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始均?”头顶响起沉稳男声,带着三分懒散,七分邪魅。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一张放大的俊脸便映入眸中。
他修长的指尖轻挑,勾起了她尖小的下巴。“这双眼睛,还是有光亮的好。”
她仰着头,眸中流光盈动,散落着晶亮的雾珠,好似随时都会溢出一般。已记不清有多久,未在她清澈的墨眸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渀佛受到了蛊惑,他微冷的指尖,摩擦着她脸颊细滑的肌肤,竟勾起莫名的**,这一刻,他只想要……
毫无预兆的俯身,他吻上了她的唇。
唇微冷,他温柔的触探,灵巧的舌滑入檀口,味道是意想之外的甘甜。
那一刻,天瑶是茫然而惊愕的,墨瞳挣得极大,对突如其来的意外全然无措。
似雪般的肌肤泛着清甜,并不独属于哪一种花,却比任何一种花都要勾魂。她青涩却充满诱惑的吻,让他的理智在欲.望中全部沦陷。
素丽的容颜染着诱人的玫红,她突然用力推开他。手抵在心口,大口的用力喘息。胸口急促的起伏,单薄的纱衣侵了汗珠,紧贴在胸前,鬼魅的妖娆。
“没呼吸?”他邪魅一笑,她的天真,意外的让他心情大好。
“你……”天瑶委屈的瞪着他,心跳狂乱,口中、鼻中满满的都是他的味道。
他突然又欺身上前,用手掌托起她的下巴。“谁是始均?”
天瑶微愕,想必是他听到了自己睡梦中的呢喃。“他……”
☆、第62章 谁是始均
天瑶微愕,想必是他听到了自己睡梦中的呢喃。“他……”
“想好了再说,千万别让本王挑出破绽。后果,你知道的……”他邪魅的笑,手指轻柔的抚摸着她脸颊细若凝脂的肌肤。
天瑶眸光微黯,似陷入沉思。
“还没想好?”他冷笑了声。沈四小姐睿敏如斯,编个理由还需要这么长的时间吗。
“有北狄之国,黄帝之孙曰始均。始均生北狄,号曰太子长琴。”天瑶别过头,眸光涣散的落在一处,淡然开口。
“没了?”楚琰孤冷的笑,略带不屑的将她推开。“本王没心情听你念《山海经》。”
他起身,便打算离开,却被天瑶伸出的手臂扯住一片衣角。
“楚琰,跟我来。”她掀开身上的锦被,十分自然的牵过他的手向门外走去。
快步穿过廊道,二人在画壁前停下了脚步。经历百年沧桑,画壁早已褪掉了颜色,而壁上人物风景,却依稀可见,惟妙惟肖。
天瑶铅白的指尖,颤抖的抚摸着深刻于壁上的碑文,清澈的眸子逐渐被雾气打湿。
那一月,我转动所有的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那一年,我磕长头匍匐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那一世,我转山转水转佛塔,不为修来世,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始均。”天瑶双唇颤抖,痛苦的闭上双眸。许多记忆,在脑海中盘旋,是那般清晰,清晰到痛彻心扉。
……
巨大的荷叶上,懒洋洋的晃动着一抹娇小的身影,七色罗衫璀璨,一双莹润玉足荡在水面,掀起层层涟漪。美轮美奂的稚嫩小脸却皱成一团,不时的微叹。
“你也有心事重重的时候,实属难得。”身侧,男子莞尔一笑,手指勾动,怀中古琴发出几个错落的弦音。
“今日是我生辰。”涟漪眨了眨星眸,开口说道。
“哦?那是好事。”他亦笑。
“晨起时,佛祖来过,他问涟漪想要何生辰礼物。”
始均会意的点了点头,涟漪虽是瑶池中未得道的小妖,却甚得佛祖欢心,想必是佛祖有心送她件法物,助她早日修成正果。只怕是她拨了佛祖的美意。
“怎么,狮子大开口了?”他含笑逗弄着她。
涟漪摇头,情绪依旧低落“我对佛祖说,我想要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
始均一愣,淡然的目光逐渐幽深。“佛祖答应了?”
“佛祖说:他知道了。”涟漪嘟唇,摸样甚是委屈。一双清澈的眸子,探寻的看向他。“始均,你一向聪明,可否猜摸透佛祖的心意?”
男子并不应声,只是低头端看着她半响,然后,竟转身离去。
“始均,始均。”怎么这样就走了,涟漪一头雾水,微嘟起红唇,眸中难掩失落。
☆、第63章 他不是?
