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这样过了几天,江琢每日早早起床去上书房读书,只是这一次却是乖巧了许多,或许是余贵妃那番肺腑之言引起了江琢沉思,却是再也没有心思跟屠蘅庚作对,不过,江琢刻意乖巧,那个屠蘅庚似乎对她依然没什么好感。
倒是霖謪,授课之余总喜欢往江琢身边凑,如果不是江琢才两岁,怕是早有闲言蜚语传出,好在,每次霖謪出现后,江慧也会随之出现,似乎对于这位先生极为重视。
眼看着中秋就要到了,余贵妃忙得焦头烂额,江琢本有意侧面打探一下甫劲升的事情,偏偏寻不到机会。
跟忆梦打听吧,江琢又不放心,担心龙组那边发现什么。
瑞香这个小丫头倒是好用,只是,宫中之人对甫劲升了解也不是很多,只知道是个口碑极好的人,似乎还挺淡泊名利的。
这些对于江琢其实没有什么大作用,打听来打探去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道消息,听说甫劲升已经从东沐回来了,江琢这心里愈发没底。
另外打探的时候江琢也得到另外一条消息,让她觉得很是棘手。
当初被江乐山派去青圜和东沐边境戍边的凌继兵就要回来了,打着的口号是回家过中秋。
在皇后娘娘式微,太后欲选妃,余贵妃得势的情况下,凌家的人突然从边境回来,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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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宁宫的大殿里气氛凝重,并没有因为中秋佳节的即将到来有丝毫喜庆的氛围。
凌灵更是一脸严肃的坐在椅子里,戴着金丝指套的手指轻轻的扣动桌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上好的紫檀木家具在她的指头下发出“笃笃”的声音,像是击在人心头的催人鼓点。
凌灵心情有些烦躁,摆摆手,大殿里的奴才呼啦啦散去,只余下呈瑞抱着拂尘站在大殿门口,似在把风。
“说什么时候到没有?”声音不由得压低了几分,脸上始终带着怒意,也不知是对谁的。
呈祥恭谨侍立,低头答道:“昨日晚间送来的消息,说是定要赶在中秋前回来,奴才算计着,这两日应该就到了。”
“胡闹!”
“啪”的一声,桌子上上好的青瓷茶盏摔在地上,呈祥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嘴角微微一撇,低头没吭声。
胸口剧烈起伏,凌灵深深吸了口气,平复一下心情。
“他说了什么没有?”声音阴沉的可怕,近来本就颇多不顺,家中还有人添乱,怎么能不让她愤懑。
“他说会来跟娘娘亲自说。”呈祥恭谨开口,并没有因为凌灵的怒火而出现任何波动。
凌灵的怒气似乎消散了不少,突然想到什么,猛地抬头盯着呈祥。
“大胆!”
呈祥吃惊的抬头,眼睛里满是不解,但还是快速的跪了下去。
“奴才不敢。”恭谨的开口,呈祥脑子里快速回忆着之前的片段,到底哪里得罪了皇后娘娘?
“还说不敢。”凌灵一双妙目像刀子一样落在呈祥身上,刚刚压下去的火气似乎又有冒头的趋势,久居上位,气势一下子盛了不少。
“本宫问你,刚刚本宫问人什么时候到,你是怎么答的?”
呈祥一脸的茫然,略有些局促的开口道:“公子说过要中秋前赶回来,奴才算计着,这两日就该到了。”
“那本宫问你‘他说了什么没有’的时候你是怎么答的?”一双眸子似乎被怒火占据了,在这后、宫之中心腹最是难得,同时,心腹被人策反也最是容易,只要有足够的利益,如果不是看在呈祥多年伺候的份上,到了这个时候,说不得她已经下令让人拿下了。
脑子里灵光一闪,呈祥突然明白过来,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
在心里苦笑了一声,脸上偏偏不敢做出分毫,只是磕头恭谨答道:“奴婢愚昧,没理解娘娘的意思,不知道娘娘问的是二公子,奴婢说的人却不是二公子。”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盛怒之中的皇后娘娘,呈祥快速的低头,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
“你说,不是继兵……”
“是他吗?”用仅有自己听到的声音低声喃喃,这一刻,皇后娘娘的脸色苍白的可怕。
☆、146错付了一腔情思
146错付了一腔情思
也许是错觉,跪在地上,呈祥隐隐觉得皇后娘娘声音似乎有些颤抖。
“是,二公子身边有人提前回了晋安,随着外面送礼物的人一起过来了。”
“砰”地一声,似乎什么重物倒下了,依旧规规矩矩的跪在地上,呈祥没敢抬头。
双手隐隐颤抖,透过宽阔的殿门可以望到外面明朗的天空,大殿里的光线有些阴暗,身后的椅子倒在地上,凌灵快行两步,隐隐冲到门边却猛地停住了脚步。
“你们……退下去。”强力控制着自己的声线,凌灵眼睛有些恍惚。
“灵丫头,我来了……”
火烧屁股一般快速跑了出去,随手关上了殿门,呈祥和站在另一边的呈瑞对视一眼,发现对方脸色很难看。
两人同时苦笑了一声,紧紧的把守住寝殿的大门。
凌灵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缓步走来的身影,眼前越来越模糊。
“灵丫头,我回来了……”
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地方飘来,有些不真实,凌灵下意识的退后一步,再退、直到退无可退。
手扶着桌子,有些惊恐的望着面前的男子,脸上的表情有些挣扎。
“灵丫头,我回来了!”
