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终了,锦瑟放下怀中琵琶,轻柔开口,“不知阿瑶可否记得琴艺,当日妹妹一曲《红颜叹》,当真是此曲只因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啊。”
“天瑶不记得了。”她含笑回了句,状似无意。目光却略带茫然的飘向窗外,她十分确定,这个地方她一定来过。
锦瑟摇头失笑,又道,“妹妹当日躲在我这里等心上人之时,可是每日都要弹上一曲,幽幽怨怨的,听得我都心疼呢。如今忘了也好。”
天瑶对于过去并不执着,只是淡淡回以一笑,情绪没有丝毫波澜。反倒是一旁南宫漠,状似若有所思。锦瑟口中的‘心上人’所指又是何人呢?听闻,在景康帝还是太子之时,瑶妃便已是他的正妃,若非沈家满门抄斩,如今,她也该是名正言顺的皇后了。
“南宫大人与这位小公子为何都不动筷?难道是嫌弃我春风楼的菜色不可口?”锦瑟掩唇而笑,起身来到南宫漠身旁,玉手握上白玉酒壶,为他斟满一杯,又为自己斟了一杯酒渖。
“锦瑟敬南宫大人一杯,祝大人官运亨通,更进一步。”锦瑟柔软的身体整个贴靠在南宫漠身上,仰头先干为敬。
君宁唇角扬笑,指尖随意把玩着面前的茶盏,淡声开口,“南宫丞相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更进一步……难道是要封王赐爵不成?”
顿时,南宫漠只觉手中酒杯有千斤重,锦瑟本不过一句冠冕堂皇的客套说辞,但听在皇家人耳中,可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儿了。“殿下……豪”
君宁含笑摊开手掌,阻止了他接下来的话。“南宫丞相无需紧张,本王不过随口一句玩笑而已。”
“这位小公子的玩笑,当真是吓坏了奴家呢。”锦瑟巧笑嫣然,不着痕迹的打破僵持的局面。天瑶的身份她只是知晓的,而这个自称本王,面庞冷峻的孩子,亦不难猜出起身份。
“宁儿,难得出来一次,还板着脸子,扰了南宫丞相的兴致,可就是我们母子的不是了。”天瑶微微一笑,莲步轻移来到君宁身边。拿起银筷夹了些素菜放入君宁碟中,“今日南宫丞相做东,天瑶便不客气了。”
“微臣惶恐。”南宫漠拱手回了句,额上竟沁出一层细密的薄汗,也不知是忐忑还是紧张。总之,在天瑶面前,他所有的气场都被压了下来,甚至呼吸都放的缓慢了。
天瑶十分随意,吃吃喝喝,赏花赏景,直至深夜。君宁安静的坐在一旁,月上中天,他几乎可以想象他老子此时的脸子应该有多难看了。
“天色已晚,宁儿,我们回吧。”天瑶含笑俯身,告辞了锦瑟与南宫漠二人。她倒是觉得自己有些不解风情了,想必春风楼的头牌自是一夜千金的,她耽误了人家大半个夜晚,也不知是不是要付费的。
二人走出春风楼,天瑶正想着难得出来一趟,是不是要去其他地方再逛上一逛,抬眸便看到了春风楼外停靠的马车,这马车也称不上华丽,只是赶车的车夫着实金贵了些,御林军统领赤焰,而能让赤焰充当车夫的,车内所坐何人,可想而知。
“奴才恭迎夫人与少爷回去,爷在车中已等候多时。”赤焰拱手上前道。
天瑶尴尬的轻咳了两声,只见君宁已率先做到了马车前,悠哉的晃着小腿,显然不想进去挨骂。
“夫人,请。”赤焰恭敬的又道。
天瑶咬了咬牙,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想至此,一挑车帘,钻了进去。
车内的布置十分简单,柔软的狐裘铺散在车内,极是温暖,楚琰懒散的靠在角落,正认真的翻看着手中的书册,连翻书的姿态与君宁那凑小子都如出一辙的。
天瑶也不出声,悄悄在他对面坐下,扯了貂绒披风搭在身上,半眯起眸子假寐。马车摇摇晃晃的开始前行,对面的男子终于开口打破了沉寂。“瑶儿没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天瑶微嘟起红唇道,“不就是出宫玩玩,难道皇上还要治我死罪不成!”即便心虚,也要装出一副底气十足的摸样。
当暗卫回报,天瑶母子随南宫漠一同进入春风楼时,他顿时怒火上涌,只想着此番定要好好教训她才是。当她真的在眼前,一副娇柔的摸样,明眸闪烁,比天上的星子还要璀璨,心中只觉温暖庆幸,什么怒气怒火,统统抛到了脑后。
楚琰失笑,出乎意料的伸手将她捞入了怀中。修长的指尖在她柔软的唇片上来回挑拨着。“我当真是将你给宠坏了,越来越没有分寸,宫规甚严,宫妃私自出宫便是大罪。自大翰建朝以来,哪有一个宫妃敢如你这般的放肆,”
天瑶轻笑,双臂缠上他颈项,“只能说明你比他们都幸运,爱了,才会纵容。大翰先祖,一定从未爱过。”
听她此言,楚琰只觉得心口好似被什么填满了一样,低头,便吻上了她樱红的唇片,缠绵不舍。微风掀开车帘一角,车外,是护城河暗,璀璨灯火。
“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你,便是在春风楼前,你拦下了我的马车。”楚琰淡笑开口,似乎陷入了美好的回忆。天山之上,他双目失明,天牢之中,她狼狈不堪,几乎辨不出容貌。若细细算来,春风楼那一次,才是他们第一次相见,但那时,还算不上是真正的她。
天瑶在他怀中噗嗤一笑,“天瑶是来捉奸的?”
