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知墨接了华凯的案子,你在这个案子上多下一些功夫,以臣知墨的性格,不达目的决不罢休,这个案子必然会露出马脚。”黎诺诚的声音低沉的传出,没听见陈冉应声,便以为他不方便说话,“你忙吧,方便时候就回一趟家,小桥昨日还念叨你。”
“好。”他低低应一句挂断电话,心思却是越发的沉,沉的有些喘不过气。他瞪着手里的手机,心思百转,最后终是忍不住,快步走出会议室直奔臣知墨的办公室。
陈冉冲进办公室的时候臣知墨刚刚挂了电话,见他这般进来,眉头轻轻的蹙着。
“华凯的案子不要接。”他开门见山。
臣知墨挑眉,“给我一个理由。”
“你根本没必要为一个迷|奸|幼|女的人打官司。”
“陈冉,我从来不为了谁去打官司,我只为钱跟权而打官司。”她看着陈冉,一字一顿的说,有些事早接受比晚接受更好
不过,显然陈冉没有办法接受,他眼里闪烁着不甘、失望甚至难以置信,直到快速的接受事实之后的那种失望匆匆闪过,几欲张嘴都是无言,最后,只是拂袖而去。
臣知墨在他转身的一瞬,拳头紧紧握住,心里那种悸动,几乎难以压抑,差一点就出声唤住他。目光落在电话上,尚品刚刚来电提醒她黎诺诚已经等候不及,显然此时陈冉亦然是一颗定时炸弹。
只不过,他不是黎诺诚放的炸弹,而是她自己给自己埋下的炸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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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Part 21 人在河边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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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霓虹闪烁,街灯的光亮射进窗内,虽是午夜,却也是灯火通明如同白日。这就是都市,像一个不眠不休的女郎,妩媚、朝气、时尚也古典,像极了某个女人,让人恨不得,爱不起。
陈冉站在臣知墨办公室的门口,看见她疲惫的趴在办公桌上,轻轻的叹出一口气。有时,他真的不懂,这个女人到底在拼什么,难道就没有人心疼她吗?
轻手轻脚的走进屋,摘下她挂在门口的外套盖在她身上。此时的她,睡得并不安稳,眉心皱着,让人想伸手去抚平它。他这么想,也这么做了。只不过,指尖刚触到她的眉心,手已经被一把抓住。
臣知墨豁然的睁开眼,眼中带着两分戒备,看清人,才松了警戒,松开手撑起身子。揉揉发涩的眼,“你怎么还没走?”
“等你一起走。”陈冉看着她回答。
她哼笑,边起身边道,“我以为你会很有志气的不在做我这种为了钱跟权打官司人的生意。”
“显然,我公私分明的很。”
“公私分明?”臣知墨笑出声,对于陈冉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定位,说他是个孩子,他却心机暗藏;说他是小人,他又本性善良。这个时代,这个城市,那些野心勃勃的人,还有他身处的位置,如果他在如此矛盾下去,就算是她臣知墨肯给他他想要的,他也未必会赢。
陈冉,缺了那么一点野心,也缺了那么一点狠心。
少了这两样,他注定要被野狼吞下果腹,这几年,若不是黎诺诚看着他,只怕他早被豺狼吃了。
臣知墨摇摇睡僵的脖子,“抱歉,我今天没心情招{妓,你该干嘛干嘛去吧。”说着已经穿上风衣,收拾提包。不知道这个时间约了她的人还会不会等她。
陈冉毕竟没有臣知墨的阅历,一听她的拒绝,脸立马沉了。抬手扯住她收拾提包的手,谁知她正往包包里装一沓票据,被他一扯,手一松,票据散落一地。
两人同时蹲下捡,陈冉拾起一张,看着上面的字迹微楞。臣知墨一把夺过,有些不耐,“没时间跟你闲扯,我约了人,现在已经迟到了,没时间跟你磨叽。”说着,胡乱装好提包,抬腿就要走。
陈冉忙是追上,“臣知墨。”无比郑重的叫她一声。
臣知墨脚步一顿,每一次他叫她的全名,总是要说一些无比正式的话,似乎成了一种模式。陈冉上前拉住她的手腕,轻轻的一握,带着挽留的祈求,让人心软。
“你明明不是个冷心的人,为什么在生意上非要做冷心的事呢?你有能力,聪明能干,就算你不接那种案子,一样能做得很好,令人钦佩,为什么……”
“陈冉。”她回头,似有叹息的截住他的话。握着提包的那只手不自觉的紧了一下。“这个世界并不是黑是黑白是白,有很多人很多事都是处于黑白之间那个灰色地带,我就是站在那个地带的人。而这个地带的人,表面是好人的也许早就黑了心烂了肠肚,表面肮脏不堪的也很可能内心至纯。”
“你是指你的那些委托人?”他不信。
臣知墨甩开他的手,转身折回办公桌前,抽出华凯的案宗,“受害者体内验出迷幻剂成分,被告体内也有,含有量甚至比受害者更多。受害者身上并无任何被强迫的痕迹,捉奸的证人全部都是受害者的朋友,被告的口供前后都一些小的出入,那是因为第一份口供在记录的时候,被告身体内残存的迷幻剂让他根本不清醒,自己所说的什么也大多是前言不搭后语的。而受害者却是意识清醒的很,甚至连自己被□的细节都详细的说明。陈冉,你试想一下,如果你是受害者,在受到如此打击跟伤害之后,能如此坦然镇定的面对吗?我想你一定不能,二十五岁经历很多事的你都不能,她一个十六岁的丫头就能吗?”
