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阴那冷冷的声音像一道闪电猛然滑过心头。
“这是拨云散,你若是不信,可用它去问问王爷。看
你到底在他心里值几两几钱?”
是的,睿王喝的酒里被我放了拨云散,不过我不是用它来质问睿王是否曾爱过宇文韵玦,而是让他告诉我那个天大的秘密。
“王爷?”我试着小心出声,“高衍?”他依旧没有反应,“廷绪?廷绪......”
我轻轻摇晃他的肩膀,他似乎已沉沉睡去,连睫毛都没有动一下。我使出浑身力气将他推翻到床的里侧,他随即仰面睡在了床上。
我疾步行去将房门打开,一阵凉风卷着吹落的花瓣在院里打旋,黑沉沉的天幕上风云席卷,就要下雨了。
“紫烟,王爷要休息了,今夜的晚膳不必再传了。这书房有我就行,你们都退下吧!”
紫烟有些讶异,同另一名侍女面面相觑,低头道:“回兰夫人,奴婢是该值夜的。”
“不必了,王爷已经吩咐,这院子里不要出现其他任何人,你们都走吧!留有院门口侍卫便行。”见她们还迟疑着不动,我板下脸来,“难道还要王爷亲自出来跟你们说一遍?”
紫烟和那个丫鬟口中急急道着:“奴婢不敢。”便匆匆退下。
我脸上掠过一丝冷笑,将门缓缓合上。
内室的烛火被窗缝中漏进的风吹得摇曳不止,我将窗户一一合严。四下里一片安静,屋外已没有人,惟有风声瑟瑟,屋内只听得见睿王平稳的呼吸声。
床榻上,他睡得甚是安稳。
“廷绪?”
“嗯。”他低低支了一声。
我心下一紧,不知是药效发挥作用了,还是他下意识地答应。
“昨天你去哪里了?”
他似梦话般缓缓开口:“和素华......去白云山。”
他这说的倒是实话,我心跳得几乎想要蹦出来,又继续问道:“你的王妃是谁?”
“华阴公主。”
我小心地望了望门窗,深呼一口气平静下来,压低声音道:“那你告诉我,玉玺和牙璋在哪里?”
下了一整夜的雨,清晨的空气格外清新,薄薄的晨曦映着枝头花苞上的露珠煞是好看,青石砖上星星点点沾着粉白嫣红的细碎花瓣。
几只欢快的鸟儿立于枝头,迎着浅蓝的天空婉转而歌,
我小心
地托着手中托盘方迈入院中,书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仅着一身白色中衣的睿王出现在门口,他揉着太阳穴,看见我时眯眼笑了,那样爽朗的笑容比之朝阳分外不减,纯净美好得像枝头晶亮的露珠。
“王爷,你醒了。”我心头微微一颤,转头掩饰不自在,吩咐道:“紫烟,进去伺候王爷洗漱吧。”
站在院门口的紫烟应声,跟在我身后,端着已准备好的水盆往书房走去。
紫烟进去里屋伺候睿王洗漱,我在书房外屋的桌案上将早膳一一摆开,隔着紫檀木屏风,看得见床上凌乱的被褥。
“好了,你下去吧。”不一会儿,听得睿王吩咐紫烟退下,我将托盘递给紫烟带出,转身便见仅着中衣的睿王已转出屏风来。
阳光穿过窗户射入屋内,我瞄了一眼他隐约可见的紧实胸肌,急忙低头看向桌上的包子,用勺子搅着粥:“怎么不穿外衣,小心凉到了。”
他咧嘴一笑,那笑里竟有几分讨好的意味:“那丫头笨手笨脚的,不如你帮我更衣。”
我一惊,手下的瓷勺磕到碗沿,清脆作响。他那身外袍我可是怕了,昨夜他睡过去后,我折腾了半天才帮他脱完的。
我抬头,见他依旧笑着看我,他今天这从头到尾的笑意让我不安,可我在他眼底却寻不到一点异样。
“娘子。”他笑着走到我身侧,拉起我的手,那引诱和哄劝的神情和他日常的威仪实在不衬。
娘子?我震住,望着他。他难得显露的这般“可爱”让我煞不是滋味,手下意识缩了缩,轻叹一口气:“好吧,不过,你那身衣服实在是麻烦得紧。我试试吧,要是穿不好,你可不要怨我。”
他笑得更灿烂了:“娘子聪慧可人,怎么能穿不好。我不穿昨日那身,我已让紫烟去取衣服去了。”
他一口一个娘子,叫得我心乱如麻,却还得勉强绷出笑容来。
紫烟将衣服送来了,是一身极普通的玄色布衣。
和风拂入,我们站于窗下。拉开衣袖他便听话地一只一只地套上袖子,我又替他正了正衣领,额头与他长出短短胡茬的下巴离的极近,我专注地抚平他的前襟。
“对不起,昨晚,我喝醉了。”他说话时的温热气息抚过我额头,他似乎对自己匆忙醉倒很是懊恼。
对不起什么?我看,他是对不
起自己,没有完成他想做的事。我心底一声轻哼,抬头莞尔一笑:“来日方长。那酒许是太烈了,或是酿造的不纯正。”
“来日方长......”他玩味似地重复着这句话。
我伸手取来腰带,为他系上。突然反应过来一件事:“不对,你怎么穿这身衣服,你今天不去上朝了?”
