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着云枫诚恳的眸子,庄重地福身下拜。云枫急忙将我拉住:“素华,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咬唇看他,心潮澎湃,在这个时空,我曾对云铎心动过,深爱着高衍,而唯独没有对云枫做出情感的回应。这样的亏欠,他却依然如故对我,用五年的时间将感情酝成一坛芬芳甘冽的陈酿,淡然绵长如溪流。他的理解和恩情,岂是我这根本不值一提的浅浅一拜能谢得了的。
“五哥,谢谢你。你对我的好,我都知道……只是今生的恩情,只能来生再报了。”我盯着他的眸子,湿润的眼中逐渐模糊。
“如果真的有因果轮回,我相信,来世我们一定会再遇上。”云枫笑着,又恢复了几分洒脱,“不过来世已是他人,我更希望你今生能幸福。”
前面的路越来越陡,我知道这是在紫薇山的山腹中了,越陡就说明离望月庵越近了。密道里不透风,空气稀薄,走过最陡那段后,我已经气喘吁吁,后背襦裙被薄汗黏在身上,湿漉漉地很难受。云枫帮我拭去额头上的汗,鼓励我就快到了。
最后的一段路变得平坦了许多,终于看到了尽头点着的油灯,我和云枫都长长输了口气,相视一笑,加快步子往那里走去。
云枫掰动机关,随即传来了石板摩擦地面的声音,从洞
口泄下馨黄的烛光。云枫先顺着那几级台阶上去,再转身伸手拉我。我小心翼翼地护着肚子,手脚并用下,总算是爬出去了。
四面是垂下的金黄布幔,刚好能将我和云枫笼住。这个洞口在庵里大殿的香案之下,隐蔽而不易发现。然而当我们掀开布幔钻出的一瞬间,两个人都同时震惊了。
作者有话要说:唉,云枫真是个好娃,表扬一个~
大家猜猜他们看见了什么?哇咔咔
☆、滑胎,仇恨
大殿里灯火通明,目之所及一片各异的黄色。数排长明灯皆被点燃,橙黄的烛光摇曳不止,垂下的灿黄经幡轻轻晃动。门口站着一人,他身着赭黄的龙袍,浅褐的琉璃眸子中也跳跃着暗黄的烛火,嘴角噙着一丝惬意的微笑。
我的心骤然停跳了半拍,听见他缓缓道:“五皇弟,这么晚了,还要带护国公主同游望月庵?”他的目光落在了云枫扶住我的手上,掠过一丝寒光。
云枫没有松手,反倒添上另一只手搀住我,对云铎淡定一笑:“皇兄不也喜欢夜游望月庵。这望月庵果非徒有虚名,是夜晚观月的佳地。”
“夜晚观月固然是美事,但护国公主身体不好,不宜受了夜晚风露。来人!把公主带回宫休息。”云铎轻轻抬手,从大殿外的黑暗中即刻出现两名侍卫。
望着渐近的那两人,我仿佛看到了离我越来越远的自由,浑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住了,死死拽住云枫的袖子不愿撒手。
“皇兄!”云枫目光一凛,徒然伸手将我护于身后,目光炯炯地看向云铎。
云铎依旧噙着淡淡的笑意,声音却是冰冷无比:“安王云枫,无朕御旨便擅自离开封地潜入京畿,该当何罪?那日你闯入皇宫打扰到护国公主,朕就已经饶过你一次!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朕的忍耐力!”
云枫眸中的光亮燃烧愈烈,他直直看向云铎:“臣弟领罪!罪在不该年年入京祭拜平岚郡主,皇上两年前的勒令——无旨不得入京,臣弟至今记忆犹新,不敢忘记。敢问皇兄,若真心疼爱一人,为何不给她自由,却忍心看她终日痛苦、困死深宫?这就是皇兄口中的念念不忘、深情不渝?”
云铎一直带着笑意的脸骤然冷下,犹如一场暴风雪席卷而过,连眼神都结冰成刀,从没见过温润如玉的云铎发怒,此刻的他已经到了火山爆发之天摇地动的最后一刻,他紧盯云枫步步逼近。
云枫无惧地同他对视,牢牢将我护在身后。
“云枫,别以为朕不敢杀你!”云铎的眼睛突然闪现一丝血色的残忍,话语中的寒意沁入骨髓。
“可以!”云枫轻松一笑,愉快地答应了,“但是,放了她!用我的命换她的自由。”
“云枫!”我赫然出声,惊怕地抓住他胳膊,不住摇头。
他回首对我淡淡一笑:“好好活着,素华,为了你自己,也为了这个新生命。”
“不!我们都要
好好活着!”我将云枫拦住我的胳膊一把拉开,挡到他面前,狠狠咬唇,瞪大眼睛看着云铎:“云铎!你要是敢动他,就先杀了我!”
