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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医童养媳 (沐榕雪潇)



“你……”

沈妍冲沐元澈做了个鬼脸,晃动着胖胖的身体,向狗洞走去。她怕东西掉出来,双手捂住衣服的斜襟,以麻利的动作钻进了狗洞藏好,观察情况。

“少爷、少爷,你这是怎么了?”

两个小厮满脸惊恐跑过来,扫开沐元澈身上的碗碟吃食,扶他起来。几个黑衣人听到喊声,飞奔而来,从小厮手里接过沐元澈,又把他直挺挺放倒在地上。

“澈儿,这是何人所为?”

“当然是高手了,要不能打赢我吗?”沐元澈皱着眉头叫喊。

“真是高手,用绣花针封穴,入针的手法很独特,制服你的人呢?”

“早跑了,不跑等你们捉呀?”沐元澈指着与狗洞相反的方向,咬了咬牙,说:“听到你们说话,他就往那边跑了,你们还不快追。”

两个黑衣人都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凌空跃起,去追“高手”。又有黑衣人用内力逼出沐元澈体内的绣花针,检查周围的迹象,询问有关“高手”的情况。

沈妍躲在狗洞里,不敢弄出声响,小手紧紧捂着嘴,笑得全身乱颤。沐元澈怕丢脸,不敢说自己被一个黄毛丫头所制,于是,沈妍就成了传说中的高手。

时近晌午,驸马府的内院很安静,估计被她扎昏的丫头还睡得正香。她要在那丫头醒过来之前回到承恩居,再编个理由,早点离开驸马府。

她身上带了不少东西,体重增加,走起路来很吃力。她坚持以最快的速度跑到承恩居门口,看到汪仪凤和沈蕴正很焦急地等她,却没见到刘同知。

“娘,都弄清了吗?刘同知呢?”

驸马府的总管过来,不阴不阳说:“文书已经写了,还有什么弄不清的?驸马爷留刘同知用餐,让我送你们出去,走吧!还磨磨蹭蹭想留下来吃饭呀?”

汪仪凤凄凉哀叹,揽住沈妍姐弟,说:“我们走吧!”

沈妍冲那个总管挑起嘴角,冷哼一声,斥问:“你以为你是谁?想留我们吃饭我们就吃吗?长了一双狗眼不是你的错,用狗眼的高度看人就是你不对了。”

“你……”总管气得真咬牙,张了张嘴,想骂却没出声。他知道汪仪凤母子的身份,不把他们当主子,但也不可能由他一个下人随意谩骂。

总管把他们带到门口,目送他们出来,狠啐了一口唾沫出气。沈妍是不肯吃亏的人,她人小力薄,大事做不了,唾液有的是,她啐了总管至少十口。

“娘,沈承荣给了多少银子?”这是沈妍最关心的问题。

“妍儿,他是你父亲,你怎能随便说父母的名讳呢?”

沈妍紧紧皱眉,不想跟汪仪凤争辩,又问:“蕴儿他爹给了多少银子?”

“一两也没给。”汪仪凤不满沈妍的态度,重重叹气。

“什么?你……写放妻书了吗?为什么没要银子?”沈妍急了,连声质问。

汪仪凤没回答,捂着嘴快走几步,伏到一棵大树上,失声痛哭。沈蕴一脸委屈看着沈妍,似乎有话要说,见沈妍不理他,扁了扁嘴,就去劝汪仪凤了。

沈妍气得心肝肺直疼,暗自埋怨,若不是贪恋男体盛的美味和刺激,事情也不会弄成这样。沈承荣让人带她出去,就是怕她不好说话,她玩起来就忘了。她怕汪仪凤不敢据理力争,出去之前,还一再嘱咐要钱为先,结果一文钱也没拿到。

沈承荣真是灭绝人性、丧尽天良,不赡养父母,不抚养儿女,和离竟然连一文钱都不给。也怨汪仪凤,做女人做到她这种地步,就不只是失败了。

沈妍没理会汪仪凤,转头往回走,想去跟沈承荣要银子,不给就再闹一场。

“妍儿,你要去干什么?”汪仪凤见沈妍往驸马府走,忙跑过来阻拦。

“去找沈承荣要银子,要不我们怎么生活?”