他淡淡道:“昨天和皇上告过假了。明天是骑射比赛。”
我轻轻哦了一声,没有想到这么快,明天......
“又在想什么?”他把玩着我一缕头发的发端。
“没.....没什么,只是,在府里怪没意思的。你那天说的带我去射猎比赛的事,还算不算数?”我小心地问,唯恐他突然变卦,将我的计划全盘打乱。
“当然,只要你愿意。”
我咬唇笑道:“我不想见那些人,恩,你知道的。所以,我只能乔装成你的侍卫。”
“侍卫?”他看了看我抵到他下巴的个头,苦笑:“好吧,我挑几个个头矮些的和你一起去,免得......”
提到明天,我心头没来由地烦乱,气恼道:“你这结扣,我不会系,还有玉佩,要挂哪一块?”
“随便哪一块,你不是嫌府里闷吗,我今天带你去出府去。”
“今天?”我一惊,差点没拿住玉佩。
“怎么了?今天,你哪里不舒服吗?”他担心地蹙眉,伸手便搭上我的脉。
我知道他懂医,骗是骗不了的,便缩回手正色道:“我很好,只是王爷不是要准备明天的骑射比赛吗?还是待在府里吧。”
“那你不必担心,我告假也不是因为这个。我从小生在侯门,成年后又一直在战场厮杀。时常说戍边保一方百姓安宁,可这寻常百姓的日子还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我想和你一起体会一番尘世夫妻的日子,好不好?”
我思量一番,笑着点头:“好。”
今天是京城的集市,商贩云集,来来往往的百姓,一片繁华热闹。
我着一身紫罗色布裙,睿王一身玄色布衣,隐在人群中并不起眼,不过睿王卓然的气质倒是时常让人侧目。这不,卖桂花糕的小姑娘偷偷瞅了他两眼,瞬间脸就红了,连数数都不会了,居然多给了我们一块。
睿王也不吭声,只是
多给了她几个铜板,那姑娘张口喊着“多了多了!”睿王已拉着我的手离开。
“真小气,你就不能多给点。”我抱怨道。
他无奈一笑:“娘子,别忘了,我们现在是一对平凡夫妻。普通百姓像你这般过日子,恐怕是要时常饿肚子的。”
我叹气:“就算不是我这样子,饿肚子的人也不少。”说着瞥眼向路边成群的乞丐望去。
睿王的目光落到那些人身上,眉头微蹙,随即握紧我的手,继续往前走去。
“郁西府至宛城一带今年遭受蝗灾,朝廷赈济粮已拨下。但那一带是郭氏势力本乡,由郭氏族人完全掌控。他们根本没有赈灾,而是借机囤积,中饱私囊。”睿王冷冷说道。
“那皇上不知道吗?”
“皇上如今身患隐疾,时常不能上朝,朝中大权一半都旁落到郭氏手中,再者郭氏一门经营多年,根系庞杂,本乡势力最为稳固。查案的钦差又岂敢当真追查下去,最后罪责还不都推到太守身上,郭氏反而成了直谏的忠臣。”睿王面色沉下,眸中又恢复了惯常的阴冷。
郭氏的势力居然已经壮大到了这个地步?如果,我真的按照自己的计划做了,那会怎样......似有一股寒气侵入四肢,我突然觉得一阵眩晕。
“你怎么了?脸色不好。”睿王见我不语,侧首瞥见我有些苍白的面色,蹙眉扶住我的肩膀。
我心中一片混乱,目前的情况错综复杂,我看不清楚,也不知道该怎么走下去,只茫然地摇摇头。
睿王的面色愈发不好看,他二话不说,将我抱起,惹得街头众人一片侧目惊呼。他却不管不顾直直走近了最近的一家铺子,把我安置在凳子上坐稳。
“现在感觉怎么样?”他搭脉在我腕上。
我苦着脸摇头,我真的装不出来了,不知道要怎样才能笑出来。
“脉象上没有什么大碍,似乎是昨夜没有休息好。”他有点暧昧地笑道,“昨夜你歇在哪里?”
我身子一紧,脸上骤红,虽说昨夜我和他确实没有过什么,但是后来我去的那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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