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秦晏之或许也没想到温袅这么“经夸”,不仅大方认了他的话,还巧笑倩兮的说她向来都是这样“艳若桃花”。故而,秦晏之一时也没回话,只是眼睁睁看着温袅对他笑着点了下头,脚下不急不慢地就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晴空之中,光轮西移,橙热光线从温袅肩后垂落的墨发上流泻下来,远远看去,几分光色,几分媚雅。
看着温袅袅袅离开的背影,秦晏之“哗啦”一声再度打开了扇子,摇了两下,却是忽而轻挑一笑,淡淡吐出两个字,“有趣。”
………………………………………………
摆脱秦晏之后温袅是不敢在外面再慢慢晃荡了的,谁知她会不会一个运气爆发,再碰上第二个秦晏之呢。
好在温袅的“好运气”注定不能一天用光,绕了半天的回廊水榭,她终是安然的回到了自家院子。刚一进门,正遇见听澜端着刚洗净的茶壶茶杯朝里屋走去。她眯了眯眼,刚要问什么,听澜似是已然知道她的想法先开口回答了,“五少爷回来了。”
哟,这天不还亮着么,回来的真早。
温袅在心里诽谤了一句,一时也懒得进去,点了点头“嗯”了声,就准备转身朝另一边走去。可这脚刚刚抬起,还没来得及进行下一步的落地动作,就又被听澜的一句话拉了回来。
“五少夫人您要往哪儿去?五少爷等您了半天呢。”
别样朱门 「起」 第十一章 所谓夫君(一)
头疼啊头疼!
果然都是兄弟么,一个个都不让人消停!
温袅无奈叹了声,很想当做没听到直接奔到客房去,但在听澜如此诚挚纯真的目光下,温袅拉不回自己良心的呼唤,只得缓慢的转回身来,脚步迟钝的往里屋走去。
说来,她并不是因为多么讨厌秦遇之而不想见到他,只是觉得两个可以称得上还是陌生人的人,一边互相叫着“夫君”“夫人”,一边大眼瞪小眼比着谁更惜字如银沉默是金简直是件比陪聊更无趣更想让人睡觉的事。
极不情愿地走到卧房门口,温袅刚要进去,却见经常跟在秦遇之身边的随侍北城从另一边的回廊走来,她脚步下意识的一顿,刚好北城也看见了她,朝她弯身行了礼,道,“五少夫人,五少爷此时在听风阁。”
好吧,她本是指望北城有事找秦遇之,然后她就不用进去了。此时听见北城的话,她很后悔刚才为什么不装作没看见他直接进屋得了。
听风阁是秦遇之院里的一座两层小阁楼,穿过后院的月洞门就可以到。一楼为秦遇之的书房,温袅几乎没有进去过;二楼则是四面大开,除开四周卷起的藤帘外,并无其他遮挡。于栏杆边远目眺望,可以看到大半个秦府,是个绝佳的休憩观景之处。
从听风阁外侧楼梯上了二楼,温袅一眼看到的并不是正主秦遇之,而是他身边的侍女菡萏。菡萏穿着一件粉绿色的半臂,俏盈盈立在那儿,鲜嫩的颜色衬得她本就秀美的脸蛋愈发娇嫩,而她右手握着一把蒲扇,捏着兰花指上下缓缓挥着,给她身侧的人打着风。从温袅的角度可以看见她半低着头,似乎讲着什么趣事儿,唇角的笑掩都掩不掉。
温袅在原地站着,正在考虑要不要去打扰菡萏的好兴致,却听见一旁缠金架子上那只名叫多多的鹦鹉吊着嗓子叫到,“来人啦!来人啦!”
被多多的声音一吵,菡萏连连转过身来,目光同温袅的视线一撞,有一丝怪异神色闪过她眼底,而后同平时一般,弯身行礼,“五少夫人。”
温袅淡淡颔首,刚想开口说什么,却被一道醇然低雅的声音给抢了先,“夫人同六弟聊的可好?”
顺着声音,温袅微眯了眼,看向菡萏身后。
斜阳光染下,一名年轻男子正仰躺在摇椅之上,双腿伸长交叠,右手放在腹前,左手则时不时从身旁的小碟子里拾起几颗花生米放进嘴里。阳光从一旁照了进来,随着摇椅的晃动描摹过他清俊的面容,从闭着的双眸掠过挺直的鼻梁,最后落在微微挑起的唇上,从温袅的角度看去,当真是三分悠然,三分惬意,三分舒适,还有一分说不上来的慵懒。
“聊的再好也比不上五少爷坐享美人福来的舒服。”
瞧瞧,瞧瞧!晃着摇椅,吃着零嘴,还有美人在一旁添香送风,这等待遇,比她陪坐陪聊担惊受怕结还被风流子中途拦下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听到温袅的回答,秦遇之嘴角笑意不减,闭着的眼眸缓缓睁开。纤长墨睫之下,那一双眼深渊若潭,浮着些漫不经心的笑,又蕴了那细碎的光,一面明耀耀的似乎能引去所有目光,一面又懒散的仿佛断了所有注视。
“菡萏,再去取些来。”睁开眼后,秦遇之没有马上同温袅说话,而是晃着摇椅,左手指了指身边不知何时空着的碟子,对菡萏说到。
菡萏应了一声,过来取了空碟子,转身下了楼。
看着菡萏走了,秦遇之才将目光移回温袅身上,视线随着身下摇椅的晃动从上至下,再从下至上,如此几个来回后,他才伸腿踏地止住摇椅,而后大大的伸了个懒腰,坐起身子看着她道,“我怎么总觉得夫人刚才的话带着点其他的味道?”
