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颜佩服这古人的智慧,这么繁琐的东西先用各色丝线加以简单区分,刚刚还忐忑不安,听了这么一讲解,心便安定下来了,随手一页页翻看起来,典型的左往右竖体,好在清颜看了一些书,也已经习惯。
这本红线账本记载了各院子的开支,包括鹤斋,怡苑,厨房,下人房的各色东西的添补,而收入便是庄子自产东西的收入,到年底盈利的银子便上交到府里去,但是因为这个庄子是老太爷送给老太君的,所以上交的盈利都是交给老太君的。
周妈妈瞧着清颜看账本的架势,心里唏嘘不已,俯身对老太君说道,“太君眼力劲真准,奴婢看着四姑娘是个精炼的,样子有板有眼,要说第一次理事,奴婢真是不相信。”
“你要不信就错了,那曹麽麽当时就说过四丫头不能当平常姑娘看待,我便留了个心眼,着实不错的,现在她在我跟前,我看着日子过得更有盼头了。”
老太君神清气爽,看着精神确实比在府里好一些。
“太君看中四姑娘也是她的福分好,要不怎么不是大姑娘和三姑娘四姑娘呢?”周妈妈含笑说道。
清颜粗略翻看了一下,心里有个底,“这些账本孙女儿先拿回去了。”
“这些东西还是让奴婢拿吧。”绛红得知老太君让她跟着清颜几天,忙好手里的活计就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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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有读者说很喜欢秋风的文,秋风很感动,这是秋风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和读者聊天,为表谢意,特地加更一章!!!!!!!
☆、第九十五章故意为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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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妈妈,这个月府里送来的云锦不知道还剩下多少?我想给祖母做见背袄。”清颜抬头问道。
杨婆子刚在饮茶,听见清颜这么这么一问,差点呛着,“回姑娘话,所剩不多了。”
“哦~”清颜又问道,“都做了哪些衣裳,我看这账册上并未记录。”
“容奴婢好好想想。”杨婆子做苦思冥想状,实际神情有些飘忽不定。
“好,我也不急,杨妈妈仔细想好了再告诉我。”
清颜说完,又继续翻着账簿,对绛红说道,“咱们这里的人就是能干,这些布匹绣品什么的,都记录在脑子里,这册子是干净了,可这脑子不都得塞满了呀。绛红姐姐,咱们该和祖母提提,让祖母给他们涨涨工钱,怪辛苦的。”
“姑娘说得是。”绛红回应道,钱婆子看杨婆子紧张之色表露无遗,用脚尖踢了一下她。杨婆子恢复常态,故作镇定。
“回姑娘话,府里送三丈云锦,奴婢给老太君做了一件软毛织锦披风和乌金云袖衫。”
杨婆子的话听着并没有问题,清颜在旁做了记录,又拿过另外一本账册,问张婆子道,“府里每个月都送来五斤燕窝和五斤阿胶,一般祖母一次都服多少量?多久服用一次。”
张婆子不做多想,“燕窝是隔两天一次,一次二钱定量,阿胶倒没个定数。”
清颜一听,继续说道,“这些东西本应该在册子上有个记录,否则的话以后难以查证,既然张妈妈和杨妈妈脑子都记得这么清楚,我也不防在核对一下,劳烦大家再坐坐,等沾花姐姐回来再说。”
“奴婢这不是回来了吗?姑娘久等了。”沾花手里多了个本子。
“不妨事,管事们都辛苦了,多坐坐也算好好休息一番。”清颜瞄了一眼张婆子和杨婆子,至于钱婆子,从她一进来就没有看过她一眼。
沾花将册子翻开,一一点指给清颜看。
清颜看了将册子往张婆子两人面前一扔,“都看看吧,两位妈妈相比年纪大了,有些东西怕是都记不清了。”
杨婆子拿起那册子,上面赫然写道,软毛织锦披风需云锦一丈半和乌金云袖衫需一丈,“张妈妈也看看吧。”清颜说道。
张婆子从杨婆子手里接过册子,上面记载,一个月十五天吃燕窝,一次二钱,那么只需要三斤燕窝,而阿胶,因这秋燥厉害,这个月老太君一次都没有吃过,张婆子一惊,急忙跪了下来,“姑娘,奴婢错了。”
清颜手掌一拍茶几,反问道,“我不知你错在哪里?”
