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温袅点点头,等着秦遇之继续说下去。
“还有一点是和菡萏自己的失娱有关。我早上起来时看见你留在床边的衣服,也就是菡萏穿的那一件。所以她进来后我第一反应是你,但接著又想,你既然已经沐浴换衣,怎么还会穿这一件,早加上之前发觉的不对,便猜到眼前这个可能不是你,而是换了香让我产生错觉的菡萏。而菡萏的却失误在于,想法设法的弄到你今天本来要穿的衣服,却忘了下雨你会换掉。”
听到这里,温袅喝完汤,抬眸看着秦遇之,唇畔有一点笑意,“那你最后怎么发现不是我的?”
秦遇之也笑,隔着桌子捏了捏她的脸,桃眉揶揄笑道,“最后会发现,是因为菡萏张口闭口唤的都是‘夫君’。这称呼你如今可少有喊的,我记得之前你对我有意见时倒是常用。”
这一句说完,温袅忍不住笑了一声,而后水眸漾漾看着秦遇之,笑容浅浅波动,被烛光映的极为晃眼。
秦遇之看的心头微跳,坐了过去,抬手将温袅抱在怀里,呼口气道,“是不是还好我不笨?不然着了她的道,你就早不会理我了?”
温袅笑,没有说话,只是反手抱了他,在他怀中似是微微点了点头。
别样朱门 「转」 第九章 菡萏诱主(三)
将菡萏在偏房关了一夜,次日一早,温袅趁着请安的事便将菡萏带到了王嫣处。
彼时,各房女眷都在,包括李妙灵和绮兰,见温袅带了菡萏进来,本都是没有在意的,以为是秦遇之临时将菡萏拨给温袅使唤。可当看见菡萏低着头跪在厅堂中间时,众人为才奇怪的把目光投了过来。
在众人视线中,温袅含笑坐在自已的位置上,先是就擅自将人带来的事同王嫣告罪一声,方才把菡萏诱主的事淡淡说了一遍。
她特定选在这个时候把事情说出来,便是告知众人,她若身为五少夫人一日,便不可能让秦遇之身边再多一个女人。
温袅话毕,屋中各人俱是神态各异,有瞅着菡萏一脸鄙夷的,亦有惋惜的;有看着温袅同情的,也有嘲笑的,总之各人心中一种想法。
高座之上的王嫣依旧一脸淡色,在温袅印象中,似是什么事都不会让她慌乱半分,这点很是让人佩服。
“菡萏,身为丫鬟就要有身为丫鬟的自觉。妄图诱主上位,你可曾掂量过自己的斤两?”王嫣拨弄着手边茶盏,眉目温淡,但语气却是偏向温袅的。
菡萏跪在地上,情知自已躲不过责罚,便也不辩解,只是磕头认错。
瞧着菡萏的样子,王嫣难得的露出一丝惋惜。毕竟菡萏是自已挑给秦遇之的人,不是没有想过让秦遇之一日收作偏房,但自己那儿子虽然看起来随意的很,偏又是个由不得别人做主的主儿,如今有了温袅,更是不会看上其他人,自然让菡萏做通房的事是不用再提了。
听到王嫣的话,菡萏似是有些意外,大约是没想到她如今也反对自己被收入房,便只抿了唇低头不答。
看着菡萏的摸样,王嫣微微敛了敛眸,却是问她,“你那能使人产生幻觉的香片是哪里来的?
王嫣就是王嫣,一问便点在重要的一点上。
温袅之前隐隐觉得有什么没有问菡萏的,却一直没想起来,此时听到王嫣这话,才恍然明白是这有问题的香的来源。
王嫣的问话让菡萏忽的抬起头来,眸中有什么闪了闪,却低声答道,“奴婢不敢说。”
“说吧。都已经如此了,你也无需再为他人隐瞒了。”王嫣语气仍是平和,却自有让人动神的威信。
菡萏垂了眸,复又抬起,缓缓移目,至一人身上停住,然后再看向王嫣,一字一句道,“是四少夫人给奴婢的。”
一言出,众人怔住,范千月亦是一怔,直了身欲要说些什么,却被温袅插了口,“菡萏,事已至此,你也别想着拖什么人垫背了。”
温袅的话对范千月的维护之意清晰可见,不止其他人,连范千月都诧异万分。之前温袅还因为她和秦遇之冷战,如今帮衬又是如何?
其他人不好开口,唯有菡萏侧面看了温袅,眼神复杂,而后像是决定了什么般,忽的对王嫣道,“大夫人,奴婢还有一事要说。”
王嫣着她,微一点头。“说吧。”
菡萏咬咬唇,迟疑了片刻,终是开口,“奴婢之所以这次如此大胆,是见五少夫人和五少爷感情不好,而五少爷身边又没个可心的人,所以才擅作主张。”
这话一出,绮兰轻笑了一声,娆声道,“你这丫鬟撒谎也不会,五少爷和五少夫人感情甚笃,这点可是有目共睹的。”
菡萏兀自倔强,眼神坚持,“回兰姨娘,这些都是做出来的,事到如今,五少夫人和五少爷都还未圆房!”
