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最终还是要去神针山庄,他的离开的背影中竟透出了几分萧瑟。
他离开后,叶秀珠花满楼也便赶去和金九龄汇合。
金九龄邀请他们去南王王府入住,可叶秀珠是怎么也不愿意去。
她对花满楼说:"七童,这南王府内,可是有一个和西门吹雪齐名的绝世剑客。"
花满楼道:"你是说叶孤城?"
叶秀珠道:"是的,南王世子是他的徒弟,如今他就身在南王府内。"
花满楼道:"你不愿去南王府是不想见他?"
叶秀珠道:"不是不想见他,是不敢见他;他和西门吹雪一样,对剑十分执着;被西门吹雪说'三年后可堪一战'已经够了;我可不想再有一个人说我剑法不错,然后让我拔剑。"
花满楼道:"秀珠,你就这么怕叶孤城和西门吹雪呀。"
叶秀珠道:"江湖中人不怕他们才奇怪呢,我怕很正常好不好。"
闻此花满楼把头靠在叶秀珠肩上,发出一阵闷笑。
他笑了好久才停下来,叶秀珠却不知道他为什么笑的那么开心。
她道:"七童,你笑什么?"
花满楼道:"我只是觉得好好笑。"
叶秀珠道:"什么好笑?"
花满楼道:"我说了,你可不许恼我。"
叶秀珠道:"那要看你说的是什么了,不过你倒是快告诉我你笑的那么开心的原因嘛。"
花满楼道:"我呀,我只是没想到,竟然还有人让你这么害怕而已。"
叶秀珠道:"这件事很好笑吗?"
花满楼道:"这件事不好笑吗?"
叶秀珠道:“这是一点都不好笑好不好,怕西门吹雪和叶孤城是很正常的事好吧。”
花满楼道:“怕他们当然是很正常的事,可是秀珠,你也会怕人,这却是包括我没在内的许多人想不到的。”
说罢,他又发出一阵笑声。
叶秀珠已经知道了他在打趣她,她佯装薄怒道:“好呀,七童你,七童你学坏了,还学会欺负我了。”
花满楼道:“我们之间,不就应该这样吗?偶尔斗斗嘴,也不是挺好的吗?”
他又道:“况且有我在,他们要想对你出剑,也要先过了我这一关才行。”
叶秀珠闻此心里一暖,但她嘴里仍不饶地说道:“好了,逗趣而已,我也不会真恼你;不过,你要保证,以后每次斗嘴,你都要让着我。”
花满楼笑道:“在下谨遵叶掌门命令,不过,就秀珠你那张陆小凤都怕的利嘴,你确定你需要我让吗?”
他说完这句,便飞身而起,刚好躲过叶秀珠捶过来的粉拳。
见他“逃”了,叶秀珠也便拿出几分“怒意”追了上去,两人追追停停、嘻嘻闹闹,一路上都是两人年轻的笑声。
由于叶秀珠态度坚决的不要进南王府,花满楼便陪她在一个客栈里住了几天。
可今天以后,花满楼却不得不进王府。
因为陆小凤回来了,他还带着他的老情人,神针山庄的大小姐薛冰。
南王府守卫森严、固若金汤,陆小凤却要闯上一闯。
因为陆小凤要证实他心中的疑虑。
如果连他陆小凤都不能成功的闯进王府,绣花大盗又是怎么闯进王府的?
陆小凤能想到去闯南王府,花满楼自然也能想到陆小凤必然会去闯南王府这件事。
所以今天过后的这几日,花满楼必须去南王府住;他总是要顾及他朋友的安危,总是要帮陆小凤这个朋友。
叶秀珠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自然也不会阻拦他。
她对花满楼说:“七童,你去帮陆小凤吧,不必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好,绣花大盗在暗我们在明,秀珠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他对她嘱咐道。
过了两天,叶秀珠在客栈的大厅内,看见了一个喝酒如喝水的姑娘。
那姑娘一身白衣,是一个难得的美人。
叶秀珠自然已经认出了那位姑娘,她正是神针山庄的大小姐薛冰。
见此叶秀珠皱了皱眉,女孩子一个人在外面喝那么多酒总归是不好的;况且,她不喜欢随便就在外面卖醉的女孩。
她不想多管闲事,可卖醉的人是薛冰,就算看在陆小凤的面子上,她也应该上前看看的。
叶秀珠走到桌边,拍了拍薛冰的肩膀道:“薛姑娘,别再喝了,你醉了。”
此时薛冰已经是醉得如同一滩烂泥一般,她隐约的看见了叶秀珠手中拿的象征着峨眉掌门身份的宝剑,她醉意朦胧道:“你是、你是峨眉派新掌门叶秀珠?”