“你带本王来,就是为了看这个?”孤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他目光不屑的撇了眼高大的画壁。
他冰冷的话语将天瑶拉回到现实,她仰头,目光期盼的凝视着他,双手握住他冰冷的手掌。“楚琰,你看看这些,真的一点记忆也没有吗?”天瑶长如蝶翼的睫毛还沾染着璀璨的雾珠,明亮的诱.人。
“本王该记得什么?”他不耐的哼了声,冷漠的甩开她的手。
他可没有闲情逸致陪沈四小姐品鉴这些无聊的神话爱情。
“若是没有其他事,本王要去批阅奏折了。”他冷淡的丢下一句,转身拂袖而去。
天瑶看着他远去的孤冷背影,无助的摇头,身体不稳的踉跄后退,直到撞上冰冷的石壁,再无退路。
是她错了吗?他并不是她的始均。
……
“主子,”紫衣的身影由远及近,在她身侧停住了脚步,伸手搀扶住她的手臂。“主子,大病初愈,您身子还虚,紫衣扶您回去歇息吧。”
“嗯。”天瑶木然的点了点头。随着她沿原路走去。
或许是在黑暗中滞留太久,冬日的阳光让天瑶觉得格外温暖。清冷的院落中,天瑶安然的躺在贵妃榻上,怀中抱着一把白玉琵琶。断断续续的琴音顺着指尖流淌而出。
白玉琵琶,琴身是和田白玉,琴弦为天山玄铁所铸。音色纯正,是世间难得的瑰宝。
“主子,你好久都没有弹过它了。”
天瑶一笑,纤弱的手掌细致的抚摸着琴身。这琵琶曾是母亲的心头爱,小时候,她也曾窝在母亲怀中学琴。后来,她长大了,母亲已不在。她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去触碰母亲的温暖。
她随意的拨了几个弦音,又停下,然后摇头失笑。多日不弹,果真是生疏了。
“收起来吧。”她淡漠的开口,将白玉琵琶递与紫衣。
睹物思人,只可惜,早已物是人非。
“有些人住进了心里,不是不去想,她就不在。”邪魅懒散的声音传来,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司徒枫手摇折扇,飘逸的身影由远及近而来。
“阿瑶,许久不见。”他轻笑着在她对面坐下,随意端起石桌上的清茶,浅酌一口。
天瑶含笑,“司徒哥哥来的正巧。”前几日,即便来了,她也看不见。如今,不正是敢巧。
“来得早不如来的巧,这迦叶寺外重兵把手,我若不来,阿瑶想离开只怕不易。”他依旧端着茶杯,优哉游哉道。
天瑶低柔浅笑,从小到大,司徒枫是最懂的她心意的那个,甚至,他们可以心灵相通。她的确是要走出这里的,因为明日是尹涵幽的忌日。
————
水水可怜兮兮的说:好孩子看文是要收藏的,亲,今天你收了没?!
☆、第64章 我不杀伯仁
马车一路摇晃在羊肠小路上,天瑶安坐在司徒枫身侧,依旧白衣胜雪。
“山路难行,只怕要走上一段时间,你先休憩一会儿吧。”司徒枫动作轻柔的将狐裘披风搭在她身上,然后,用指尖挑开车帘,撇了眼窗外景致。
“谢谢。”天瑶唇角微扬,淡淡然吐出两个字。
帝都西郊算是块风水宝地,山坡连绵起伏,重重叠叠的坟墓仿佛无边无际。是的,那些死去的亡灵就是这里的宿主。
天瑶与司徒枫一前一后行走其中,感受着荒凉与孤独。风起了,一些插在坟上的招魂幡簌簌摇晃,冥钱的纸灰在空中起起落落,隐隐嗅到焚烧过后的余味。
天瑶在一座新坟前停住了脚步,之所以说是新坟,是因为石碑都是崭新的,上书:爱女尹氏涵幽之墓。
天瑶负手而立于碑前,淡漠的容颜,没有过多的表情。
往事如梦,恍若昨日。不过转瞬,她们之间确已生死永隔。
她缓慢的蹲下身体,从怀中掏出一块洁白的锦帕,认真擦拭着碑上的灰尘。淡漠的脸上难得的染了落寞之色。“涵幽,对不起。”
“分明不是你害的她,又何须自责。”司徒枫云淡风轻的声音在身侧响起。
天瑶漠然,淡淡道。“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一样是罪过。”
天瑶想,涵幽向来喜欢热闹,如今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这里,她一定很害怕。若不是她邀涵幽去迦叶寺小住,她也不会发生意外。终究,她是难逃自责的。
“生死有命,即便你不拉她去迦叶寺,凶手还是会寻机害她。”司徒枫蹲身,在坟前点燃了香烛,又烧了些纸钱。
天瑶眉心微蹙,“究竟是谁害她?”用了那般残忍的方式。涵幽临死前承受了巨大的屈辱与折磨。她是不是很痛,是不是很怕?!
“尹涵幽之死,谁是最大的受益者?那个人就是凶手。”司徒枫默然开口。
天瑶苦笑,低声道。“是我!”
尹涵幽死了,她才毫无阻碍的坐上太子妃之位,表面看来,她的确是涵幽之死最大的受益者。以至于,涵幽死后,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