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开心叹了一口气,“我本来不想问候你的,因为那样实在太恭维你了。不过你这个人实在太容易让人产生问候的冲动了,我实在忍不住想对你说,那么多兵器你不学,偏学剑;上剑不学学下剑;下剑招式那么多,你学醉剑;铁剑你不学,去学银剑。终于,你练成了武林绝学:醉银剑。最后达到人剑合一的境界,变成了剑人!”
后面的话她说得飞快,程傲爽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骂了,恼羞成怒,“你敢骂我?!”
白开心不屑地扯起嘴角,“生了一副衰男相,长了一颗三八心,知道的明白你是喝奶长大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喝马尿长大的呢!”
“你好大的胆子!”
“够了!”程傲爽刚要发作,程傲风上前一步,一把扯住白开心,不由分说,拖了就走,“你给我过来!”
白开心被他扯得跌跌撞撞的,不由恼火,抓住他的手臂,张嘴狠狠地咬了下去。
程傲风吃痛,下意识地甩开了她,他怒不可遏,“你是狗吗?”
“你才是狗,你连狗也不是,你就是一个狗熊!”白开心跟他对着吼,“你对我不是挺横的吗?被人说成那样你怎么就变成哑巴了?你是不是有受虐倾向?一会儿不被人骂就浑身不舒坦?”
“你说谁是狗熊?”程傲风额上青筋暴跳。
“还能有谁?不就是你吗?对真心疼爱自己的人横挑鼻子竖挑眼,整个就是一母牛撞电线,牛B带闪电;怎么一碰上那个大皇子,你就成了受气的小媳妇儿,连个屁都不敢放?”
“我的事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更轮不到你来为我出头!”
“谁稀罕呢,你只管把你那颗不可一世的头缩回壳里去好了。是个人都比你有人味儿,亏得你也好意思直立行走!”
“你说谁没有人味儿?”
“就是那个对养育自己的母后不闻不问的人渣!”
听了这句,程傲风抿紧了唇,脸色铁青地盯着白开心。
白开心意识到自己戳到了他的痛处,被他盯得心里直发虚,“就算看我不花钱,你也不能逮到免费的就使劲儿看啊!”
握紧的拳头缓缓地松开,程傲风的脸色已经没有怒色,却比任何时候冰冷,“婚约取消,从今以后你不准出现在我面前!”
楚墨和秋香捡完了白玉碎片赶来,正好听到这句话,双双愣在当场。
白开心的神色僵了僵,复又嘿嘿地笑了起来,“没想到你也会开玩笑,这个笑话好好笑!”
“我不是跟你开玩笑!”程傲风冷冷地看着她,“婚约作废,从今以后你和我没有半点儿关系!”
楚墨感觉他动真格了,赶忙上前来劝,“王爷,婚姻大事可玩笑不得,您……”
“我说了不是开玩笑!”程傲风截断他的话茬,再看白开心一眼,便转了身,“走!”
“可是王爷……”
“走!”不可抗拒的命令口吻。
楚墨无奈,只好跟上去。走了几步,回头,见白开心还怔怔地站在那儿,不知道怎么的,心突然酸了一下,“王爷,您就不能再……”
“再多说一句,你就马上给我滚!”程傲风的声音又带上了怒意。
楚墨只好闭了嘴,却不敢再回头,生怕看到更心酸的场面。
“小姐,你、你没事吧?”秋香小心翼翼地问道。
白开心的眼眸一转,神色迅速地恢复了原样,鄙夷地望着她,“白给你吃补药了,你没看他表情跟出殡一样,我要是再不表现得伤心一点儿,那他得多伤自尊啊!”
秋香狐疑地瞄着她,“小姐,你真没事?”
“有事!”
“啊?”
“本小姐肚子饿了!”
“小姐,你真是的!”秋香放心了下来。
走在大街上,白开心刚好看到一个酒馆,也不知怎的突然很想喝酒,“秋香。”
回头,却不见了秋香的身影,四下张望了一圈,也没看到人。她只当是被人群挤散了,也没在意,便迈步进门来。
“姑娘,您是一个人?”店伙计往她身后瞅了瞅。
白开心也不言语,上楼来,找了一个靠窗的位子坐下来,免得秋香追来的时候看不到。
“姑娘,您想来点儿什么?”伙计随后跟上来,陪着笑。
白开心刚要开口,就听旁边传来一个兴奋的声音,“女兄台,你怎么在这里?”
