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姓方的那个老不死的,明明说好的事情,居然半路变卦……”
楚老爷说了好一通楚夕才终于弄明白。本来楚方两家因为方婉儿的关系从一直互相不对盘到勉强能坐下来合作,最近有一批急货要南下,由于货主要得急,楚家便同方家商量抄近路,这条航线因为水流湍急风险很大,一直只有方家的船队在运货。之前已经说好,谁知今天押货去码头的伙计回来说方家突然变卦不让货物上船,一大批货被堵在了码头。楚老爷当即赶到方家理论,谁知方家老爷避而不见,只扔下一句:“老子就不运货,多少钱我都赔,有本事告我去啊!”楚老爷吃了闭门羹,在方家门口转了半天,又赶着去码头安抚了工人,先把货搬回仓库。一通忙下来,天都黑了。楚老爷对这件事实在气不过,跟楚夕说准备明天去找官府。方家赔的违约金倒是小事,这货主可是颇有来头,楚家轻易不敢惹,当初是拍着胸脯保证货一定按时送到,谁知方家竟然在这种关键时刻掉链子。
楚夕听完,心里不由一紧,这事儿是今天出的,原本好好的,突然毁约,莫不是跟自己和方婉儿的事有关?难道是方婉儿故意挑唆他父亲做的?只是为了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楚老爷见楚夕沉默不语,突然笑道:
“夕儿,你放心啦。这点小事,爹自然能处理好。说出来只是发发牢骚而已啦。你别想太多了。很晚了,爹也该走了,你早点歇着吧。”
楚老爷起身走到门口,又转过身来,半天才说了句:
“有你在,爹什么都不怕的。”
说完就跑远了,没多会儿就听见一声“肉麻死了”从外间传来。
楚夕看着半敞开的门和桌上那一碗见底的银耳羹,又看了看床上由于包袱埋在下面而微微隆起的被子,抽了抽发酸的鼻子,轻叱一声:
“煽情什么的,最讨厌了!”
于是,第二天,锦州城楚府又出了一件天大的事情,才回府不久的二小姐,留下一张书有“江湖救急,有缘再见。”的纸,又离家出走了!
第四章 没头脑二丫和不吃药不高兴
“哦?你是说……你愿意来做我的贴身丫鬟,好让我说服我爹接了楚家的单子按时发货?”
方婉儿坐在椅子上看着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偷跑进院子里的楚夕,语气里是说不出的倨傲。
“大概就是这样了。但我还有个条件,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一定要向楚家保密。”
楚夕背着包袱站在大厅里,任凭方婉儿的目光打量。
良久,方婉儿拍桌而起:
“好!从现在起,你就是本小姐的贴身丫鬟。赐名方二丫。”
楚夕低下头苦笑,贴身丫鬟就贴身丫鬟吧,干嘛叫二丫,这名字敢再土一点么……
就这样,楚夕落魄的穿越到这个世界,做了几天小姐后,又开始了她悲催的丫鬟生活。
天未亮就要去小姐门口和值夜班的丫头换班,这方大小姐一般是睡到日上三竿,然后打水伺候她洗脸刷牙,接着呢就寸步不离的候着,有什么需要就得立刻办到。
方婉儿倒是很守信用,在楚夕来方家的第二天就让她的老爹同意了发货,楚家的一大批货当天下午就浩浩汤汤的运上了船南下。
但当楚夕在方家工作了五天之后,方婉儿明显感觉到了不对劲。
每天早上睁开眼睛,她就在自己跟前,一声令下,门就会打开,干净的热水伺候洗漱,每天晚上睡觉之前她依然在身边,干净的热水伺候沐浴。衣服洗的干干净净,熬的汤比在厨房干了十年的王大婶还好喝,就连让她买个桂花糕也比别人快。这,这个二十四项全能的贴身丫鬟真的是以前那个不问世事,眼睛高到头顶上去的楚家大小姐楚夕么?方婉儿觉得自己活了十七年的人生观彻底被颠覆了。
方婉儿不知道的是,楚夕在现代当了二十几年孤儿,从小独立,在同龄孩子还哭着鼻子让父母穿衣服装病不想上幼儿园的时候,她就已经会吃过饭以后自己洗碗了。后来她去了一家公司做行政,名字倒是好听,其实就是保姆兼管家。管着公司上上下下的吃喝拉撒,连厕所没纸了都是楚夕去换的,还有什么事情能难倒她?
楚夕穿越到楚府后,每天有丫鬟伺候,却让独立惯了的她很不习惯,这回来方家做丫鬟,她虽然内心不愿意,却不会有不适应。不就是伺候人么,几十个人都伺候过来了,还差这一个?