四周突然安静下来,云铎神情复杂地看我,大殿里甚至听得见蜡烛燃烧爆起的噼啪声。那两个侍卫迟疑地立在门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我趁众人分神之机,往前扑去,抽出一名侍卫腰边的长剑,直指向云铎,打算做最后一搏,逼他就范。
云铎见状,眸中精光闪动,却没有出手还击,而是侧身避开我的这一剑,待我剑锋落空后才伸手抓住我的胳膊,万分心痛地大吼了一声:“素华!”
我没有理会他眼中的惊痛。既然一手被他制住,就用另一手接过剑,欲反手将剑刃架上云铎脖颈。云枫不敢贸然上前,怕伤了我,只能在一旁焦急喊道:“素华,危险!快住手!”
云铎望着袭来的剑锋,往后侧仰,依旧只是避让。我脑中只剩下“最后一搏”这几个字,满是愤恨和焦急,扑向云铎的瞬间,却不留神踩到自己裙角。
“素华!”在他们的惊叫声中,我扑倒在地。
这年的夏秋,发生了两件大事,分别发生在景国和容国。七月初,景国高祖嫡孙高衍登基,改元建隆,聘许氏女为皇后。八月初,容国安王云枫擅自离开封地入京,触怒龙颜,被软禁在京郊离宫。
许如我曾跟高衍言及的,有他这种父亲,孩子也是个命大强硬的小家伙,那一跤,我只是动了胎气。但太医说我之前失血过多,现在又遭此变故,必须卧床静养数日,云铎借此机会把我禁足在了青穹宫。
我屡次求他放了云枫,但他态度坚决,始终不肯应允。
转眼到了中秋,孩子已经四个多月了,肚子再也掩饰不了,宫里一时谣言满天飞,有人说护国公主和皇上在简州就已经同寝同居,有人则怀疑这根本就是我从景国带来的孽种。
云铎还是每天来看我,这一举动又让许多怀疑观望之人相信皇上确实宠我,这个孩子应该是皇上的无疑,但为何不给我封号,又引得众人纷纷猜测。云铎倒不再提封妃之事,时常带些书籍过来,选个闲暇的午后,坐在榻边诵读那些优美动人的诗句,说是念给我腹中的孩子听。
望着他认真的样子,我心中百感交集,难过、厌恶又尴尬,这个角色什么时候轮到他来扮演?这是高衍应该做的呀!可是远在千里之外的他,怎么会知道他就要做父亲了呢……
同样是一个斜阳脉脉的傍晚,云铎准时来了。我正靠在榻上看书,抬头便见他迈进内殿。
他今日穿一袭银色绣金龙袍,负手身后闲步走进来,眸中柔暖光华,噙着笑意看我,坐在榻前的椅上:“今天有两件喜事要告诉你。第一件,朕打算放了安王。第二,朕即日便册封你为蕙妃。”
我手中握着的书跌落在锦被上,心底一突,云铎已经很多天没有跟我提册封的事了,为什么今天突然又说起来?
“皇上,如臣妹曾经所说,臣妹既为护国公主,就乃皇上姐妹,如此一来不等同乱伦?”我淡定说道。如果说不愿意让孩子认他为父是私人理由,那么这个理由就是最冠冕堂皇的理由。
“乱伦?”云铎不屑轻笑,“顺亲王乃先帝堂兄,你我也并非亲兄妹,封你为护国公主只是表彰你的功绩。何来乱伦?历朝历代先封为公主,再嫁与王公贵族,早有先例。”
“可我还是那句话,我不愿意,不同意。”我攥紧双手迎上他的目光,坚定道。
“你若成妃,我就即刻放了云枫。”云铎轻描淡写地吐出一句话。
心头被猛然一击,我不敢置信地看着云铎:“你真卑鄙!”
云铎语重心长般对我道:“素华,没有时间了。难道你真的要等孩子生下来,再找合适理由在宫中立足?”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在你的后宫立足!”我反驳,继而赌气道“你如今也知道面子挂不住了?你要是敢封我为妃,我就敢去宣扬孩子不是你的!”
“你不会。”云铎定定看我,淡定地说道。
是的,我不会,如果我这么做了,无异于断了自己和孩子的生路。笼中困兽犹做最后一搏,我如今却连最后一搏的底气都没有,云铎拿捏住了我现在不会轻易拿自己生命开玩笑,抓住机会将生米做成熟饭。
我只觉得心口憋着一口恶气,这分明就是要挟!
“我不介意你和他的过往,甚至可以包容这个孩子。可你为何就不能退让半步呢?我只不过想好好对你,和你一起生活。从前我有诸多不得已,但这么多年来,我从没忘记过你。我们从前的一切都是真的,你相信我。”云铎仍苦口婆心地劝说。
“不要再说了!”我忍不住怒道,“从前的一切是真是假又有什么区别?那可以改变半分你我的现状吗?你不要再为自己的自私找借口了。我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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