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言重了,”司马曦伸手扶了一把简越明,“其实这次平南王和福王造反一事,多亏了庭表弟和文轩妹夫的细密计划,才没费多少气力就可以摧毁他们的阴谋。”
“那外面那些禁卫军。。。。。”简越明的担心尚未消除,简夫人是他的夫人,她如果有参与平南王的阴谋,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舅舅,不过是做个样子而已,”司马曦多了几分沉着,“之前有人和我说玉庭表弟装瘸是有阴谋,我倒是觉着有人故意要陷害庭表弟,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
话音一落,简玉欣抖了一下,没能逃过众人的眼睛,母女两个凄凄地抱在了一起,犹如万般委屈无处诉说,可已经没有人听她们说上一句话,铁证如山,即使是太夫人心中也是懊悔自己身边养了一只老虎。
“曦儿,那平南王造反真的不会牵涉到我们府里吗?”太夫人担心地问道。
“外祖母请放心,好在庭表弟数月之前便向父皇表明了忠心,他心中坦荡荡,怎么行这般事情。”司马曦的话无疑是一颗定心丸。
“你们胡说,我爹怎么可能是造反,这些银子只不过是我让他代为保管的,怎么会拿去私造兵器,你们定是搞错了,我今天才见过我爹。”简夫人仍然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父亲。
“二娘,平南王和福王乃至他们的门生都已获罪。”久久不曾开口的简玉庭这话让简夫人原本还有的一丝精气神都给抽走了,事实上平南王今早去早朝的路上便发现了不对,回府和简夫人碰上那一会儿正是要准备离开,所以根本没有心思理会简夫人。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简夫人瘫软在了地上。
清颜见状,打开了那只箱子,从里面拿出那只琉璃盒子,递给了侯夫人,重如千金烫如炙铁。
简夫人一看,连忙抱住了侯夫人的腿,“你还我印章,这是我的,是我臻儿的。”侯夫人险些站不住,好在简越明已经转了轮椅上去,从她手上接过琉璃盒子,微眯着眼睛审视了简夫人,“你要的是这个吗?”
“老爷,”简夫人伸手,却够不着。
“我给你。”简越明高高地举起,重重地往地上一扔,“锵”地一声,五彩碎片飞花四溅。
那一直都不得见的印章跳脱了出来,碎成了两瓣。
“舅舅,你大可不必这样做,”司马曦还未离开,也不知道要什么。
“茉姗,”简越明摆手,示意司马曦不要说了,他还有话同简夫人说,“除了这颗心之外,我自认为对你不薄,可你所做,无一不让人心寒,你让人给我下毒,让我瘫痪,你想要比我想象的还要都,那日你去霞光院,搜我的身,你是想要祥云黄玉吧?平南王应该有对你说过,我简府家大业大,富可敌国,所以让你拿了府里的银子吧?我忘了和你说了,你父亲他想要染指的那是圣上的东西!”
简越明的话犹如当头棒喝,简夫人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脸颊处被碎片划伤,而她毫无知觉,她哆嗦着要赤手捡起那碎了的印章,她一辈子的心血都白费了,没有这个印章,所有在简玉臻名下的产业都不能提取银子,唯一的出路便是低贱卖掉和简越明重新刻章。
“庭儿,你将那祥云黄玉让王爷带回去。”简越明交代道,唯有这样才能表示简府的忠心,战战兢兢地在皇帝的眼皮子窝囊地活了十几年,今日总算无事一身轻了。
“是,父亲,”简玉庭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黄玉并不可怕,而是那印下去的字,那是皇权的代表,整日携带在身犹如如履薄冰。
就在简玉庭将黄玉交给司马曦的时候,那如释重负的样子让他顷刻间更显了俊逸,与清颜对视的一瞬间才觉着彼此之间错过了太多的美好。
“既然如此,那本王就先回去复命了,”司马曦恭敬地接过黄玉,平南王造反,简夫人可谓是助了大力,圣上没有问责已是格外开恩,因此收回黄玉就是收回了简越明所有的差事,眼下便是名副其实的养花王爷了,而简玉庭本身的军功还在,而且这次又立了大功,更是不会被牵连到。
“恭送王爷。”屋内的人齐齐地相送,司马曦连带着禁卫军一起撤了,取回黄玉便是他的目的了。
“王爷~~~,”简玉欣呼喊,可是从窗外看过去,司马曦并未回头。
屋内只剩下两个女人的哭声,银子的去除有了消息,印章也被摧毁,还牵带出一件陈年旧事,地上的凌乱和人心的崩溃,一一述说着人生的诡变。
“全妈妈,你们带着太夫人先回屋歇着,梅儿,你也先回去,一会儿同我一起给娘请安,颜儿,府里的事情你先看着点。”简玉庭不再事事都撩下了,这档口若不插手的话,人心如何稳住,
简玉庭轻轻地握住了清颜的小手,眼底都是笑。
太夫人先起身走了,头昏昏地,犹如被打了一棍子;随后简玉庭夫妇也走了,到门口时听见简越明吩咐了护院道,“这院子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得进出。”
“是。”四个护卫应了下来,日落西山,即使是午膳无用,也不曾觉得饥饿。
西方残云,晚霞斜洒,明日整个简府便会另外一番景象了,简府如此,平南王府和福王府亦是如此。
不知原因的不止清颜,还有被关着得简夫人和简玉欣,而此时,澡居的孙落桂和简玉臻也正匆忙地从娘家赶了回来。
☆、第445章 梳 理
清颜和简玉庭刚回了丹桂苑,才用了晚膳还未放筷,就听见秋霜过来传话,说简玉臻和孙落桂在清心苑闹起来了。二人赶忙赶了过去。
到了清心苑,孙落桂刚捂着肚子轻泣,简玉臻则垂头丧气地立在她身边,这个场景好像是刚刚闹好架一般,气氛有些尴尬和烦闷。
清颜屈膝之后,垂手立着,简越明对太夫人说道,“娘,事已至此,您就听儿子的安排吧,现在也就庭儿还能管管外面的庶务,臻儿到底还小了些。”
“小什么小,都娶了媳妇的人了还小了,我就不相信了,庭儿能干的事情臻儿不能做,你放手了也许他能上手呢?”
