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停尸房的修道之人见过尸体后,不禁大吃一惊,这哪里是人为的,分明是被妖物吸干了精元而所导致的。
“很恨呀!被老衲抓到此妖绝不手下留情。”
“对,为祸人间的妖物我们绝不能手下留情。”皇城有着天上神仙来保护,任何妖物不可能有机会靠近的,更何况在皇城里吸食人的精元……这让他想起了那天晚上的那一幕……太子的侧妃为了保住性命,被妖化了,莫非是她?她是不死之身的妖女,皇城对于她来说来去自如,根本不用通报,想到这里,他更加肯定眼前躺着的尸体是被叶楚楚吸干了精元了。
沉默了一会儿,大家都联想到了那天晚上的事情了,那灵狐被他们打得魂飞魄散了,根本没可能在人间为祸,除非是她!
最后还是那老和尚打破了大家的思绪淡淡地说道:“真的是孽缘呀!没想到为了救她一名会害了那么多人命的,若是被三皇子知道了,他会不会后悔当初的决定。”无奈叹了口气,毕竟是十条人命呐!
因为叶楚楚的身份是太子殿下的侧妃,所以几位修道之人在老皇帝面前也不好说。
“朕吩咐你们的办的事有结果了吗?”轻咳了几声,老皇帝倚在软榻上,不断喘着粗气,他感觉到他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他们究竟什么时候能练成长生不老药,他能等的日子已经不多了。
“回皇上的话,我们几个一致认为是天帝发怒了,才会降醉于凡人,目的是为了让陛下觉醒……”
那老道士的话还没有说完,老皇帝怒瞪着说道:“朕是天命所归的真命天子……。根本就没有做错任何事……朕说得话都是圣旨,明白吗?”天帝发怒,可大可小,弄不好可能会牵连到他,他在不断回忆,自他登位一来的每一件事,慢慢回忆着,突然觉得天帝发怒是冲着他而来的,因为他不是个好皇帝。
“明白!”
纷纷跪在地上,他们知道老皇帝最注重的是长生之事,只是每次炼成的丹药都不是长生不老药,而是致命的毒药,试药的人七孔流血而死。即使又朝一日长生不老药炼成了,恐怕老皇帝已经两脚一伸了。
“你们都退下……去该做的事情,不要朕白养你们……那么多米饭!”说罢,老皇帝大声咳了几声,差点喘不过气来。
领下圣旨,几位修道之人按照圣旨上的吩咐,开坛作法,为死去的亡灵超度,只有他们知道,他们的死因是叶楚楚所为,但她介于她的身份,便隐瞒下去了,所有人都以为是天帝发怒了,才会有这次的惨剧发生。
作过法的皇城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十条人命的事情在岁月中慢慢洗涤,渐渐地被遗忘。而然,即使他们遗忘了某些事,但叶紫菀是不会忘记叶楚楚欠她的那笔血债。
她不可以坐以待毙的,叶紫菀每天除了认字外还让侍月陪她在厢房后面的小庭院内习武,有些动作不是很到位,侍月便在一旁指点一二,即使不可以马上杀了叶楚楚,起码可以保护自己,留着小命跟她一拼到底。
在侍月的指导下,叶紫菀的基本功有了很大的进展,可以跟侍月过招了,她知道她现在的水平还不能跟奸狡的叶楚楚相提并论,但她相信,功夫不负有心人。
很快便到了要用膳的时间了,整理好衣衫回到厢房里,在外人看来,她是呆在房间里的深闺妇人,自那件事后,府上的人都说太子妃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可是,只有她心里明白,其实自己实在伪装坚强,一旦对上太子殿下温柔的眼神,她的心便彻底软了下来了。
可意外的是,用膳后,老皇帝匆匆把叶紫菀和太子殿下还有叶楚楚召进宫。走出太子府,才发现雪已经下得这么大了,过目皆是白色,银装素裹,衬着门前怒放的红梅,分外妖娆。马车已经在等候,厚厚积了一层雪,唯有后面的车辙清晰。
叶紫菀很久没有这么开心,因为她感受到大自然的魅力,她满心欢喜地伸手接雪花。虽是刺骨的冰冷,却是暖到心里的,不消会儿,手便冻得通红。
侍月在后面撑伞,轻轻道:“娘娘莫要孩子心性,冻坏身子就不好了。”
侍月就是这样,外表冷冰冰,可是对她却是如姐姐一般,即使叶紫菀大了她四岁。她正打算道没事,太子殿下还没出来,等着也是无聊,可是她还没来得及说,一双如玉般白皙无暇的手就抓了她双手,紧紧包着,说不出来的温暖。叶紫菀被吓了一跳,有些愠怒,转眸一看,一身冬装,外面还披着大氅的太子殿下不知何时出来现在她身边。
