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嗣安心里自然知道是什么事,便给自己母亲夹着菜,“善姐儿这事儿毕竟是错了,罚也罚了,母亲就别生儿子气了。”
老夫人一脸的油盐不进,明显的护犊子装“善姐儿是老身从小宝贝到大的,一回到京城便被你这个做父亲的说罚就罚,你不心疼女儿老身还心疼孙女呢,你看那玉葱般得手,都肿得像腊肠了。”说完心疼地看着敬善。
徐嗣安一脸赔罪“儿子也心疼,那可是儿子的嫡长女,母亲别气了,儿子错了,母亲吃多些。”二夫人却不屑,插了句嘴“难道做错了事还罚不得。”
老夫人拍下筷子,“你们是看不得老身啊,老身就不该从江南回来,你们眼不见为净。”
徐嗣安斥道“哪有你个妇人说话的地儿何时这般没规矩了?”然后讨好的说“儿子盼了多少年您才回来,儿子怎会看不得,儿子还想给母亲多尽孝呢!”
老夫人的脸色这才稍霁“不气老身,老身便知足了。”
晚上,二老爷夫妇更衣上床,徐嗣安一脸心不在焉,心里十分愧疚,敬善是个孝顺孩子,她想念亡母,自己何尝不想念亡妻,自己与亡妻也算是情投意合,伉俪情深,谁料到亡妻染上恶疾先走一步,当年两人吟诗作对的情形还历历在目,如今身边的人却已经换了。
二夫人一脸不痛快,唠叨道“这老太太也偏心的太明显了罢。罚的已经很轻了,还千百个不乐意。敢情善姐儿就是她一人的孙女儿了。”
徐嗣安腾地起了身“也不知你哪里看母亲与善姐儿不痛快,怎么以前没看出你是这般小肚鸡肠的妇人。”说完披上衣服,道了一句“我去梦姨娘那儿休息。”摔门而去。
直留得二夫人坐在床上涨红了脸,贴身丫鬟忙着赶了进来,却被二夫人扔出去的软垫打个正着,“滚出去!给我滚出去!”二夫人面红耳赤的吼着,身体气得微微发抖,那丫鬟也不敢造次,提着裙角便跑了出去。
☆、10宴席
徐嗣安虽饱读诗书,但犯起倔来谁都没办法,这一气便足足半把个月没有跟二夫人说话,直到大老爷徐嗣宜带着徐敬礼徐敬诚回京时,才肯与二夫人一同出入。
徐嗣安迅速走在回廊里,二夫人则小碎步紧跟着后面,一脸焦急道“老爷,老爷慢点,等等妾身,妾身知错了。”二夫人一边喘着气一边紧跟着,徐嗣安忽然停住脚步,严肃地问道“那里错了?”
二夫人上前一把拽住徐嗣安的袖头“老爷,这其一妾身不该在背后道老太太的不是,犯了不孝。这第二妾身不该狠心看善姐儿受罚,还嫌罚得少,犯了心胸狭窄之过。”二夫人一脸谄媚,软言细语说起话来头头是道,态度极诚恳,徐嗣安也只好大大方方的原谅,不再追究。
徐嗣安和二夫人刚到寿安堂便听见里面传来欢声笑语,徐嗣安很是高兴,最起码老娘不生气了也不会给自己脸色看了。二夫人心里无限鄙夷脸上却淡淡的,演父慈子孝,合家欢乐,婆媳亲厚,姐妹友爱给谁看呢,谁还没点花花心肠子,在利益面前什么都可能是炮灰。
丫鬟们挑了帘子,叫道“二老爷,二夫人来了。”
屋子里的目光一下子全落在这两口子的身上,敬善本窝在老夫人怀里,见二人进来赶紧起身站到了炕边,炕上只坐着大老爷大夫人老夫人,绣墩上坐着两个英俊少年,一个冷若冰山,一个温润如玉,外带敬思与敬慈。
徐嗣安一进屋便福了福身子“母亲,大哥,大嫂。”虽然表面上很正常但声音还是听得出起伏,眼眶里也有些温热,毕竟兄弟亲厚,这次兄长返京两人一同在京为官,官场上彼此照应也不会那么难了。
老夫人被大夫人和大老爷哄得心情好,便没再计较之前生得气,只是道“善姐儿的手也消了肿,老身便不再责怪于你。快来见见你大哥。”最后一句话语里却充满了慈祥,老夫人有福气,两个儿子都争气。
大老爷从炕上起身,拍了拍徐嗣安的肩膀,“这些年弟弟在京城受累了。”徐嗣安在京城确实受累了,整个徐府没带走多少丫鬟婆子去江南,一大摊子全留给的二房,媳妇儿再能耐,最初的时候也会有些糟乱。
徐嗣安则反握大老爷的手,“大哥客气了,都是一家人。”眼神却真的是真真诚诚,这些年徐嗣安全靠徐嗣宜的照顾才有今天的平步青云,当年徐老太爷不过是商贾家的有钱少爷而已,命好,家里财力支持,自身学习又努力,中了两榜进士,这才为官,然后在官场摸爬滚打,虽说最后没有入阁,却也结结实实的混了个刑部尚书,但徐老太爷一生最大的成就不是从商贾转为了正经的官老爷而是养出了两个争气的儿子,大儿子与自己一样中了两榜进士,进了翰林院做了四皇子陪读,老太爷后期病倒家里上上下下全靠这徐嗣宜打点,虽把老太爷的底子花得差不多日子过得清苦点却也着实值得,因为他供出了一个探花弟弟徐嗣安。兄弟俩同甘共苦,感情自然亲厚。后来四皇子在争位中占了上风,成了皇帝,伴读徐嗣宜自然不会差,娶了个县主老婆,过了几年又得了个肥缺的外放,这些年银子没少赚,徐家兄弟也颇受重用被提拔,徐家兄弟也算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了,而徐家成为了商贾家努力的典范,文人清流中羡慕的对象。
