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之夜,他的太子妃竟然如此对待他,叫他情何以堪呀!拿起几坛上好的女儿红,独自来到了书房内,杯杯苦酒灌下肚,他的太子妃竟然说不会爱他,他当初的选择是不是错了,不,他是堂堂的太子殿下,未来的国君,她一定会爱上自己的,只是时间的问题,只要她在自己身边一天,他相信冥冥中注定的缘份让他们相遇了,必定会有更加好的结局,他会等,无论多久,直到天荒地老为止!
太子殿下也不知道喝了多久的酒,迷迷糊糊醉倒在地上了。
那天太子殿下脸色很难看很难看,叶紫菀并没有看到,但是第二天听宫人们说太子殿下脸色铁青地走出来然后自己睡到书房了。
叶紫菀的心安定下来,但是又不敢贸然叫离歌笑来接她,宫人们说皇上心血来潮想练什么长生药,召集了天下一大堆道士法师聚在宫内专门为他们建的“长生观”中。而叶紫菀第一次见到上官紫宸,也是在长生观内,叶紫菀随太子殿下进宫请安,恰逢皇上在观内听座,于是跟着一道来了这长生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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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上官紫宸
长生观内的道士法师不比那些江湖术士,都是经过层层的选批才进入宫中,叶紫菀大约估计了一下,有三十余人。最老的是一位和尚,据说他已快圆寂成仙,已是一百十一岁的高龄,本来不愿出山,皇上在山外叩了一夜的响头他才出山助圣。叶紫菀不免冷笑,若真快成仙,哪还管得了这凡尘俗世。而最年轻的,就是上官紫宸,今年刚满二十。
他随其他人向他们行礼,太子殿下想必也注意到他,问他叫什么。
“上官紫宸。”
很好听的声音,很好听的名字,虽然叶紫菀总觉得有点女气,但是他人长得却是不差的。仙风道骨,气质出群,眉目如画,只是脸有点苍白,不过这并不影响他的俊美。
他见到叶紫菀别有用意地笑了一下,他开口道:“听闻新晋太子妃绝色倾城,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殿下好福气。”
太子殿下的口气却是很不舒服:“没想到上官公子仙风道骨,还念着这人间色相不成?”
上官紫宸并没有生气,低眉敛目道:“在下一心向道,早已将红尘看破,儿女情长与我已是无干。只是娘娘似乎……”他再看向叶紫菀时,已是悲悯。
太子殿下追问道:“如何?”
上官紫宸云淡风轻地笑笑道:“娘娘吉人自有天相,乃是旺夫之运。”
叶紫菀没好气地心里骂道:旺夫你奶奶个鬼!
听他们讲佛讲道甚是无趣,叶紫菀编了借口逃了出来。走在汉白玉的台阶上,叶紫菀心神不定。忽的背后有人唤她,她转头一看,是上官紫宸。
上官紫宸追了上来请安道:“参见娘娘,娘娘金安。”虽是小跑过来,却依旧温和如玉,气息平稳。
叶紫菀转身问道:“不知上官公子有何贵干?”
上官紫宸不说话凝神盯着叶紫菀,良久,她身旁的婢女不耐烦了,插嘴道:“道士,就算我家娘娘好看,你这么明目张胆,也太不把太子殿下放眼里了!”
叶紫菀示意她噤声,但她的耐心也是有限的,又复述道:“不知上官公子有何贵干?”
上官紫宸这才慢悠悠道:“娘娘……是不是儿时满月给一位道士算过命?”
叶紫菀心里一惊,他怎么知道?!叶紫菀静了静心神道:“不错,那又如何?”
“敢问那道士是否说娘娘若待在帝都不出十八必……”
上官紫宸最后一个字没有说出来,可叶紫菀知道,他要说的是死字。那又如何,阎王要她三更死,不能留人到五更,生死有命,不是吗?如果还有来生,她宁愿是平平凡凡的人,不是大户人家的什么千金小姐,如果还有来生,她跟离歌笑还会相遇吗?如果真的有如果,会有那么多身不由己的事情吗?
叶紫菀轻笑道:“上官公子果然不负‘清风道骨日半仙’之称。”
上官紫宸眼睛像一潭清水,很清澈很清澈,倒映出叶紫菀有点僵掉的面庞,他缓缓道:“娘娘将生死看得如此之开,可曾想过心系娘娘之人的感受?”
叶紫菀身躯一震。难道他知道她跟离歌笑的事情,不可能的,他顶多可以看出她是个有心上人的人。
上官紫宸却不管叶紫菀,继续道:“纵然不会长相厮守,但是人生须臾几十年,快乐时光能过一天是一天,若是无谓做困兽之斗,困住了娘娘,也困住了心系娘娘之人。娘娘如此聪慧,又怎会看不透这个道理呢?”
