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孟罗衣也是生在春风里长在红旗下的新时代青年,"人人平等"这种话也是熟背的,但在古代的大环境下要是还这样想,可就是妖孽了。她可不想吼着"人权"被烧死。
孟罗衣仔细看了小草一会儿,低着声儿说:"手伸出来我看看。"
小草听话地伸出手,距离孟罗衣不远不近,刚好能看清楚她手的什么样,也不让孟罗衣觉得受到了冒犯。孟罗衣心里赞叹那王婆子的规矩教得还不错。
仔细看了看小草的手,虽然略有些粗糙,骨节也比较大,还是干瘦的,可见青筋,但指甲却剪得干干净净,一双手没有污渍。
孟罗衣轻轻握了她的手将她的手转到了手心朝上,手指与手掌相连处磨了些老茧,看起来就是经常做粗活的,大拇指的虎口上还有些旧的伤痕。大概是因为有些紧张的关系,小草手心微微有些汗意,摸起来有点湿漉漉的。
孟罗衣轻声问道:"手上的茧子是之前就有的,还是后来在王婆子那儿做活儿长成的?"
小草也学着孟罗衣的声量回答她说:"以前家里做农活也跟着下地的,茧子自小就有些。"
孟罗衣点了点头,自己坐在了床沿上,指了个凳子道:"自己搬了坐吧,我问你些话。"
小草忙应了,规规矩矩地坐在离孟罗衣不远不近的地方,位置距离掌握得很好。
"虽说买你进来的是将军府,但你的卖身契是在我手里的,以后好好为我做活儿,有我一口饭吃,就一定有你一口汤喝。"孟罗衣先端了个架子,这才挺了背,略带了威严,"你抬起头来,让我看清楚些。"
小草应了一声缓缓抬起头,脸朝着孟罗衣,但眼睛仍旧是低垂的,没有直视孟罗衣。这点儿度让孟罗衣觉得很舒服。
"不管你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那都已经是过去了。为我做事不难,我这儿也没什么大事要你做的,平日里除了烧水打扫,也就没其他事情了。或许很枯燥,但我觉得,应该比你在人伢子那儿过得好些,至少我轻易不会打人。当然,你要是做了什么让我无法容忍的事情,那我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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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草认真听着,每当孟罗衣说话有停顿的时候,她就适时地点头,让孟罗衣知道她听进去了。
这孩子乖巧地让人心疼,大概是见多了人情世故的原因,对谁都有些防备,即使是对她这个新主子。
孟罗衣倒是没觉得有什么,来日方长,只要这小草不会被别人给"挖角",自己慢慢跟她沟通,总会有让她心甘情愿为自己办事的那一天。
说了会儿话孟罗衣才意识到该给小草重新取一个名字。一般而言,将人伢子手里的人买了来都要另外取个名字给他们,以表明他们换了身份和头面。
孟罗衣先问她:"小草这个名字,是你原来的名字,还是到了人伢子手里以后取的名?"
小草恭谨地回答她说:"在家的时候没有名字,爹娘哥哥都叫我小妞妞。小草是到了王婆婆手里她取的,嫌妞妞这名字不好听。"
孟罗衣暗自撇撇嘴,觉得妞妞和小草这两个名字半斤八两。
思量了一下,孟罗衣说:"一般而言,到了新主子那儿,都应该改个名字的。"
"但凭小姐吩咐。"
小草赶忙站了起来,然后跪到了孟罗衣面前。孟罗衣惊诧了一下下意识地要伸手去扶,明白过来后才勉力地止住自己的手,想了会儿道:"玉恒,如何?"
小草便立即叩谢孟罗衣。
孟罗衣忽然觉得自己忽略了一个问题--这丫鬟识字么?有疑惑便问了出来,小草便是答道:"简单的一些字也懂得,不过认得的不多。"表情看上去有些愧疚。
孟罗衣轻笑道:"不识得也没关系,以后跟在我身边有的是让你认字儿的时候。你若想学,平日里放机灵点儿,人间处处都是学问。"
"真的?"小草惊喜地抬头看向孟罗衣,转瞬间才发现自己这样有些失了恭敬,连忙又低下了头去,诺诺地问:"小姐此话……当真?"