温袅轻哼一声,反应地也快,“反正不是醋味。”
闻言,秦遇之似是静了须臾,而后突然笑出了声,双手也跟着连连拍掌,清脆响亮,似乎被温袅的回答逗得极为开心,“哎呀呀,我今天才发现我这位夫人是如此可爱!”
温袅也笑,“祝贺你发现的不算太晚。”
这回,秦遇之连静都不静片刻,直接笑倒在摇椅上,让温袅几度怀疑他会不会笑断气,却又被他如此张扬的笑态晃的眼角跟着跳。
别样朱门 「起」 第十二章 所谓夫君(二)
秦遇之一个人跟被点了笑穴是似的笑了许久,终是有了个消停。苦了温袅在一旁站了半天,就等他一个正常。
“你找我是为了何事?”不再同他拐弯抹角,温袅开门见山的问到。
听到温袅的话,秦遇之摇晃的动作慢慢停了,方才张扬的笑也一瞬迷离。他扬着眸色如墨的眼看了温袅片刻,而后轻声一笑,又坐直了身体,“夫人不是要为夫陪着归宁么?”
懒洋洋的语调,拖长的尾音,温袅明明听清了,却下意识的问了遍,“什么?”
秦遇之斜眸看她,眼神里的懒散仿佛衍生出一丝嘲讽,“大娘派人叫我回来,说是明日是你归宁之日。我这为人夫君做人女婿的,怎么能不操心操心呢?你说是吧。”
温袅似是愣了一会儿,才恍然明悟过来。
敢情这秦遇之误以为王嫣将他叫回来是出自她的“软磨硬施”啊。
拜托!这秦府中最不想归宁的就是她好吧!
她这个假冒的温袅,怎么敢去见非假冒的温袅父母啊……
“怎么?我既已回来,夫人是否该同我仔细商量商量明日归宁之事?”“仔细商量”四个字故意被咬的很重。
听见秦遇之这番话,温袅倏然来了怒气,却还没来得及发出来,就见秦遇之似是百无聊赖的低头玩弄起手上的扳指来。
扳指……
温袅微微眯了眼,一目不瞬的看着秦遇之手指上套着的那枚玉扳指,眼中含着思索。
她如果记得没错,这扳指的作用其实是在射箭拉弓时防止大拇指被箭割伤。而这秦遇之戴了扳指,说明他会射箭,也就从另一方面表明了他可能会武。就这副花架子和懒散模样,居然还会武?这着实让温袅感到神奇。
在温袅暗自揣测之时,菡萏已经端着满满一碟花生米回来了。她见温袅还站在原处,便从角落里搬来一张漆木长椅放在秦遇之身旁,又替他两人倒上凉茶,方对温袅说,“五少夫人请坐。”
温袅看了已经开吃的秦遇之一眼,也不推辞,径直坐了过去,很自觉的将小碟子拿了过来,拾起一颗花生米就往嘴里送去。
似是没料到温袅这么主动,菡萏微张了嘴下意识地看向秦遇之,见后者并没有露出任何的不悦,又念及温袅亦是自己的主子,便闭了嘴退到一边。
秦遇之含着似笑非笑的神情看着温袅悠然自得地吃着花生米,喝着凉茶,若是将她身下的长椅换做躺椅,那便和自己一个样了。
仿佛没感受到秦遇之注视的目光,温袅大口喝茶,大口吃东西,愤愤地想着,同样是人,凭什么好吃好喝还比她舒服自在!
就这样彼此安静的呆了一会儿,直到温袅把茶喝完,她才一字一句地开口说到,“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我只想告诉你,归宁这件事并不是我提出来的。”
话毕,秦遇之不置可否的转着手中的茶杯,侧脸被阳光晕出一层光染。
温袅侧眼看着他,见他没有反应,不知怎的有些不耐烦,便拍了拍手站了起来,几步朝外面又去。
菡萏见状,虽然有一丝窃喜,但还是出于下人身份假装开口挽留,“五少夫人!”
温袅的步子真的顿了一顿,却是头也不回地说到,“在家随父,出嫁从夫。你要知道,我既已嫁你,必然是以你为主。你若是不想去,明日我们就不回去。”说完,温袅就缓步下了楼梯,不急不缓的脚步声在一时空寂的空间里清晰的落入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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