黒主灰阎起初没在意,他只是觉得优姬和树理越来越像,她留起长发,穿上白色连衣裙,就好像树理重新活到他的面前。树理是玖兰悠的妻子,他们只能做朋友,优姬却能爱他……
接下来的发展自然是水到渠成,优姬真正冠上了“黒主”的姓氏。她是幸福的,又是不幸的,每当午夜梦回时,枕边人总会无意识地呢喃一个名字。
“树理。”
他的声音那么轻,那么温柔,生怕惊走只在梦中出现的女神,却不知身旁躺着的女子已无声地泪流满面。
新婚两年后,盖勒特传来了锥生零的消息。原来零离开黒主灰阎和优姬后自暴自弃,拿着血蔷薇之枪到处狩猎血族。
西方的血族可不同于日本的吸血鬼,西方血族分成十三个氏族,成员之间是复杂的亲属关系,并且长辈和小辈的关系十分紧密,典型“打死小的,引来大的;弄死大的,又来老的”。最重要的是他们的武力值也不是日本那些堕落的吸血鬼能比拟,活得越久的血族越强,西方的血族动辄是成百上千年岁数,岂是好惹的?
饶是巫师跟血族关系再差,身为黑魔王的盖勒特也不曾想过要跟血族作对,那是活腻歪了呢!
不晓得该说锥生零的运气好还是不好,他竟然阴差阳错杀了血族的幼崽!当然,凶兽随即就被赶来的血族长辈逮住,一个卑污的下等血奴也敢对他看上的“子嗣”出手,反了天了!可想而知锥生零被拖回城堡,将遭到什么样的酷刑对待。
巫师和血族没什么交情,所以迟迟打听不到锥生零的情况,好不容易有消息,才知道锥生零早就挂了。血族又不是好人,落到他们手里岂能找回完整的遗体?最后是看在盖勒特的面子上,那位血族伯爵勉强丢了几根残缺的骸骨回来。
看优姬抱着零的遗骨痛哭流涕,黒主灰阎的心情就有些复杂了。毕竟锥生零曾经是他的养子,他是关心零的,现在零却变成了他的情敌,优姬哭成这样他心里也不好受,自己的妻子抱着她昔日情人的遗骨哭的好像死了丈夫,任哪个丈夫看了也会不舒服。
父子一场,黒主灰阎还是为锥生零办了一场丧礼。在那之后,他再也没跟优姬同房……
数十年后,白发苍苍的优姬躺在病床上,看着床边依旧是俊美青年模样的黒主灰阎,她已经说不清自己悲哀的是什么了。
“我要是吸血鬼,就好了。”优姬苍老的声音感慨。
在灰阎身上她是看到时间对自己的无情,如果她是吸血鬼,就可以和灰阎一样拥有青春不老的容颜,不会被人误会成姐弟、母子、祖孙……如果她是吸血鬼,没准多少可以帮得上零,零也不会死得那么惨……如果她是吸血鬼,就可以跟枢哥哥相配,与他并肩……如果她是吸血鬼该有多好……
黒主灰阎不禁苦笑,暗自感慨造化弄人。树理最大的愿望是想要优姬变成人类,结果优姬却希望自己是个吸血鬼,何其讽刺。
“灰阎,‘树理’是谁?”这是她心头的一根刺,因为这个名字,她的婚姻成了不幸。
“……她的全名叫玖兰树里。”思考了许久,优姬浑浊而悲恸的双眼令黒主灰阎不忍继续隐瞒,他索性将埋藏在心底的故事说出来,再不说或许就没有机会让她知道真相了。“玖兰悠和玖兰树理是你跟蜜姬的父母,玖兰枢是你的哥哥,当年……”
听完整个故事,优姬的眼睛忽然亮起来:“所以,我就是一个吸血鬼,那为什么……”为什么我会老?“我被封印的吸血鬼因子能不能觉醒?”
“我不知道,你原本早该就觉醒成为纯血种的,血族的禁术至多有十余年的作用,也许是枢后来又做了什么。树理希望你成为一个人类,这是树理的心愿。”
“可这不是我的心愿!”优姬眼底泛着泪光。她一辈子输给了两个女人,一个是她的妹妹,另一个居然是她的妈妈。
原来她才是枢哥哥的未婚妻,是高贵的纯血种,足够陪伴在枢哥哥身边的身份。为什么枢哥哥偏偏爱上了蜜姬,甚至为了蜜姬可以选择死呢?
更可笑的是她的丈夫,灰阎他爱的居然是她的母亲!虽然有心理准备被当成替身,但她万万没想到灰阎在她身上看到的是她的母亲!那她又算什么!她这一辈子到底算什么!!