太夫人在想着什么,为何现在还这么偏颇简玉庭,清颜百思不得其解。
“爹爹,儿媳过不了就要临盆了,难道您还要让相公整日里游手好闲吗?他可是圣上钦封的小侯爷,几次回府,我爹都对相公没有好脸色看,和儿媳的哥哥连句话都说不上,儿媳这心里实在是有些。。。。。说句不好听话,爹爹您疼大哥,也不能这样违背了圣意啊。”孙落桂仗着自己打肚子,说话也没了分寸,乍一听还有些放肆。
不过太夫人也这么认为,“桂儿说得对,咱们府里现在出了这种事情,如果玉臻能得了相爷的脸,那咱们家还能恢复往日的风光。”原来太夫人惦记着被削夺的权势。
清颜前后听了,便说道,“爹爹,儿媳能说几句话吗。”
简越明抬头看清颜,知道她一向有分寸,便示意她说话。
“儿媳今日也见了二娘屋里的东西,那些铺子如今都在二弟名下,倘若现在爹爹不让二弟料理的话,那岂不是落人话柄,连带着连累娘,说娘以大欺小,风言风语的,一传十十传百的,很快全京城的人都会知道的。”孙落桂有心要为简玉臻出头,不可能这么轻易放弃的。
清颜说完,简越明深思。
“老爷,既然颜儿都能这么说,为何你就不放手呢,庭儿还有政事,也岔不开多少时间来,不如就应了臻儿媳妇吧。”侯夫人打从知晓简玉庭并未死之后,以前那些争抢的心态便都放下来了几分。
“那好吧,”简越明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不过还得等印章重新刻好了再说吧。”没了印章,就算简玉臻有天大的本事也管理不了。
孙落桂听了,朝简越明甜甜的道谢,丝毫没有理会简玉臻那胆颤的样子,他哪里会管铺子啊,他还没有玩够呢。
此事便这样一了了,太夫人也想不到清颜和侯夫人会帮自己说话,她们走时,只怔怔地看了她们的背影。
夜里,简玉庭将事情从头至尾说给了清颜听。原来,他回来之后便开始注意福王的动静,尤其是福王去了一趟湘城之后,他便将这些事情上了折子给圣上,圣上见福王阻拦慕容锦在宁城造船一事,便起了疑心,而福王的湘城之行更加让圣上笃信了福王的意图。
而恰恰在此时,南疆暴乱,平南王居然主动请缨平乱,这不得不让简玉庭多了一个心眼,这边让常文轩上奏折要求带兵去南疆,激怒平南王,暗地里经常查出平南王竟然与福王有勾结,还暗地里私下偷偷打造兵器,只是不知道那么多的银子到头来都是简府的。
清颜细细地听,那些细节便都窜了起来,成了一个圆圈。
“应该说六年前福王和平南王就有了串谋,”简玉庭继续说道,“若不是娘子将岳父那件事情说与我听,我也不会如此留意那二人的动静,这样说来,这中间还有娘子的一份功劳呢。”简玉庭闻着清颜的发香,悠然地说道。
“那我要一个奖赏,如何?”清颜趁机讨赏了。
“嗯?”简玉庭故作了思索的样子,好奇地问道,“娘子不缺金银,不缺锦衣,还会要什么奖赏呢?难道是。。。。”炯炯的双眸打个转,锦被一盖,二人已经落入了黑暗之中,清颜哪能逃得过简玉庭的柔情攻势,没一会儿便讨饶了,连带着娇声媚语融化了简玉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