她很头大地转头,果然看到了柳逸飞那张憨厚得有些欠揍的脸,“你他令堂的怎么跟一零零八六似的?不分时间地点场合,有事没事都要出来亮个相?”
柳逸飞显然没听懂,怔了一下,便一手提着酒壶,一手端着一盘花生米跑过来,在她对面坐下。
“女兄台,一天居然见了你两次,咱们还真是有缘啊!”也不知道是喝酒喝的,还是因为兴奋,柳逸飞的脸膛泛着红晕。
白开心瞄着他,“如果有下辈子,我真想做你的心脏!”
柳逸飞似乎被这没头没脑的话搞糊涂了,“为什么?”
“因为我不跳你就得死!”
柳逸飞想了半晌,便傻傻地笑了起来,“女兄台,你是不是喜欢我啊?是在向我表白吗?”
白开心崩溃了,趴在桌上咣咣地捶桌子,“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拿肉包子打你了,麻烦你移驾到我视线之外,海天相接之处好不好?”
柳逸飞一脸迷茫,“女兄台,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
旁边的店伙计听不下去了,忍不住插嘴,“这位姑娘是让你离她远点儿!”
“你胡说,女兄台怎么会说这种没有水准的话?”柳逸飞板起脸来教训伙计。
店伙计无奈地咧了咧嘴,决定无视他,于是看向白开心,“姑娘,您到底想要点儿什么?您要是不要,小的就去招呼别的客人了。”
白开心是走累了,懒得再换地方,而柳逸飞这种听不懂人话的,恐怕一时半会儿也赶不走,于是她决定改变对策,对他进行经济制裁,“把你们这儿最好的酒菜
每样给我来十份儿,管他要银子!”说完用手指着柳逸飞。
店伙计迟疑地看向柳逸飞,那眼神儿摆明是在说,他有那么多银子吗?
柳逸飞看看白开心,又看看伙计,然后恍然大悟,在身上摸了又摸,却只找出几两散碎银子。
看到店伙计愈发鄙夷的眼神,柳逸飞不安地舔了舔嘴唇,“那个,那得多少银子啊?”
“至少五十两!”店伙计故意说了个多的。
柳逸飞又在身上摸了半天,摸出一块黑色的石头,“用这个抵押行吗?”
店伙计不接那石头,撇嘴,“这破烂石头能值几个银子?”
白开心看到那石头却双眼放光,一把抓过来。如果她没看走眼的话,这是一块上品的龙尾石,素有黑玉之王的美称。正宗的龙尾石堪比和氏璧,价值连城,而且有驱邪避凶的妙用。
放在手中细看,上面的花纹粗犷却不失流畅,质地细腻更胜羊脂玉,便更加笃定了,“银子我来付,这石头归我了!”
这位姑娘穿得比那傻小子好太多,肯定付得起银子,店伙计放心了,“好的,每样十份儿,马上就来!”
“要一份就行了!”
店伙计的嘴角抽了抽,这位姑娘还真精明。却也不好说什么,答应着下楼去了。
白开心很快喝醉了,手臂搭在柳逸飞的脖子上,一边给他讲黄段子,“和尚对尼姑说:师太,今天你印堂发黑,今晚到老衲房中一叙。于是当晚和尚房中就传来这样的对话,‘师太,老衲要射咧’过了一会儿,‘师太,你就饶了老衲吧’!”
柳逸飞很不解,“为什么和尚要说饶了老衲呢?师太打他了吗?”
白开心醉眼迷离地斜着他,“我原本以为你智商就够低的了,没想到你情商更低,无限接近于零!”
柳逸飞傻乎乎地笑了起来,“我知道女兄台你这是说我笨呢,以前别人也经常这么说我,不过我爹说‘天生我材必有用’!”
“啧啧,连天都敢泡,你爹这是名副其实的色胆包天!”白开心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傻孩子,你爹忽悠你呢,你就别把老天当你妈了,它生过雨,生过雪,生过雹子,还生过鸟粪,什么时候生过你了?”
柳逸飞见她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赶忙来扶她,“女兄台,你干什么去?”
“废话,喝完酒当然是回家睡觉,你没听说过吗?何以解酒,唯有周公!”白开心挣脱他的手,跌跌撞撞地下了楼。
“女兄台,等等我!”柳逸飞赶忙追上来!
白开心歪歪斜斜地在前面走,一边走一边唱,“抓不住银票的我,总是眼睁睁看它溜走,世界上有钱的人那么多,为何不能算我一个!”
柳逸飞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不断地提醒着她,“女兄台,那边是墙,那边有石头,不能往那边儿走,那是别人家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