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儿偷笑两声,不敢和画眉顶嘴,正说话间,黄莺也进来,怕是听了环儿的是议,也开始撺夺月婵,要一起烤肉吃。
月婵被两个丫头说的心动了,想着左右无事,不若真应了两个丫头们话,带着几个人和哥哥一起烤肉,也是一桩美事。
思量间,她叫了小丫头去厨房要肉,又使环儿和黄莺去院子当间,挖了挂花树下埋的一坛子上好的挂花酿,想着既然烤肉,总归是不能无酒的,不若带了酒肉,也潇洒一回,和哥哥一起玩上一天。
等到小丫头从厨房拿了串好的肉,让粗使婆子送到皓宇院中,环儿也挖了挂花酿,宝贝似的抱在怀里,谁给都不撤手只惹的画眉指着她的鼻子笑骂这丫头越大越不成器更有黄莺急了眼似的要去抢。
乐的月婵在一边瞧着,笑的直不起腰来。
主仆几个乐上一回,小丫头打了伞,月婵套了木履在脚上,一路摇摇摆摆去了皓宇院中。
也是巧,今日这样的天气,皓宇并没有去书院,只在家里温书,先前婆子送了烤肉,他就知道月婵要过来心里也有些意动,就等在屋内,想要和月婵闹上一闹。
没有多久,月婵带了丫头前来,皓宇索性也把润雨几个丫头叫了过来,让几个丫头摆了果碟子,又煮了上好的茶水备着。
这里,一切准备妥当,月婵几个也暖了过来,脱了外边的大衣裳月婵穿了一件红绫子小袄,下穿粉色罗裙头发松松挽了起来,只用一支红玉答子固定,又在旁边戴了一朵红色绢花,坐在炉边烤火,烤火通红,映的月婵的脸更如三月桃花一般明艳动人。
皓宇看着这样的月婵,也有一刻洗神,心道不知不觉间,自家妹妹竟已经这般大了越发的风姿迷人,将来也不知道便宜了哪个?
环儿几个手巧的丫头,已经摆置好碳火,褪了手上的金银镯子,挽着袖子拿了手串在火上烤着,不一会儿,烤肉香味传来引的月婵和皓宇食指大动。
皓宇接过润雨烤好的肉串咬了一口,夸赞一番,才要使人去折梅花来瞧,就听外边小丫头来报说是傅家三公子来了。
皓宇和月婵均是一愣,这样的天气那般大的雪花飘着,傅三少不在家里暖和,跑到孟家来做甚?
皓宇愣了片刻,就穿了大衣裳,带人迎了出去。
月婵只当傅文彬是来寻皓宇的,也不在意,看环儿几个烤肉烤的高兴,也兴头起来,褪掉碧玉镯子,又拿净水洗了手,接过丫头递来的肉串细细烤了起来。
等皓宇和傅文彬进门,却见半卷的帘子后面,月婵半坐半跪着,纤白玉手中捏了几串肉串在火上烤着,她一边烤肉,一边翻转着肉串,不时的还撤上此调料,只烤的屋内满是香气,引人馋虫大发。
再看月婵,一脸明媚笑容,一改往日清淡恬静样子,竟是多了几分俏皮活泼。
这样的月婵可不常见,只瞧的傅文彬呆立好一会儿才晓得进屋。
“哥哥!“月婵拿了烤好的肉递给皓宇,笑道:“哥哥尝尝,我烤的可还行。”
说话间,她对傅文彬点头一笑:“傅三少来了,要不要也尝尝我们府上的烤肉?”