上官紫宸的一番话让叶紫菀的脑袋嗡的一声炸开了,血肉模糊。他跟她的这番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能预测到未来发生的事情或是他对她跟离歌笑的事情多多少少有点了解。
“那么,按照上官公子的意思,我要勇敢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吗?”对于她跟离歌笑的事情,她不敢跟任何人说,他是快要飞仙的灵狐,要是被宫里的那群修道之人发现他的行踪,必定给他带来杀身之祸,目前,她只能见一步走一步了,不然连她自己的心里也没有底。
“不然呢?你要记住,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面对着叶紫菀,让上官紫宸想了很多年前的某件事,她跟她有着太多的相同点了,如今,已经是物是人非了。
☆、第二十一章 紫菀省亲
叶紫菀不记得她是怎样回到太子府的,她只记得上官紫宸说完这番话时她就失去了知觉。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有离歌笑,有他爽朗的笑声,美味的饭菜,好看的眉眼,混账的话语。
在梦里他笑着说:“紫菀,我要娶你。”叶紫菀不知道这是不是梦里的承诺算不算承诺,但她很开心,以至于笑着笑着醒了过来。
一醒来便是明黄色的帐顶,床边焦急坐着的是太子殿下,他哑声问道:“你终于醒了。”
叶紫菀的头疼得厉害,摇摇道:“我睡了几天?”
“三天。”
三天啊……
叶紫菀又问道:“上官紫宸呢?”
一提到他,太子殿下脸色明显难看下来:“他让你昏了这么久,自是被关入天牢了。”
叶紫菀紧紧皱眉道:“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这么意气用事,他功力之高深,区区天牢困得住他?再说是我自己身子弱,不管他的事,不要迁怒他人,莫要取闹了罢。”
叶紫菀明显感到他愣住了,她疑惑地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才回过神来,满脸欣喜,抓住叶紫菀手道:“不知为何,听你说这话心里感觉好舒服。”看来他的太子妃的眼中还是有他的,也在乎他的感受,值得高兴的。
这下轮到叶紫菀愣住了,他或许感觉她愣住了,才知握住了她的手,连忙松开。
叶紫菀摆摆手道:“不碍事的,以后在旁人还不是要这般。”
他眼中笑意有多增一分,他的太子妃现在对她的态度跟以往的不一样了,夺取芳心指日可待了。
叶紫菀仔细思量斟酌上官紫宸的话,觉得甚是有道理,人生在世,不就是为了和所爱之人一起度过这茫茫几十年?那些个牵绊说到底与她何干?叶紫菀不过是代替叶楚楚进宫的替代品,她若走了,不是还有个叶楚楚,她又何必自作多情心心念念?
当下叶紫菀便决定要离歌笑来接她,只是她还未跟他说,按照本朝的规矩,过了门进了皇家的女子,是要头一月回去省亲的。于是叶紫菀忙着置备礼物,腾不出身来,只是吩咐侍婢准备一下回府的礼物,她给夫人带了天山雪莲和高丽山参,她的病情有所好转,还是很虚弱,还是多补补好;给叶建成带了西域进贡的桑茶,他虽对叶紫菀冷情,她却不能无义,毕竟他是给了她生命的亲生父亲;给叶楚楚带了天竺蚕丝织的罗裙,一个姑娘家到了这年纪,总归爱美。
若她能料到之后的事,就会很不得把大梁国的老祖宗从地里刨出来痛骂怎么会有这样的规矩。
三天后,一袭玄金色锦袍加身的华子渊挽着被繁重太子妃服饰压得喘不过气来的叶紫菀踏进了丞相府的大门。叶建成还有叶楚楚还有一干人等全部涌了出来行礼,太子殿下正经起来倒是很有太子风范,点头致意,扶起叶建成嘘寒问暖。
叶建成这把老骨头自是感激涕零,叶紫菀别过头没有看他,看向了他身后的叶楚楚。叶楚楚今日青绿玉萝小衫,十分娇俏,她此时脸红的惹人喜爱。太子殿下似乎注意到她脸红,关心地问道:“小姨子,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听到太子殿下的声音,叶楚楚更是娇羞道:“今日天气有点热了,有些不适应,谢谢殿下挂心了。”原来传说中的太子殿下比她想象中更加……小时候见过他,跟现在风度翩翩的美公子简直就是两个人,不经意看到他摄魂般的桃花眼,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叶紫菀知道那天气热就是放屁,她不叫姐夫叫殿下可见一斑了。太子殿下倒也没有说些什么,嘱咐她了几句。叶紫菀随太子殿下见过叶建成和叶楚楚,便去探望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