兴,生气就是生气。
皇帝当久了,对谁都带着面具,难得的有清透的人出现,他怎么能不喜欢?
如今瞧着孟月娥在太子府的行事,天辰帝心下极度厌烦,直想把这个女人给处置了,不过念及月婵才忍了下来。
到底,孟月娥还是月婵的妹妹,若是她有什么不好的名声,对月婵也是不利的,天辰帝还是很欣赏月婵为人的,自然不愿意牵连到她。
唇角勾了勾,天辰帝想再加上一把火,让王家和张家联起手来出招,只不知道孟月娥在这两家手下能过几个回合。
九王府
月婵看了看手中的贴子,有些疑惑。
“这王家和张家来求见做甚?”
淡淡说出不解,月婵看向环儿,环儿消息灵通,可是她身边的包打听。
环儿俯了身:“王妃,我想来,这两家怕是为了女儿而来。”
“哦?”月婵尾音挑高,示意环儿继续说。
“刚刚传来的消息,太子府才处决了两个侍妾,据说是仗毙,一个是张氏,一个是王氏,均是二小姐院里的,听人说,这两个侍妾谋害太子府的小主子被人揭穿,所以……”
月婵一听,立刻明白了。
什么谋害,月娥那孩子根本就是老太太给咒没的,老太太在送给月娥的布匹和首饰里都是加了药的,月娥长期用着,身子不弱才怪,怀了孩子还穿那些布料,孩子怎么可能有好。
王氏和张氏不过是被月娥推出来做了替死鬼罢了,这也正是生在皇家女人的悲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牵连给没命了。
争夺的,争不过别人被害,不争的,也不会安生的,只要失了宠,难保哪日不会给人背黑锅。
只是不知道这两家求她来做甚?
人都死了,还能求什么,难道还要过来和她说道说道,要替自家女儿讨个公道,笑话,再怎么说,她也是孟月娥的亲姐姐,怎么可能向着两家陌生人。
月婵思量了一下,把手一摆:“环儿,你去请这两家人在小花厅等着。”
环儿应声下去,月婵又道:“黄莺,伺侯我更衣。”
瞬间,几个小丫头捧了衣服上前,黄莺捡了一件雨过天晴的裙子给月婵系上,又穿了素色小衣,最后外边罩了淡蓝色宝蓝三镶边的外衫,又把月婵头发打开重新梳过,梳了个端端正正的一字髻,戴了白银镶白珍珠的首饰。
小花厅内,环儿引着张家和王家的两位当家夫人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