他笑笑说道:“侍月说得对,孩子心性。”说罢,把叶紫菀的双手放到嘴边呵气给她取暖。叶紫菀有些不适应这么暖,想缩回,可看他认真的模样,还是乖乖任他如何。
叶紫菀细细端详着叶紫菀,这个贵为太子却愿意守她一生的少年。他站立在雪中,却让人犹如初春般温暖。他的墨发他的肩头沾了绒绒的雪花,他神情很认真,像极了他批阅奏章时的表情。他的双颊微红,想必也是冻出来的,却是白里透红,美丽不可方物。他嘴里呵着暖气,她可以闻到他嘴里好闻的薄荷香味,混合着他身上的梅花香。她竟然一时痴了,因为离歌笑也曾这样过。
突然一道炯炯的目光射来,她打了个激灵。叶楚楚自从狩猎回来后就只穿红衣和白衣。她此时就一袭白衣翩翩,站在院内,远远看着站在门前的他们,眉目清冷,没了往日的朝气,叶紫菀知道,她正在一步步被妖化,自己的阳气必受折损。她心里一定咒了她千百回吧!此时,叶紫菀对她笑了笑,却掩盖不住苦涩。
不知是怕什么,叶紫菀反射性地缩回手,自己撮了撮,笑道:“暖和多了!我们赶紧走吧!”太子殿下依旧宠溺地笑笑说道:“好,都依你。”说罢,拉起她的手踏上了打头的马车,而叶楚楚独自一人坐到了后面一辆。
马车虽稳,可叶紫菀却不知为何有点想呕,紧紧皱眉,难受得紧。
太子殿下赶紧拍拍叶紫菀的背,打趣道:“莫不是怀了小殿下吧!”
叶紫菀无奈白他一眼,真会开玩笑。他跟她只是同床,从来都没有做过夫妻之事,腹中何来小殿下。
太子殿下见状正色道:“好啦,不逗你了。还难受么?还难受要不我让马夫送你回去吧!”叶紫菀摇摇头,艰难道:“父……父皇怕是宣的就是……我。”
“为什么?”
叶紫菀苦笑摇头,太子殿下那时还在昏迷,当然不知道她抱着离歌笑还和他亲吻,可是那时在场的所有人都是看见的。堂堂太子妃做如此不伦之事,是皇家的大耻,看来此行凶多吉少。
☆、第四十二章 有惊无险
不到半个时辰便到了皇宫,老皇帝身边的司事太监郑公公带着他们去老皇帝的寝殿。一路上,不少宫女宫人对叶紫菀投来诧异的目光,而太子殿下已经有所察觉。
但是他依旧握紧叶紫菀的手,不动声色地无视过去,她竟有些感动。她用余光瞥瞥叶楚楚,她似乎察觉到了,回眸对她一笑,魅惑之极,她用传音术对她说:“姐姐,可要小心啊!”明明是关怀之语,被她说来却极是针锋相对。她冷笑一声,微微点头,也算是回复。
不一会儿,郑公公便把他们带到了,看着这雕梁画栋富丽堂皇奢华至极的宫殿,叶紫菀不免有些紧张。
太子殿下在叶紫菀耳畔轻道:“没事的,一切都会好的,别紧张。”
听着还没有明白过来的安慰,叶紫菀心依旧没有安定下来,太子殿下,还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吧!尽管她有不死之身,可是却要让太子殿下蒙羞,他待她至此,她却这样回报他,至他于何地呢?她低头,披在肩上的青丝滑落,盖住叶紫菀的所有表情:“对不起。”太子殿下先是一愣,而后依旧笑得温柔说道:“你我之间没有对不起之说。紫菀,不论你做什么,哪怕是对我不利,我也会原谅你。”
这下轮到叶紫菀愣住了,她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华子渊平生只爱叶紫菀一人。”
叶紫菀心头一暖,她和太子殿下相处的这一年中,他不知说了多少遍他此生只爱她一人,可是他今天说的这次却险些让她落泪,不知为何。
凤凰于飞,翙翙其羽,此生与此无缘。
叶楚楚缓缓踱了过来,睨了叶紫菀一眼,眼中是无尽的寒意,整个人冷然森森让她不寒而栗。传召的太监一声:“宣太子,太子正妃,太子侧妃入宫觐见——”
太子殿下握着叶紫菀的手,从容地走上一阶一阶汉白玉阶,她从未见过他有如现在般王者霸气,衣诀飞扬,何其飒飒,精致的侧脸还有从容的笑容。
进了正殿,绕到偏殿,老皇帝半死不活地躺在榻上,周遭是一新晋十七八岁的嫔妃给他剥葡萄,另一二十来岁的宠妃给他喂葡萄,叶紫菀突然有种想呕的欲望。而一袭青衣闯入叶紫菀的视线,顺着那青衣寻去,站在老皇帝身旁岿然不动的,便是三殿下,华子烟。他那双平时迷死人不偿命的桃花眼此时却是极其复杂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