于是,第六天,方婉儿不干了。用过午饭后,一声二丫,门马上被打开,楚夕端端正正的站在她面前,还微微福了福。方婉儿面色不佳的指着楚夕:
“你,闭上嘴,跟我走。”
楚夕不明就里,但本着“公民有说话的自由,但领导有不让你说话的自由”这一基本原则,还是选择了沉默的跟在了方婉儿身后。出了门,楚夕为了怕被人认出来,同方婉儿坐了一辆马车。方婉儿因着今天即将发生的事情十分兴奋,穿着打扮上也花了一番功夫,特意穿了新买的黄色绣花锦缎裙,为了不让楚夕跟自己搭话,她特意带了一本《女子十诫》,随手取阅,一边看一边拿眼睛偷瞟楚夕的反应。楚夕上下打量着方婉儿,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看让方婉儿的虚荣心得到了很大的满足,终于在楚夕又一次张了张嘴又闭上之后,方婉儿仁慈地一手捧书,一手理了理鬓角说:“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没见过这么漂亮的裙子吧。
楚夕的手顺着方婉儿的裙子停在了那本《女子十诫》上,道:
“拿反了。”
……
等马车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方婉儿已经平复下了情绪。只是鬓角微微有些乱,想是一直气得发抖的缘故。楚夕依然闭着嘴,沉默的下了车,然后把手伸到车帘前将方婉儿扶下了车。马车停下的地方是一个府邸,装饰得整洁大方,朱红的门匾,上书“江府”二字。楚夕这才明白自己到了哪儿。
当她正在考虑是转身就跑呢还是转身就跑的时候,一个白衣人已经跨门而出:
“你怎么又来了?”
一个又字,包含了说话人的无奈无措和无助,反面衬托了被说之人的无聊无知和无理取闹。楚夕只得转过身子,低头低头又低头。方婉儿哪肯示弱,挺了挺胸膛,说:
、】“我怎么来不得?我是来看江爷爷的。”
【≯
“前几日他的精神好了些,竟然想起了从前的一些事情。只是,他的记忆断断续续的,他一直记得我和你快成亲了,听到我退了婚,他气的大发脾气,还说要来找你……第二天,就不见了。”
楚夕低头沉思,江爷爷岁数大了,这样随便跑出了家又没个人照顾,确实挺危险的。楚夕偷偷瞄了一眼江怀安,他心里一定特别着急吧,面上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作为名门世家的公子,他一直以来都表现得特别沉稳,越是危急的时候却不能表现出慌乱。有的人之所以喜怒于行色是因为有人能被他的喜怒所牵引,而江怀安……想来也很可怜,大家都看到他冷静自恃的姿态,却没人真正留意过他心里的不安。楚夕在心里叹了口气。
江怀安见楚夕一直未开口,眼神又黯淡了几分,苦笑道:
“我们找了几天也一无所获,也不敢太公开怕有心人会故意对爷爷不利。我来找你,不是来纠缠你的……只是想说如果他来找你,劳烦派人通知我一声。楚……小姐,抱歉打扰你了,在下先告辞了。”
待江怀安往前走了几步越过她,楚夕才发现江怀安的鞋上沾满了灰尘,连那一身白衣上也有些许的泥点。虽然接触不多,但她也能感觉到江怀安是个爱干净的人,想是四处奔波寻找江爷爷,连衣服和鞋子上沾了灰尘也顾不上了。楚夕觉得鼻子发酸,江怀安从来都很无辜,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做贼心虚,躲着他避开他,爱他的楚夕为了家族的利益将他拱手让人,而不爱他的楚夕,为了自己的身份远离他,他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却失去了自己的爱人,又一再被他以为的爱人冷淡一堆,还要背上背信弃义退婚的骂名……想到这里,楚夕不禁出声叫住了他:
“江怀安。”
江怀安回过头,眼里的苦涩还没有散去,俊逸的脸上还有没来得及收起的疲惫。楚夕咬了咬嘴唇,像是下了巨大的决心,对江怀安道:
“你……等等。跟我来吧。”
江怀安没有说话,只是听话的跟着楚夕绕过假山水榭来到她的房间。只见楚夕轻手轻脚的掩上门,然后在房间里翻箱倒柜,找出了一本略旧的小册子拿给他。江怀安翻开册子,脸色微变,就这么慢慢的看了下去。
江怀安看得很慢,仿佛要将每个字都刻在心底。楚夕也不催他,在一旁小心翼翼的观察江怀安的脸色。江怀安越看越慢,手指攥紧了册子,脸色也开始变白。良久,他终于翻到最后一页,看到末处,伸出手抚上了被水浸开的那一团墨渍,力度轻柔的像是在抹去情人脸上的泪珠。楚夕忍不住开口:
“其实,我不是楚夕。”
饶是江怀安这样波澜不惊的人,听到楚夕这句话都惊得掉了手中的册子,望着楚夕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可置信。楚夕自顾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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