灰阎说,树理是玖兰家的主母,强大又优雅的纯血种,树理温柔美丽、高贵善良,树理聪明可爱,见过她的人都会喜欢她……
优姬想哭,现在的她只是人类,不是血族,一身三脚猫功夫比不上树理的高贵强大,配不上“玖兰”这个姓氏,也不聪明不美丽,那些都是属于蜜姬的名词……她不配做玖兰枢的妻子,不配成为玖兰家的新主母,怪不得即便她陪了灰阎一生也没走进他心里,依旧只是一个替身……
她除了一张脸,没有一点跟树理相似的地方,优秀的蜜姬才更像母亲吧?难怪她以前觉得灰阎好像更关心蜜姬。如今她的容颜已经苍老,灰阎再不能从她身上看到树理的影子,所以他疏远她,自始至终她都只是他缅怀树理的替身而已!
“当初,在酒店时,蜜姬跟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她说要我给你幸福。”
优姬枯爪似的手忽然捉住黒主灰阎的胳膊,宛若游丝的声音说:“蜜姬,她是不是……是不是知道、知道我会跟你一起?”
“也许吧。”可是他没有做到蜜姬的希望。
是的,他也做不到,这些年优姬过的并不幸福,他知道。黒主灰阎不否认自己刚开始是把优姬当成树理的替身,可是后来他尝试过去爱优姬,否则那对她太不公平了。
但当看到优姬对着锥生零的遗骨伤心欲绝的模样后,那一瞬间他知道优姬心里牵挂的人太多了,有锥生零,可能还有失踪已久的玖兰枢。若是玖兰枢再来到她面前,优姬会放弃他投入玖兰枢的怀抱吧。毕竟是他养大的女孩,优姬的想法他多少能猜出来。
既然是同床异梦,不如索性分开。不过优姬终究是树理拜托他照顾的女儿,既然他应承了就一定会做到,他的确保护了优姬一生,也会陪着她一直到她寿终正寝。
“哈、哈哈……我是玖兰优姬,我不是黑主优姬!是蜜姬!果然是蜜姬抢走了枢哥哥,她抢走了我的枢哥哥,他们一定是嫌我碍事,才送我出国,一定是!一定是……”
苍凉的笑声渐息,优姬咽下最后一口气。
黒主灰阎拉下头绳散开头发,双手蒙住眼睛低下头无声叹息,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番外 不需要正义
早在各国决定用武力手段自救的时候,几个率真的热血少年都急了。
不论如何,他们一定要守护日本!更何况祸是他们闯下的,既然找不到恶毒的“女神”,至少让他们帮忙政府阻拦其他国家的打击行动。可惜如今灵界和尸魂界乱成一团,小阎王和死神都是自顾不暇,实在帮不上忙。
少年们满心热血,决定用自己的能力挡掉灾难。遗憾的是他们踢到铁板了。
如果是对付普通人,他们的能力的确够用。只要藏马动用一下他的脑子,丢几株魔界之物放倒各国首脑级人物,到时候世界大乱谁还顾得上打击日本。
他们算漏了,黑暗生物不是日本的特产,全世界各个国家都有自己的神话,自然也有对应的黑暗物种。事实上没有夜晚最头疼的不是人类,而是这些生于黑暗的神秘魔怪,长期接受日光照射无异于慢性自杀。理所当然,它们对罪魁祸首的怨念比人类要强得多。
不等藏马出手催眠各国元首,黑暗生物已经群起给日本方面捣乱了。当然他们也不能进入日本的领土,但高等的魔怪或多或少懂几个远程法术,腐蚀、诅咒、混乱什么的,统统不要钱往日本方向砸!
老子/老娘砸你个死!要不是你们这群狗胆包天的东西乱搞事,我们何至于受这份罪!喵了个咪的,不虐不爽!!!
一个两个还好说,BOSS级的群攻就算是主角也承受不来,幽助几人忙得焦头烂额。
这边还没处理好,那边的导弹流星雨也开始进入倒计时,他们真的已经没有余力再处理了。
多亏藏马急中生智,干脆把人带去魔界吧。实际上被女神诅咒的只有灵界、尸魂界和人界,魔界还是没问题的。
现在顾不上魔界的空气适不适合人类,起码到魔界能躲一阵子,总好过死在导弹的爆炸中。等外头的轰击停止,再打开通道让人们回去,呼吸一时半会的魔界空气顶多是不舒服,生场小病,总比丢了性命强。
幽助一听觉得有理,几个少年连忙分散开,尽可能地叫人们集中起来,到魔界去避难。先躲过眼前的浩劫再说。
眼下时间不多,仓促中他们只召集到小镇中三分之一的人口,更多的人根本不相信他们的话那肯跟不良学生走。眼看实在不行了,幽助等人急匆匆带着召集到的人赶往魔界和人间的交界处,由桑原切开结界,另一头飞影已经跟躯商量好让这批人类在魔界避难。
忽然从光亮走到黑暗的环境里,众人先是一喜,终于能够享受一下黑暗了。然而想起这事什么地方,他们又开始不安,唯恐不知不觉被妖怪吃掉,可他们又不敢回头,谁也不想用自己的身体去体验导弹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