“别去、别去。”汪仪凤抱住沈妍痛哭,“都是娘没用,娘让你们受委屈了。”

沈蕴咧嘴哭泣,“姐姐,他要留下我换银子,娘没答应,就被赶出来了。”

原来,沈承荣要留下沈蕴,养在京城的外宅里,再给汪仪凤和沈妍二百两银子,打发她们回乡下去。汪仪凤不会把沈蕴丢下,沈承荣就软硬兼施,还让刘同知从中说和。汪仪凤一直不同意惹恼了沈承荣,就写了放妻书,把他们赶出来了。

沈妍气得五脏六腑欲裂,出不了这口恶气,她真怕把自己憋死。她长吁一口气,平缓片刻,推开汪仪凤,快步跑到驸马府门口,双手卡腰大骂。

“沈承荣,你就是畜生、是败类,你禽兽不如,你一定会遭报应。”

顺天府那场官司早已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不知道的人就是孤陋寡闻。驸马府门口的侍卫和门人早听说了,也知道汪仪凤母子的身份,心中自有是非观。他们听到沈妍骂沈承荣,只不痛不痒斥呵了几句,就躲到一边热闹,还低声议论。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把她赶走。”那总管站在大门口怒呵。

沈妍指着总管骂道:“长狗眼的奴才,你去告诉沈承荣,让他等着遭雷劈吧!”



第四十章 离京

时值夏初,项怀平到城郊去视察夏收的准备事宜了,把汪仪凤与沈承荣和离之事交给了刘同知。一朝为官,刘同知当然偏向于沈承荣,事情就弄成了这样。

汪仪凤母子回到顺天府衙,就有衙役来传话,说项怀平后天回京,到时候带妻子来看他们,并接他们到项府去住。汪仪凤强笑谢过衙役,送衙役离开后,她略做思考,决定留书一封,不辞而别,以免再给项怀平添麻烦。

沈妍背着一个破旧的小包袱,里面有几块碎银子、一把铜钱,还有从驸马府顺来的首饰、食物和瓷碟,外加从顺天府拿的几块点心,就是她全部的家当。

前世,她家庭条件优越,除了减肥,她从来不知饥饿的感觉,也不知道受穷的滋味。来这个时空后,她穷怕了,饿怕了,见到吃食和银钱就想据为己有。置身她所处的环境,谁还能清高风雅,视金钱为粪土,沈妍会对此人顶礼膜拜。

又要过以前居无定所、饱暖不济的日子了,沈妍不敢想,一想就觉得心慌害怕。这身体才八岁,又生得弱小单薄,想独立生活,乃至创业发家,谈何容易?

她虽说有医术傍身,可除非机缘巧合,碰到林嬷嬷那样的病人,要不谁会信一个小黄毛丫头。就是不怕风吹日晒,走街串巷做铃医,她的高度也不够呀!

“娘,咱们去哪?”

触到沈妍仍有期望的眼神,汪仪凤瞬间落泪,沈妍也哀声长叹。象汪仪凤这种女人,心思活络,可受礼教禁锢太久,没有冲破的勇气,面对强权,又不得不屈从。再加上她遇人不淑,有要强的心,没要强的命,才落到现在这般田地。

“要不、要不我们回永州。”

说到回永州娘家,汪仪凤也没有底气,沈妍明白她的为难之处。定国公府威仪显赫之时,做为旁支子弟,汪孝贤和嫡系关系疏远,没沾过光。定国公府获罪败落,他却受了重责连累,翻身之日遥遥无期,情绪能好吗?

汪孝贤的正妻因汪仪凤和沈承荣的私情败露,认为亲生女儿不争气才郁结于心,最终卧病在床,心结难解,久治不愈而亡。汪孝贤妾室和庶出子女不少,嫡庶之间矛盾重重,汪仪凤又让人看了热闹,再回娘家,日子能好过吗?

“去、去找舅舅。”沈蕴紧紧攥住汪仪凤的手,一脸担忧,他还记得去年他们母子三人在汪家所受的委屈,听说要回永州,他很害怕。

“蕴儿,舅舅在哪里?”

“金州,外祖父说的。”

“娘,舅舅在金州做什么?我忘记以前的事了。”

汪仪凤长叹一声,说:“你舅舅这两年在金州做生意,金州靠近边境,兵荒马乱,生意也不好做。去年你舅母也跟去了金州,她可是个不好相与的。”

以他们母子现在的处境,必须投亲靠友,否则真是难以立足。沈妍迅速做了比较,与其回永州外祖家受气,不如去金州找做生意的舅舅汪耀宗。汪孝贤一家主仆几十口就靠一百多亩田产维持生计,日子过得并不富裕。边境兵荒马乱倒不可怕,危险系数高,机遇也会多,至于舅母不好相与,根本不值得担心。

“娘,我们去金州找舅舅吧!”

汪仪凤寻思许久,才点了点头,“好吧!我们先歇歇,明天再出城。”

金州位于大秦皇朝西南部,距离京城几千里,地域很大,同南楚、西魏两国接壤。南楚国富民安,和大秦皇朝相安无事,而西魏总在边境滋生事端。

沈妍花十几文钱买了一本旧的《大秦皇朝疆域志》,对金州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也确定了他们此去金州的路线。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把几千里的路程当成一次遥远的旅行,能见识异时空的风光景致、乡土习俗,也不枉此生了。

他们找一家小客栈住下,随便吃了些东西,就在房间休息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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