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头:“是。”
她突然扯出一个凄惨的笑容:“那他没有告诉你我为什么病了?”
“没有......他只让我来看看你,我问了,他,不肯说。”我有几分无奈。
杜若楠笑着看向我,眼中尽是羡慕:“可惜我就没有一个他这样对我,如果......唉!这就是我的命吧!”
我不解:“你在说什么?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什么这个他那个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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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楠深呼一口气,又咳嗽起来,好半天才平复下,眉间淡淡忧伤:“我要去和亲了。”
我瞪大眼睛,和亲,原来睿王说的离开景国是去和亲。我站起来定定望向杜若楠:“什么?和亲!谁......”
杜若楠眼中痛意骤闪:“你见过的,延克图,白月离大王子。”
我震惊非凡:“延克图......可是和亲,不是应该公主或者宗室女吗?怎么会选中你?”
“是延克图自己提的,他当着所有朝臣的面,提出要娶右路军杜若楠将军,还要十名乌月离女子做陪嫁,”说到这里,杜若楠颇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其中也包括你。”
我脑中嗡嗡作响,有一个声音突然冒了出来,“皇上金殿赏赐,王爷不要公主美女,单单要了你那两个主子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这是今天下午那个侍女问我的,此刻也是我想问的。
“但是睿王却说他在行军途中一夜喝醉,那个叫忽兰朵的姑娘已经是他的人了,已非清白之身,不能送嫁白月离,还有一个叫哈戴的姑娘是这忽兰朵的侍女,希望也一并赏赐给他。他愿意将所有分赏的财物送予延克图以表歉意。”
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也不知道说什么,望着杜若楠的唇瓣一张一合,只觉头脑中一片轰鸣。望着她凄切的神情,再回想延克图的凶残暴戾,我几乎不用想就可以知道杜若楠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而这个罪魁祸首居然就是我!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喃喃自语,跌坐回椅上,“是我......对!那天,一定是那天,延克图肯定是因为那天的事,我......对不起......”头脑中一团乱麻,除了道歉不知道说什么。
猛然间,脑海中窜出一个念头,这一想法让我愧疚的心骤然得到了一丝解脱,我脱口而出:“不!你不要去!祸是我闯的,我替你去!”
杜若楠万分无奈地凄凉一笑:“你以为这是过家家,怎么能说换就换,顶替?有他在,你想去也去不了!”
我被切中要害,一下泄了气,软软道:“可是若楠,你有没有意中人?”
杜若楠的神情突然变得温柔,眼神渐渐迷离,望着窗缝中流泻的一丝月光,唇角浮起一丝浅笑:“他不知道呢!不过以后也没机会了,既然如此还不如永远不让他知道。”
杜若楠从妆匣中捧出一条染有血渍的布条,仿佛捧着一条圣洁的哈达。
“这是他从衣服上扯下帮我包扎的呢,沾有我的血迹,这是这世界上唯一一样将我和他的东西融合在一起的物件。”杜若楠喃喃自语,“再见了,宇文璞!”
从杜若楠房中出来,脚下晃晃荡荡走不稳,抬头才发现月已偏落西天,竟然已经后半夜了,我到底在杜若楠房中待了多久。
门口的马车依旧停在原处等我,似乎没有丝毫的变动,我深呼了口气,方踏上脚踏,车身晃荡便摇醒了里面扶额浅睡的人。
他睁眼看我:“回来了?”
我点了点头,无力地掀起帘子,软软倚着车壁坐下。
“你哭了。”睿王凝视我良久。
我呆呆望着被风拂动的窗帘一言不发,他伸过结茧的大手,在靠近的一刹那有一丝犹豫,但还是拭上了我脸颊,动作极柔,像是捧着一件易碎的瓷器。
我没有躲闪,木然地任由他擦拭,粗糙的指腹擦得我脸颊刺痛。我缓缓回首望向对面的他,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让我去和亲吧!大不了我杀了延克图,再自尽!”
他眼中温柔的光芒突然消失,变为严肃的狠厉,唇角紧抿,这正是他发怒前的征兆。
“胡闹!你以为和亲是你想去就去的!你以为自己的身份高贵到能够和亲?你嫁过去只会是连个侍妾都不如!杀了延克图,难道就不会有第二个和亲的人了。皇上想稳固和白月离的关系,皇室公主自是舍不得,杜若楠是最合适的人选!”
我的心一点点冷下:“无情冷血的男人,你们就知道打仗和用女人来和亲!和亲是牺牲一个女的全部的幸福!你知道吗!杜若楠她不喜欢延克图,延克图那样的人......”