张婆子磕头道,“奴婢不该鬼迷了心窍,打了歪主意求姑娘高抬贵手,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钱婆子心里不削道,四姑娘就这么点道行,她们就顶不住了,真是无用。
“杨妈妈,你呢?”清颜不理会张婆子的求饶,又问杨婆子道。
杨婆子看了看钱婆子,只见钱婆子点点头,清颜装作没有看到。杨婆子如无其事地说道,“姑娘想必是不知道这缝制衣裳的过程和工艺,奴婢是将里料也一并用了云锦,所以才会用料也大些。”
清颜美目一眯,柳眉微皱,“那我真是不知道呢,紫玉,将老太君的披风拿来,拆开看看也无妨,省得我冤枉了杨妈妈就不美了。”
紫玉刚想应下,杨婆子打断道,“姑娘,这样恐怕不好吧,这衣裳缝好又拆怕是要冲撞老太君的,奴婢在庄子做了几十年了,老太君很信任奴婢。”
清颜微怒,“就因为杨妈妈是府里的老人了,所以我才会给妈妈一个机会,想不到妈妈还强词夺理了。”
“姑娘,这每个月的对账回事儿,以前老太君可不是这么个章法行事。”钱婆子老神在在地说道,“从老太爷买了这庄子给老太君之后,我就在这里当差了,这几十年了,可没见的老太君说我们一句,你这样,我们根本无法当差。”钱婆子连奴婢都没有说。
“哦?钱妈妈的意思是我错了?”清颜也不坐着,起身走到钱婆子面前,只见她上身金紫明纹袄子,下身黑缎长裤,头发梳得乌黑油亮,“妈妈用的头油不便宜吧?”
清颜问了个不着边际的问题。
钱婆子神色一怔,“这是我用月银买的。”
“我没有问妈妈这是哪里来的,只是觉得好闻了些,随便问问,哦,对了,钱妈妈的月银是一个月二两银子,这个头油少说也得五钱银子吧,妈妈可真舍得啊。”
钱婆子此话颇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清颜就是想让她不打自招。
“四姑娘也不必这么含沙射影地说我,我自找了老太君回话就是了。”钱婆子委屈道。
“祖母将庄子的事情交予我,钱妈妈怎得还要去烦恼祖母呢,我哪里做的不对,请钱妈妈指明。”清颜故意说道。
钱妈妈一听,拿起那茶杯,悠然自得地喝了茶,“以前每次对账都是我找了他们这些人核对好之后,再单独回了老太君的,这么多年老太君可从来没有说过我一句。”
“现在是我掌事儿,不是老太君。”清颜怒不可遏,“而且我都还没有问钱妈妈,你就这般为她们说话,莫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吧。”
“你!”钱妈妈语塞,一脸白肉红了起来,“姑娘这话说的,无凭无据,可别乱栽赃。”
“妈妈这话就不对了,妈妈一身行头怕都要超过二两银子了吧,怕不是我一个人这么想的吧。”清颜似笑非笑地说道,“到时候说到老太君哪里去,反而不美了,怎么说钱妈妈也是老人了。”
“不行,我要找老太君。”钱妈妈见状要出了回事处,只见帐子被掀了起来,“是那个要找我啊?”周妈妈扶着老太君,走了进来,清颜立其身旁。
“老太君,您可来了,奴婢,奴婢就要被冤枉死了。”钱妈妈的眼泪比戏子还流得快。
“钱婆子,你说说看,四丫头怎么冤枉你了?”老太君双眼有神锐利。
“四姑娘说奴婢贪墨了庄里的银子,奴婢发誓真的没有这么干,老太君你要相信我啊?”钱婆子还不停抹泪。
☆、第九十六章 镇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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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都说说看,刚刚四姑娘有这么说吗?”老太君望着旁边的那些人,众人摇摇头。**
老太君安慰道,“好了,我说钱婆子,你也一大把年纪了,哭得跟个什么似的,赶紧抹抹眼泪,今天你们姑娘第一次理事,我过来看看,你先坐回去。”
钱婆子看老太君来了,就想让老太君给她撑腰,哪里想老太君让她坐回去,这样自己今天不能白来一趟,于是就哭得更凶了,“太君,您要给奴婢做主啊,奴婢伺候您几十年了,哪里像今天这般没有脸面啊。”
老太君了皱眉,不再说话,清颜回禀道,“祖母,孙女儿查看了账簿,将有问题的地方询问了一番,钱妈妈那里孙女儿都还没有仔细问过。”
老太君听了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杨妈妈和张妈妈那里孙女儿也只是例行问了一下,倘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孙女儿认为要引以为戒,下次改正便可,只是现在这个样子,孙女儿不知道怎么处理。”
“你做的对。”老太君肯定道,钱婆子不干了想要作势撒泼一番,却见老太君转而对张婆子说道,“张婆子,你也起来,这样跪得怎么回话,既然你让你们姑娘高抬贵手,那你得好好说说才行?”
张婆子看看钱婆子和杨婆子,两人使劲朝她使眼色,事情已经很明显了,自己要是不说的话,还要难堪,所以迟疑了一下,还是动了嘴巴,“那些没有用完的东西,奴婢一直都是教给钱婶子,然后钱婶子出去采买的时候顺便卖掉,然后大家分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