傅文彬一阵惊喜,难得月婵对他和颜悦色起来,赶紧点头应下。
谁知道,月婵根本没有亲手给他烤肉,竟是让环儿把烤好的肉端过来给傅文彬尝,倒是让傅文彬失望好一会儿。
看到月婵明媚笑容,再想想前些日子他母亲回家发的好大一通脾气,话里话外都是孟家要攀高枝,嫌他们傅家庙小容不得大佛,让他息了娶月婵的心思。
傅文彬只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弄不清楚是月婵瞧不上他,还是孟家老太太长了一双富贵眼,这件事情在他心里憋闷好久,今日终于忍不住想要来问问。
赶巧今日天气不好,他想着孟皓宇怕是没有去书院,就想来孟家碰碰运气,若是真能见到皓宇或是月婵,也方便他把事情问问清楚。
至于问清楚了要如何去办,傅文彬自己都理不出头绪来。
不过,这件事情若是不弄个清楚明白,傅文彬自己也不会甘心的,他对月婵深情厚意,几年都没有变过,一腔热情全扑在月婵一人身上,这么冷不丁的被人告之是不可能的事情,他有些接受不了。
接过丫头递来的肉串,傅文彬文雅的吃了一些,却见月婵又烤了些肉,笑着递给皓宁享用,兄妹俩都是一脸幸福笑容,靠在一起吃着肉串,瞧的傅文彬羡慕不已,只想着自己替了皓宇的位置。
他吃了些肉,思量一会儿才笑道:“今日这样的天气,那雪越发的大了,我瞧着这雪色是好,不过,有雪无梅总是不精神的,刚刚享用了月婵妹妹的烤肉,不若我陪月婵妹妹走一走,折几枝梅花来添些雅意。”
这话一出口,月婵怔住,不明白傅文彬是什么意思。
倒是皓宇有些明白了,知道傅文彬心有不甘,想要找月婵问个清楚,他和傅文彬也相交几年,情谊深厚不说,他也总留着几分念想,觉的傅文彬是个能托付终身的,想要将月婵嫁给傅文彬。
如此,皓宇便先笑着开口:“如此也好,有劳傅兄陪月婵折红梅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拒绝
月婵不愿意拂了皓宇的意,回身拿过一件大红羽缎斗篷披上,画眉有些不放收,又细细的给月婵把帽子戴好,头发都收进帽内,这才放月婵出去。
月婵出门,见傅文彬早已站在门外雪地中了。
今日他同样穿了一件墨绿衣裳,披了墨绿色的斗篷,和月婵站在一起分外的显眼。
两个人点头示意一下,都没有说话,顺着梅香一路前行,踏着厚厚积雪没一刻功夫便到了几株梅树下。
这里栽的都是红梅,怒放的梅花在冰天雪地里更显傲然。
虽然月婵尤喜白梅,可也不得不说,如此风光,还是几枝红梅更合适些。
既然说了要折梅花的,月婵就站在梅树下细细的看了,想要折一枝形状优美的梅花下来。
傅文彬回头对月婵一笑:“妹妹可想好了要折哪一枝?”
月婵看了半晌,才瞧中最中间那棵梅树顶东边的几枝梅花,于是对傅文彬一指:“便是那几枝吧。”
说话间,傅文彬一个转身,身子迎风而起,转瞬便折好了梅花下来交到月婵手中。
大概是这梅花分外美好罢,月婵也没有对傅文彬太过冷淡,笑了笑道谢:“谢过三公子了,若不是你帮忙,我哪里能够折下来……”
这么疏离的道谢让傅文彬心头一痛,站定了看着月婵,沉声道:“妹妹难道不知道前些时日我母亲来贵府提亲的事情么?”。
竟是这般问出来了?
月婵有些惊异,若是前世,傅文彬心头的傲气是绝对不会让他在女子面前这般小心问话的,对于他不喜的人,他是绝不会多看一眼,只会拂袖而去。
今世,他竟是变了这般多,可惜了,他变了,自己也变了”终究经历了许多”是回不去从前了。
“这事情我是知道的……”月婵毫不隐瞒,很干脆的认下:“不过,老太太已经推拒了,我也没什么可说的。”。
说话间,她转身离去,一点留恋都没有。
看到月婵在满天雪花中的红色背影,傅文彬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渐渐远去一样,他如果再不拦住,就会永远失去那样东西。
心里一紧,傅文彬紧走几步追上月婵:“这事情我是知道的”我但问心中对妹妹在意万分,却不知道妹妹是什么意思?妹妹的婚事不是贵府老太太可以做主的,即是已经求了皇上要自己做主,妹妹不是那种迂腐无能的人,为何还要任人…………”。
傅文彬的话没有讲完,就迎来月婵凌厉眼神,她定定瞧着傅文彬,捏着梅枝的手紧了又紧,心里头很不平静。
若说没有一丝的感情,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前世几年夫妻恩爱,今世几年关心守护”月婵心里总是能够感受得到的,可是,眼前的人,却已经不是她所要嫁予的良人,前世去世前那段黑暗生活在月婵心头扎了根,面对这个人,即使他再温柔呵护,也唤不回月婵一丝一毫爱意了。
低头,月婵决心要和傅文彬讲讲清楚”既然无意了,就要彻底了断,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傅三公子…………”。
月婵极坚定的说道:“既然公子问起,月婵不防说句实话,月婵心里,确实对公子无意,老太太的意思”便是月婵的意思,以后请公子莫提这件事情,月婵到底是女儿,公子总是提”怕是会影响月婵名声。”。
冷冷淡淡一番话脱口而出,月婵心里一阵轻松”总归是说清楚了,从此以后和这个人再无一丝一毫的瓜葛,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前世恩怨一笔勾销,倒是乐的自在了。
此刻,月婵从里到外好像换了一个人,竟是涣发出别样光彩来,连走路的样子都轻松许多。
瞧在傅文彬眼内,却更加的心痛难当。
他心有不甘,又追几步,痛道:“月婵妹妹,你先前只说要寻个一心对待你的夫婿,只愿一生一世一双人,几年来,我一直接照妹妹所说的在做,从来不曾招惹过任何女子,就是身边服侍的人,也少用女子,却不想换来的竟是妹妹冷言冷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