下一秒,我已被扯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他温热的唇瓣将我的话语堵在了喉咙里,一种从未有过的奇妙感觉包围着我,意识一片混乱,那辗转的唇莫名安抚了我的心,却又挑起了另一种渴望。忘记了彼此的身份,他渐渐地转为温柔的辗转。
半晌,他放开我,唇瓣却似不舍般仍轻轻点啄留恋。二人的呼吸想接,我胸膛起伏不定,意识也终于清醒,恼恨扬起手掌。
他却不躲,隐在暗夜中的黑眸熠熠生辉。“世上没有后悔药!有的时候一步差池,就会连累到无辜的人,甚至很多人。你要想好自
己走的每一步路,不要再做让自己追悔莫及的事。”
像被兜头浇下一盆冷水,我举到半空中的手生生刹住了,一步差池,一步差池我害得杜若楠被迫嫁给延克图那个疯子。而我现在想做的事太多了,哪些会是一步差池,哪些会连累到无辜的人......
为什么有时候,恨比爱更难?
我颓然无力地靠回,侧首将脸捂在身上的披风里,似乎这样那些纠结的恩怨就如同眼前之光一样消失在黑暗中。
一双坚实的臂膀扶住我的肩,沿着我靠回去的姿势将我拉入怀中,长出硬硬胡茬的下巴抵在我发顶,几不可察地轻叹了一声:“战争没有赢家,不管是所谓的胜利者还是失败者。放下从前那些好吗?我不想你永远恨我,也不想要永远和你在相互仇视中生活。我想和你好好生活。”
好好生活......
心底有一个地方慢慢变软、塌陷,我静静倚着他,竟然觉得他身上的气息熟悉而且安心。
我的心沉睡在这迷梦里,连静夜里那急速奔来的马蹄声也没有留意到,直到车外传来一个男子急切的声音:“王爷!行辕大营急报!”
搂住我肩膀的手左手徒然收紧,却没有将我放开,他微微前倾,另一只伸至车帘外制止道:“好了!我知道了,一切回府再说。”
“可是......王爷,情况紧急!容卑职在此禀告......”车外之人仍旧不死心,话语之间确是焦急非常。
“齐颂!”睿王突然出声打断他,语音急速似乎带着一丝恐慌。我浑身一紧,觉出两人此刻的姿势非常暧昧,微微抬起身,却被睿王敏锐发现又将我箍住。他的眼中是我从未见过的厉色,他面上冷硬的线条紧绷着,外头之人再不敢出声,他薄唇只吐出两个字:“回府!”
一阵寒意袭入心底,我勾唇冷笑:“如果是怕我知道太多,你大可以让我避开,我自己有腿能走回去。再说这里到处是你的人,我跑不了。”
握住我肩膀的大手微微加力,头顶什么声音都没有,他只是固执地将我搂在怀中,我甚至连抬手的可能都没有。一直到我觉得这个姿势已经腰酸,他依旧定住不动,似害怕失去什么一般。
但害怕,他也会吗?
嗒嗒马蹄声在静夜回响,车外那个人一直跟着。
马车终于停下,他毫无顾忌地将我拦腰抱起
,伴着我一声低低的惊呼,他已稳稳跃下车去。车外月光如水,睿王府的大门已经打开,有家丁提着灯笼跑出。
我生气道:“你干什么?放开我!”边踢腾着要下去边拼命推攮他的前胸。
“想日后光明正大地在这府里生活,就乖乖别动!”他突然俯首至我耳畔低语了一句,呼出的热气撩动我的发丝。
他的眸中沉静如水,但就是这沉静如水的目光却刺痛了我的心,我缩回了撑在他胸前的手,深吸一口气,放弃了所有的挣扎。
一路上,巡夜的侍卫和路过的家奴都纷纷让道,没有人敢抬头张望,但又有没有人不在内心掂量。是的,睿王在用实际行动宣告我在这个府里的身份和地位。
他踢开院门,将我一路抱至我所居房间,我猛然间一阵紧张,身子也变得僵硬,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更何况我现在已经是他名义的妾室了。
妾室,一个极其刺耳的称呼,我忍不住嘲笑自己,如果他有进一步行动,我的反抗在外人开来是不是更像所谓贞洁烈女的伪装。
他将我放在榻上,拉来锦被给我盖上。却没直起身,俯首凝视我的眼眸,黑曜石般的眸子近在咫尺,静静望着我,直到我强撑的镇定变为撑不住的脸红,呼吸急促。
他轻易便看穿了我的担忧和害怕,微笑道:“这么害怕我,我很伤心呀!那我还是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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