徐嗣宜拉过两个儿子仔细的给徐嗣安介绍了一番,徐敬礼为嫡长子,今年又要参加殿试,这小子自然要交给徐嗣安教导,可徐嗣安怎么看这侄子也觉得别扭,一副少年模样,脾气却老成的很,没有表情的一张面瘫脸,冷冰冰的客套话,怎么瞧着都太过清高自傲。而徐敬诚恰恰相反,一脸的笑意春风,让人看了都如沐阳光,倒更像是长袖善舞的徐嗣宜跟八面玲珑的玉真县主的结合体。
敬善看见父亲吃了大哥哥憋的样子心中着实想笑,徐敬礼就是那么个性子,冷冰冰地,对谁都一样,毕竟是嫡长子,性情傲一些也没什么,但徐敬诚就不一样了,那性子也是环境逼出来的,一个庶子,上有身份尊贵的嫡母,下有优秀的嫡出兄姐,人不机灵点,性子好些怎么在大房混得下去,何况他可没有徐敬礼那般高傲的资本。
两兄弟陪着老夫人聊上一会儿,哄得老夫人高兴不已,时时乐得合不上嘴,大夫人在一旁也是妙语连连,倒是二夫人被晾在了一边。
老夫人瞥见二夫人脸色不好的样子便道“安哥儿他媳妇儿啊。”二夫人听见叫了自己赶紧笑脸相迎,她可不想刚与徐嗣安和好就因老夫人再拿出别扭。
“母亲请讲。”二夫人一脸笑得自然,敬善心里佩服二夫人这变脸的好功夫。
“这老大都回来了,老身与你提的那件事也该办了,这也有半个月了,账本估计也清的差不多了,明儿有功夫就送到大房那去吧,你也好享享清福,瞧脸色累得比前两年不好了很多。”敬善努力克制自己不要笑出来,但老夫人这招儿也太狠了,处处话题透着软钉子,句句关心却都是为前面的话服务,让你挑不出半点毛病来,只见二夫人脸憋的通红,笑着答应“明个儿便给大嫂送去,以后要麻烦辛苦大嫂了。”
而大夫人来了句更能气得二夫人吐血的话“本是分内之事,没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麻烦的。”这就是语言的艺术,半点声色不露就能把人气得半死。
二夫人干咳了几声笑得有几丝尴尬,而重招儿还没有来,管家是必交的,但管子女的权利就不是了。
老夫人转向徐嗣安,道“还有件事要与你商量,这礼哥儿要跟着你学习,你公务又忙,难免顾不上自己房里的昭哥儿,正好你大哥跟我说要把诚哥儿送去城郊的白马书院,顺道把昭哥儿也送去吧,那里环境好,先生管教严,又出过很多好学生。”老夫人一口商量的语气,毕竟是二房自己的教育问题,老夫人就是顾着孙子也不能管得太过。
徐嗣安则沉思了一会儿,思考利弊,这白马书院的确是好,但终归离家里远,自己不方便看管,可是想想那里的先生都是一等一的,自己也省得操这份心,等儿子要备考时再召回自己身边不就好了,何况自己现在却是忙不开,“那就麻烦大哥了,让昭哥去了那白马书院吧。不要给诚哥儿添麻烦就好!”
老夫人一脸的满意,又看了看敬善朝她眨了眨眼睛,敬善微微一笑,却笑得十分甜,自己软磨硬泡与老夫人商议了好久才成了这个良策,当然她不会告诉老夫人她的继母故意不好好教导自己的兄长,老夫人对二夫人的厌恶已经足够了,再添上谋害亲孙这条罪名估计又要闹的家宅不宁。不过若是昭哥儿知道了一定开心的要疯掉了。
二夫人心里极其郁闷却又不能表现出来,脸憋得是一会儿青一会儿紫,就是最后离开也没有好脸色,敬善却没有骄傲,妄自菲薄,她只是赢了一次,一小仗而已,骄兵必败她还是懂得的。
晚上徐家办了小型的宴席,请了徐嗣宜徐嗣安的同僚来家里热闹,大夫人二夫人自然应酬不及。
敬善被老夫人拉着一一跟那些各家的老太太见了面,又跟着众姐妹见了各个夫人,少不了一顿夸奖,笑得敬善嘴角儿都僵硬了,好不容易不用见长辈却还要在花厅里陪着一群般般大的小姐们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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