如果说之前的话让众人惊讶的话,这一句确确实实让所有人都如被什么重重敲了一下,震惊无比。就连一直向着温袅的王嫣,此刻也拿眼看了看她,温袅的目中有怀疑缓缓浮出。
温袅亦是心惊。这种事本只有他们自已知道,却不知这菡萏是如何知晓的。
心中电念飞转,她想起前日菡萏来传话的时候,想来,应该是那时候听韵无心而言被她听了个正着。也难怪她一直也算安分,怎的会忽然做出诱主的事情来。
满目寂静,王嫣只是看着她,不说话。一旁的李妙灵见状,微微咳嗽了两声,出声角围,“没有的事不能乱说。五少夫人,你说可是?”
李妙灵的话一问,温袅更能感觉投射到自已寻上的视线重的跟压了石头似的,挪不得身。
虽然她平日里对任何事也算是镇定,唯独这一点,她着实不知道当王嫣问起该如何回答。而且,王嫣又是一个多么精明的人,怕是骗也不能骗住她。
“这种事情,夫人怎么好回答?”正在温袅犹豫不决是该实话实说还是该骗一回的时候,屋外传来一道爽朗带笑的声音,接着,秦遇之修挺的身影便出现在屋中,黑眸扫过满屋女眷,径直走到温袅身边。
“你怎么来了?”乍然看见秦遇之,其他人俱是愕然,唯有王嫣稍稍皱眉,方出声问到。
秦遇之淡笑,俯身拉了温袅的手,而后侧头对王嫣说到,“今日儿子回来的早,便想带阿袅出去逛逛。又想起要审菡萏的事儿,就来看看。还好今天儿子来了,不然被这丫鬟胡言乱语糊弄而去,岂不娱了阿袅?”
秦遇之的话虽然不明显,但已经暗示了菡萏说的是假的,李妙灵微微一笑,靠了回去,王嫣则看着他二人,又看看菡萏,似在斟酌。
菡萏既然说出了这件事,自然是要坚持下去的,见王嫣犹豫着想着有机会,便直了身子,看着秦遇之哀怨道,“五少爷,奴婢知道您待五少夫人好,可这种事明明是没有的,您和她只有夫妻之名啊!”
闻言,秦遇之黑眸微沉。一直觉得菡萏是个聪明的人,今天却觉得她蠢笨的厉害,“谁告诉你没有圆房的?别人不知道,成亲当日的元帕,大娘可是亲自过目的。”
这话一出,王嫣忆赴那遭,也跟着颔首,似是有些相信了。
这下,菡萏急了,双目瞪大,急急说到,“大夫人,五少夫人嫁过来大半年都没有动静,若不是其他原因,便就是五少爷和五少夫人根本没有圆房!”
“谁说大半年没有动静便是没有圆房?”出言及驳的竟是陈菱悦。
温袅诧异看去,见陈菱悦一手覆在自己腹上,两眼微眯着看着菡萏,满是不悦。她还奇怪陈菱悦怎么会突然替自已说话,现在瞧来,怕是菡萏无意戳中她的痛事,她才会忍不住出口的。
视线微低去看她的肚子,温袅无声的笑了。大半年算什么,陈菱悦那可是两年才怀上一胎,实打实的证据摆在眼前,王嫣她们还会怀疑什么。
果不其然,陈菱悦话落之后,王嫣也瞧了瞧她肚子,而后看向秦遇之和温袅二人,神色沉静中透着一股子了然,却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摆手道,“既然你们还要出去,便先走吧。”
秦遇之应了声,握了温袅的手拉她起身,又朝王嫣微行了礼,方一起离开。
两个人刚踏出屋门,便听见身后王嫣静静的声音说到,“将菡萏拖下去杖责十五,逐出府去。
一朝私欲,半生不安。
怕是菡萏在做这件事时,没想到最后会落得这么一个下场。
而心心念念服侍了多年的主子,终究只能是主子,并且从今以后自己再也没有机会服侍他。
秦遇之带着温袅在大街上闹逛,可不知道是不是菡萏的原因,温袅一路上都闷闷不乐,说话也是一字两字再不多言。
看出温袅心不在焉,秦遇之有意让她开心,便带着她去了润玉铺。
若是换做之前,或是今日之后,被带到润玉铺,温袅倒是有心情挑一点东西,可今天实在是提不起兴致,看什么都没有心情。
秦遇之不是没看出来,却仍是拽着她看看这个,赏赏那个。知道秦遇之的用意,温袅虽实在无心,但还是不忍拂了他的好意,随意挑了几样看起来不错又不算很贵的东西。
见温袅桃完,知道她步半是随意点的,之后也不一定会要,但他还是欢欢喜喜付了钱,领着温袅又四处走走,方才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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