“你是说那个受害者是被人指使故意愿望被告?”陈冉震惊的瞪大了眼,仍旧对她的分析带着几分不敢置信。
“我个人是这么认为的。”臣知墨合上案宗,“知道为什么我没有失败过的案子吗?”
陈冉摇头。
“因为我只接当事人让我充分相信的案子。”臣知墨微微笑一下,“坏人未必永远都是坏的,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他真的湿了鞋还是装作湿了鞋,我一向判断的很准。”
“你就没有判断失误过吗?”陈冉好奇。
臣知墨的微笑一僵,转瞬嘴角扬的更高。“我同样也是在河边走的人,怎么可能一次都不湿鞋呢!不过,我不愿因为一次两次的失误,让这些灰色的人失去人生中那一点点的白。”她的判断的确很准,可却不是百分之百,就像她自己说的,她是灰色的,注定黑白都要沾染。臣知墨说罢,不在给他拉住自己的机会,大步的走出办公室。
陈冉看着她潇洒的背影,黑色眸子越发的沉。眼眸落到角落被遗失的一张票据上,他走过去,捡起来,迟疑了好久,最终还是对折好装进口袋。
方程出差一回来就听说了臣知墨办了大案子,自然也听说了她受伤的事。约了她见面,可这位大小姐明显是在考验他的耐性,足足迟了一个半小时。
看见姗姗来迟的人,方程发现自己不仅不生气,反而带着七分庆幸,她来了,至少没有放他鸽子。起身为她拉开椅子,“要吃点什么?”
方程选的是一家中餐厅,大多是传统的菜肴,臣知墨点了两个招牌菜跟一个佛跳墙,方程又添了份四色瓜丝的甜品。“伤全好了吗?”
臣知墨动动受伤的手臂,“七七八八,大概要复健一段时间。方检,你跟新调来的国宾桥检察官熟吗?讲讲他办案的路子呗。”
方程脸色一黯。
臣知墨故意无视,还笑眯眯的推推他的手,“别这么小气,说说呗,我下一个案子的检察官就是他。”
“知墨。”方程就势抓住她的手,用力的收紧,“我们之间是不是除了工作就不能谈点别的吗?我的心意你是知道的,我自认能给你想要的一切,能担得起臣知墨丈夫的位置,为什么你从不给我机会呢?”
臣知墨依旧淡笑,收回自己的手,望向他。开口前,又是莞尔的笑笑然后才抿一下嘴角说道:“方程,我想要的一切我都会自己去争取,有很多人都在说我何必这么拼,以臣家的身份找一个名当户对的人就好了。我就是不想这样才会这么拼,我臣知墨的丈夫就只是臣知墨的丈夫,不是臣家的姑爷,更不是为了什么位置。”
方程眼底掠过一丝异样,不过抬眼看见门口的一对,那抹异样豁然的变大,甚至不再遮掩,“知墨,你要的不是什么臣知墨的丈夫,这些年你把自己包裹的那么紧,不过是等一个人,只不过那个人根本不配你的等待。”
他正色望着她,臣知墨皱眉,转头看去,只见胡小涂挽着尚品,正走进来。她这一回头,与二人正是对上。胡小涂立即摆手招呼,扯着尚品走过来。“姐姐跟方检察官也在,真巧。你们也才吃,咱们一块可好?”胡小涂说着,人已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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