楚琰摇头,极是认真的点了下她鼻尖。“是来退婚的。”
“退婚?”天瑶眸中满是不解,但随即一想,也不觉得荒谬。未来的帝王,三宫六院,她从不是能与他人共侍一夫的女子。“那你为什么没同意?”
“你怎么知道我拒绝了?”
天瑶哼笑了声,“你若同意,现在我可能应该躺在别的男人怀中吧,或许,会比现在自由,蓝天白云,天涯海角,任由我放纵肆意。”
自由,别的男人,这些都是楚琰不能接受的字眼。他可以无止境的宠她爱她,却给不了她所谓的自由,而别的男人,她这辈子,不,包括下辈子都别想。他不由分说的翻身将她压在身下,蛮横的吻上她的唇,与刚刚不同的是,这一次带着霸道的惩罚,几乎吻的她喘不过气来,在他身下不停的挣扎踢打。
楚琰显然没有放过她的意思,顺着她漂亮的锁骨一路向下,隔着单薄的白纱吻着她柔软的胸口。“楚琰……”天瑶胡乱的挣扎喘息,却抵不过身上男子的力道。
楚琰将她压制在身下,表情散漫邪魅,与她的狼狈想必,极是洒脱。他修长的指在她白皙的脸颊上来回的摩擦。“若不给你点教训,当真要无法无天了。记着,别总说些我不爱听的话,后果,你知道的。”
天瑶蹙眉凝视着他,清澈的眸子一点点染了层怒意。“你以前也是这样威胁我的?”
“威胁?”楚琰冷哼了一声,能有资格让他威胁的,也只有她了。男人对女人,若连占有欲都没有,又如何能称得上是爱。可惜,女人永远都不会明白。“随你怎么说。”
“楚琰放开我。”她平躺在柔软的狐裘之上,别开脸,竟然不愿在看到他。这个男人,霸道专横,帝王该有的‘优点’他可是一样都没落下。
“放开?等我腻了自然会放开你。”楚琰是真被她冷淡的态度刺激了,竟没有意识到,这一句‘腻了’该有多伤人。他粗蛮的掀起天瑶的裙摆,挺身而入。异物进入的疼痛,让天瑶下意识的颤抖着身体,身体本能的蜷缩,而他竟不容许她丝毫的退却,双手板着她肩膀,疯狂的律动,依旧带着惩戒的蛮横。
朝中无一日安宁,他坐在高位之上,整天看着下面人勾心斗角,尽量平衡各方力量。又要顾及民生,让百姓吃饱穿暖。忙的不得喘息,却依旧挤出时间巴心巴肺来接她,她竟然不知好歹的和他探讨自由和别的男人。
天瑶无助的承受着他的掠夺,双手紧抓着身下狐裘,泪顺着眼帘滴滴滚落,楚琰将头伏在她耳畔,低声呢喃,“最好管好自己,你的宁儿可就坐在外面呢。”
天瑶无力的闭上双眼,又一串泪珠滚落,她紧紧的咬着唇片,鲜血流入口中,带着死死腥甜。她不吵不闹,亦不挣扎,只等着时间碾过后,可以得到解脱。
楚琰要她的时候,也是一时气血上涌,等冷静下来后,才发现这一次真的有些过火了。她被他压在身下,如同破碎的布娃娃一般。脸上布满了泪痕,唇角挂着鲜红刺目的血珠。
“瑶儿。”他心疼的拥着她,胡乱的整理着彼此的衣衫,天瑶任由他抱着,却麻木的没有丝毫回应。
此时,车速放缓下来,楚琰知道已经接近宫门了,若是这般回去,以天瑶的性子,一定会将自己锁在未央宫中,他只怕想见她一面都难了。“赤焰,去将军府。”他沉声道。
显然,车外的二人懵愣了片刻,但并没有多问,便调转了马头。
楚琰半拥着天瑶靠在车壁上,心疼的吻着她的唇片,鲜血的腥甜味儿,更加刺痛了他的心。楚琰就想,他还真够混蛋的,刚刚怎么就舍得对她动粗呢。“瑶儿,对不起,是不是弄疼你了,你打我骂我都好,就是别再哭了,我心疼。”
天瑶嘲讽的笑,心疼两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来,怎么就觉得讽刺呢!他不就是喜欢将甜言蜜语挂在嘴边儿吗,他如果真的心疼就不会一次次强迫她。“你走,不想看到你。”她有些苦涩的吐出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