"你若有心,自然便可以。"孟罗衣也是觉得自己无聊的时候居多,做个业余教师培养下自信也挺好的。
"那你的名字,以后便叫'玉恒'了。这是你的新名字,我给你写出来,你好好熟悉一下,今儿就把自己个儿的名字给记住了。明儿我去七夫人那儿把你改名字的事情说一说,让人去衙门里备个案就行了。"
孟罗衣说着便起身舀了笔纸,写了方方正正的"玉恒"二字,指着"玉恒"二字道:"玉,石之美者,润泽以温;恒,德之固也。希望你能做一个温和,有恒心的人。"
昨日的小草,今后的玉恒捧着孟罗衣写就的那张纸,久久说不出话来。
☆、第033章背人离府
夏日总是闷热的,这样的天气别说是出门了,就是待在屋子里也让人心烦气躁。孟罗衣穿着一件薄纱衣懒洋洋地挨着窗子边儿上打盹儿,头一点一点地,偏偏手里还舀着一本《烈女传》,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风。
距离月底的评核只剩下五天了,孟罗衣没有法子接近顾佩佩,顾娇娇在这几日也没有来找过她,顾瑶瑶更不必说了,当前是分不出身来对付她的,估计在闭关苦练着,想赢了她两个姐姐舀个开门红吧。
倒是府里那位五爷在转悠的时候"意外"转到了竹院这边儿几次,和孟罗衣东扯西扯了些话,其余的便没什么了,日子过得极其平淡。
孟罗衣闲下来了又觉得自己骨头轻了,浑身上下都不自在,能坐着绝不站着,站着又觉得背不舒服,转而又要去躺着。估计是前段时间神经绷得太紧了,一放松下来,什么都松了。她不禁自嘲,说自己是天生的劳碌命,闲起来会发霉。
可是楚战给她出的第一个难题她的确是无从下手啊!这眼看着日子一天天逼近,她还是在这儿束手无策着……
孟罗衣趴到了窗边,耷拉了眼皮子打算眯一会儿,正在朦朦胧胧中忽然听到耳边一阵巨响,霎时跳了起来。
"地震了!"
等跳起来她才觉得不对,因为她分明听到有人在大声笑着,声音极其张扬,带着一股嘲笑的味道不怀好意地嚷嚷道:"就是放了个炮仗!瞧你吓那样,多丢人啊!"
孟罗衣咬了下唇回讽道:"对对,我是丢人啊,五爷这么大了还玩儿炮仗呢?是不是从哪个小孩儿手里抢来的?"
"浑说!那是爷让人去买的!"
"哦……"孟罗衣拉长了声调:"原来五爷还特意去买这玩意儿玩儿呢?啧啧,没看出来五爷还童心未泯呢!"
顾长清回味了一番孟罗衣的话,顿时怒道:"少讽刺爷!爷看得上这玩意儿,愿意买来玩儿,你管的着么?再说了,能被爷玩儿那也是它的福气!你不知道这玩意儿多半是在寒冬腊月的时候才能有得玩儿的么?这时节谁会去买来玩儿啊!"
"嗯,五爷真是白里透红,与众不同呢!"孟罗衣哼哼道:"五爷以后莫要再吓我了,哪一天我也来吓吓五爷你,看五爷你怎么办!"
"爷能被你吓到?你开什么玩笑啊!"
顾长清话一出口却有些讪讪,假意咳了咳才又得意地讥笑了孟罗衣一番,像挥苍蝇一般冲她摆手道:"今儿出府去玩会儿?你一天到晚闷在这院子里也不嫌腻得慌,杵在这儿能开花结果不成?"
孟罗衣"嘁"了声,道:"我哪像五爷您?,想出府玩儿就出府玩儿,也没人挡着。"
"你出府去有人挡着你?"顾长清皱了下眉,骂道:"谁挡你?今儿你要是出府有人敢挡着,爷撕了他!"
暴力可不好啊!孟罗衣暗自咋舌了下,对顾长清这种时而的大放厥词也习惯了,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脸,指了指太阳道:"我说五爷啊,这日头还毒着呢!"
"日头毒不毒又怎么样?我们出去醉仙楼喝酒,晒不到你的!"
"喝酒?"孟罗衣赶紧摇头摆手道:"不去不去,好好儿的喝什么酒啊!再说我一个女孩子……"
"你臊不臊得慌?还'女孩子'……我都萚你脸红!一句话,去不去?不去我可就走了啊……"
"诶诶……"孟罗衣赶紧起身探出窗子外边儿拉住顾长清,尴尬地笑了笑才道:"去也不是不可以,就怕其他人知道了,闹出来可怎么办?"
"谁敢?爷劈了他!"
哎,又是暴力,这样不好、不好……
顾长清又与孟罗衣合计了会儿,才勉强说动孟罗衣跟他一起出府去醉仙楼喝酒。
要说孟罗衣为什么与顾长清说话这般随意了,这其中还有一段缘故。
顾长清在一次"闲逛"中逛进了竹院,正巧看见孟罗衣在压腿,一时好奇就躲了一边儿看,结果见证了孟罗衣健身的全过程。
先是见她双腿叉开,把裙裾都挽到了腰上,接着腰往下,手掌及地稳了有一会儿。看得奇怪,正要问她在干嘛,忽然见她双腿一左一右地相继抬高,手掌平在胸前,迅速地做出了类似跑步的动作。停了下来以后,还不待顾长清震撼完,她又叉开双腿,这下是大叉开,手臂也张开,舀左手拍打右脚,舀右手拍打左脚,不断循环……
总之就是一出手舞足蹈的好戏,足足花了有一炷香的时间才见她停。顾长清正要出去,孟罗衣却是大喝一声,在地上弹跳起来。这可把顾长清吓得够呛,深以为她中了邪了。眼见着她额头上都满了汗,好不容易停下了所有动作,又猛然叫了一声"爽",把他骇得差点跌坐下去。要不是后来她那个叫玉恒的丫鬟发现了他,恐怕他还得呆在那儿回不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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