叶秀珠叹了口气,和醉鬼打交道总是很麻烦的;她耐着性子道:“是我,我扶你回房休息,再给你叫一晚醒酒汤如何?”
她还没扶薛冰起来,薛冰却抓住她的手口齿不清的说:“好样的...你...女人...做峨眉掌门,来,陪我...喝酒。我们喝...干!”
看来这只江湖中的母大虫,真的变成醉猫一般了,醉的连周围人对她的虎视眈眈都没有丝毫觉察!
叶秀珠自然感到了周围的不对,她不动声色的坐在薛冰旁边,说道:“好吧,我们就喝几杯酒吧;不过我的酒量不好,三两杯酒醉了,那时候你可别见怪。”
听到她的话,薛冰傻笑道:“放、放心,我、我不嫌你、你是醉猫。”
叶秀珠佯装喝了两杯便“醉”倒在桌面了。
此时她是“醉的不省人事”,薛冰醉的神志不清,只会咯咯咯的傻笑;如此情形,对在暗中的黑手来说,自然是他们出手的最好时机。
他们此时连伪装都不屑,大大咧咧的都现身了;整个客栈的人,竟然都不是善类!
薛冰等被他们五花大绑时酒就已经醒了一半,可此时她的酒劲未过,仍浑身无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绑了自己。
叶秀珠自然也是很容易的被绑了。
人如此轻易地就抓到了,暗中黑手们自然十分得意,一得意,他们便有些放松了警惕。
其中一人调笑道:“老大让我们抓这两个婆娘,还说这两个婆娘不好抓,说什么那个叫叶秀珠的婆娘剑凶得很;老大把他们说成了老虎,我看她们顶多是爪子利了点的猫而已;尤其是那个叫叶秀珠的婆娘,就是沾酒就醉的醉猫而已,有什么难抓的?”
另一个人道:“少废话老七,赶紧解决了这两个娘们,才是正紧事;三儿他们还在门口望风呢,赶紧解决了这事,我们好早点回去,回去后好好地吃一顿火锅聚聚。”
那个叫老七的不顾薛冰的挣扎摸了薛冰几把道:“好美人,本来想多留你写时辰,让爷们爽爽再送你上路,不过上面发话了,咱也就不能留你了;美人,你别怪咱们兄弟心狠,要怪就怪你自己认识了不该认识的人吧。”
那大汉刚想动手,看到薛冰泪眼朦胧的样子又停住了,他道:“爷我就是心软,见不得美人落泪;罢了,看在你那么美的份上,爷就让你多活一刻,先杀那个婆娘吧。”
他边走向叶秀珠边道:“你也别怪我让你先死,要怪就怪你自己没有小美人漂亮和惹了......”
他的那半句“不该惹的人”是没有机会说出口了。
因为他的喉咙已被剑割断。
屋里的其他人没有想到会出此变故,他们脸上除了十分惊愕,再无其他表情。
因为他们再也露不出其他表情了,死人是不会露出其他表情的。
他们的死因河老七一样,一剑封喉;那一剑太快了,快到他们任何声音都没有发出,便被取了性命。
听到屋内的声音骤然停止,守在屋外的人觉察到不对,想向幕后之人发信号,却也被一柄宝剑给阻止了。
一个被当场刺死,另一个被一双纤细的手点住了周身的穴位。
叶秀珠对他厉声喝问道:“说,蛇王为什么要杀我们?”
听到蛇王那人一惊,就想咬舌自尽;叶秀珠掰下他的下颌,道:“看来真的蛇王派你们来杀我们的。”
她本来也不确定是否真的是蛇王派人来杀她和薛冰,她手中抓住的人刚才要自绝的举动和现在万分惊恐的表情却证实了她的猜测。
叶秀珠合住那人的下颌,向那人的曲池穴灌入内力,她逼问道:“蛇王背后的主使人是谁?”
那人顿时感到浑身上下如同被千万根牛毛般细的针扎了一样疼痛,他疼的牙齿都打颤合不住,却仍硬气道:“不知道!”
叶秀珠加大了内力,那人脸上露出非常痛苦般的扭曲表情,可他却连哼都没哼一声。
叶秀珠道:“你倒是对蛇王死忠,看来我是从你嘴里问不出什么来了。”
她又道:“既然从你不会告诉我任何有用的信息,那就没有留你性命的必要了。”
说罢,她便掐断了那人的喉咙。
屋子里充满了死人的味道和血腥气。
薛冰已被松绑,她挣扎着抠自己的喉咙,把喝下去的酒吐出来。
折腾了一阵,她十分难受,却也吐出了一半的酒,恢复了几分力气。
死里逃生,她能忍受屋子里的怪味,能忍受自己平时一见就很恶心的呕吐物;因为恶心的感觉,是只有活人才能感受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