近距离嗅着男子身上的气息,刚刚镇静下来的情绪有些乱,微微喘着粗气,皇后娘娘低下了她高贵的头颅。
下巴被人挑起,那充满挑逗性的动作,偏偏在那人做起来是那般娴熟自然,没有哪怕一丝一毫淫、邪的意味。
蓦然,脸上一湿,凌灵叹息了一声,“你,不该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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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皇后娘娘跟某个不知道是旧情人还是老情人、还是什么什么的人在私会的时候,棠梨宫里。余贵妃也迎来了一位客人。
“姐姐,我有两年没见你了。”棠梨宫的大殿里,赶走了所有伺候的奴才,只留了一个柔兮在身边,跪在地上,余贵妃泪眼朦胧的看着坐在椅子上好不表情的女子,心像是被什么揪了一样痛。
“姐姐,你……还认识无双吗……”轻轻的抓住女子的手。放在脸上轻轻摩挲着,一瞬不瞬的盯着女子脸上的表情,余贵妃闭上眼睛,大颗大颗的泪水随即落下。
女子丝毫不为所动。只是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仿佛一尊没有感情的佛像。
“娘娘快快请起。”旁边一位男子始终立着,这个时候才忍不住开口劝道。
“是我失礼了。”在柔兮的搀扶下余贵妃起身,拿出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啜泣的道:“姐夫今日怎么没把禅儿那孩子带过来?”
这三十许的男子正是刚刚从东沐回来的甫劲升,一去月余,整个人黑了、瘦了,不过精神似乎更加好了。
抱拳恭谨的行礼,“娘娘说是思念拙荆。臣才带她入宫。”看了一眼相伴多年的妻子,眸子深处有一抹掩饰不住的伤痛闪过,“禅儿那孩子很是孝顺,只是……”苦笑了一声,“拙荆每次见到他,都会莫名发病,我哪里敢带他入宫……”深深的看了一眼余贵妃。甫劲升苦笑低下了头。
早就有所听闻,只是这话今日在甫劲升亲自说来,却别有一番惊心。
重新蹲在甫劲升的妻子也就是自己的姐姐身前,余贵妃仰头,那张和自己略有相似的脸上依然是淡淡的哀伤表情,视线视乎无法集中,痴痴傻傻的也不知她在想些什么,或许在想那再也未见过的孩子吧。
心中莫名一痛。“柔兮,去把七公主请来。”疾声开口,声音里掩饰不住的哭腔。
“娘娘不可!”还不待柔兮劝慰,甫劲升已经先她一步拦住了余贵妃。
余贵妃不解,目光茫然的望过去。
轻轻摇了摇头,甫劲升叹了口气。“娘娘,这是宫里,你姐姐她还病着,此事不宜张扬啊……”话没有说下去,但是甫劲升相信余贵妃会明白。
果然,不过片刻的思索余贵妃也就想明白了这里面的关键。
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如果不是无双当日执拗,又怎么会害了姐姐……”说着说着,泪水再也忍不住再次涌出。
甫劲升脸上始终平静,只是在对上妻子那痴傻的眸子时情绪才会有些许波动。
“娘娘,臣去上书房见一见陛下,拙荆就劳烦娘娘照看片刻。”
“丞相但去无妨,姐姐这里本宫自会看顾。”
恭谨的行了一礼,甫劲升匆匆离开了棠梨宫,毕竟是外臣,即使带着妻子,可在后、宫之中逗留太久依然容易为人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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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风和日丽。
江琢早早起床,照例去了上书房。
每日晨间第一堂课都是那个古板夫子屠蘅庚的课程。
今日和往日没甚不同,江琢又多学了《三字经》上的几个字,像模像样的读了几遍后,整整一堂课江琢都在练字,本就不受屠蘅庚待见,见了她那鬼画符一般的东西,屠蘅庚更是对这位公主没有一点儿好脸色。
总算是顾忌到对方公主的身份,屠蘅庚始终不敢太过放肆,在上书房里待江琢的态度不冷不淡。
好在这人长相本就魁梧,跟夫子的儒雅也不沾边,平日里又不假辞色,众人早习惯了他的态度,一时间倒也没有发现他待江琢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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