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殇可能自己都没有察觉到此刻自己的脸上那满满的名为嫉妒的情绪。
因为从未做过这种活计,所以下手便有些不知轻重,冰凉的指生硬地挤入紧紧闭合不纳外物的穴内,一个用劲过猛,很不小心地撕裂了刚刚结疤的嫩肉,身下人一声痛苦的嘤咛,俊秀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大大的川字。手的主人犹无知觉,不知人间疾苦的指东蹿蹿西探探,以上药之名行着凌迟之实。
秦风是被痛醒的,活生生被连绵不断的锐痛从黑甜梦乡给拽了出来,那种感觉,啧…比之当初被撕裂之时好不了多少。试想一下,身体第一次被人弄伤那叫痛,伤口被人硬生生再次撕开那叫什么?痛不欲生!
“水…”干涩沙哑的喉中低低吐出一个比之蚊蚋大不了多少的音节,换作寻常人未必听得到,不过换作北辰殇么…
头也未抬,半碗温的药便递到了那人开启的唇边,填鸭似地一股脑全灌了进去。
“噗”到嘴的药汁全数被吐了出去,好在北辰殇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反应迅速地用空碗将吐出的药汁接了个正着,秀眉微蹙,这人怎么搞得,喝个药也这么不干不脆?每次非要闹出番乱子才消停,比北辰逝差劲多了。
“咳咳…”一阵剧烈的呛咳过后,有如压了千金坠的眼皮不得不掀开来,开开合合,如是几次,终于适应了刺眼的光线,秦相大人终于有心情打量自己的处境了:家是自己的家没错,床是自己的床没错,对面那冷冷冰冰的美人是谁?
第96章
第九十六章无赖很无奈
眸若秋水,唇如点朱,肤白似雪,皓腕欺霜,发类紫瀑,身比鹤立,美人如玉,气如长鸿,当真是赏心悦目得很,只是…秦风注意到此刻自身的处境后黑线立刻挂满了苍白憔悴的脸颊:被子被人扯在一旁堆作一团,衣衫凌乱地散在床头地上,浑身赤裸着,身上还有斑斑点点可疑的痕迹;下身高翘着,独自饮泣寒风之中,瑟瑟哀鸣;那里还被一个异物入侵着,一突一突地尖锐地疼痛着,稍微一动便直如针刺火烧般锥心得难过。这情景…好生熟悉的说,只不过…主客的位置貌似翻了个个…
最令人喷血的是,对面那美人还那般理直气壮地瞪着你,仿佛猥亵慢渎自己倒是污了他的手般千不甘万不愿。虽然对面美人紫眸冷冽若霜,面沉如炭,秦风怎么看怎么觉得那人看自己的神情充满了鄙夷和厌恶(?),秦风敢以自己祖宗十八代的名义起誓:自己莫说今生没有开罪过此等堪比花娇,淡泊若雪的美人,便纵是前世也绝不会与此等佳人结怨结仇,毕竟…怜香惜玉这等美事秦风自认为自己做得还是很不错的。
四处瞅了一下,不见忠叔秦玉秦月的身影,虽心中千思百转,脸上却是不动声色,淡淡收回目光,恢复了往日的风流调笑:“有如此这般绝世美人自动投怀送抱,本相自是欢喜不胜,乐意之至,只是…美人可否先行将内里的手指拿出?美人如此动作,本相虽想受美人此番拳拳盛意,怕不是有心无力,有力无势”语调的最后故意拖长了尾音,却是暧昧非常。
“不要”薄唇轻启,断然驳回了秦风的要求。里面蛮舒服的,紧紧的,暖暖的,热热的,反正进都进来了,自然要尽兴方归。
“…”秦风登时哑口无言,到嘴边的那些花花肠子瞬时咽回了腹中。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刹时溢满了居室之内。
半晌,一阵风过,秦风打了个寒颤,终重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美人,外面天寒地冻,寒风凛冽(?)冻坏了本相美人自然也无法享受到什么情味乐趣,可否容许本相更衣御寒?”大力扯动僵硬的面部线条,秦风努力笑得更腻更甜,柔声询问美人。
紫眸闪了闪,扭头瞅了瞅外面的太阳,又回身看了看对面的裸体,复低头瞧了瞧手下的肌肤,最终点了点头:“嗯”
手下却是没有丝毫动作,依旧自顾自地该干嘛干嘛。
-_-III秦风顿时满脸黑线:“美人,可不可以把你的指暂时拿开?”
“不可以”你穿你的,关我手指什么事?紫眸中明明白白地透露着这一信息。
秦风顿感一个头两个大,一把拉过旁边的被子,盖住了赤条条的身子,索性来个眼不见心不烦。不然还能怎么办?打嘛又打不过,看美人那一头深紫长发和那对深紫眸子就知道了。而且,美人冷则冷矣,动机却是好的,床榻上的药碗和那里传来的冰凉感就知道了,只是这方法…
不过…他记得自己昏迷之前好像对忠叔说过不准任何人动自己的身子来着,除非自己死了。看来…忠叔年龄越发大,记性是越发差了…正在院内逗鸟的忠叔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兀自不解这天怎么突然变冷了?
还有,眼前这个美人是谁?自己不记得先前与这等绝世高人有过任何接触,而且能如此轻意便得到忠叔的信任,放任他与昏迷中的自己单独相处…他,究竟是谁?剧烈的动作扯到了那里的伤口,秦风痛得咬牙切齿。北辰殇的手指却因那里急剧的收缩而惬意不已,当下也不去管那人的反应,抽出手指又蘸了些药膏进去,对手上那些个鲜血直接选择无视,反正又不是逝的,不能吃不能喝,管他作甚?
再次不顾床上病人苍白欲死的脸色,饶有兴致地探索起那个如婴儿吮吸般紧咬着自己的手指不放的温暖紧窒所在。东摸摸,西探探,上挠挠,下掐掐,直把刚自昏迷中醒来体虚身弱的秦风活活折腾了个半死,牙齿紧紧咬着下唇,不让到喉的痛呼溢出嘴边。
墨黑的眸死死瞪着对面那个一脸冷淡满眼风霜面无表情的绝色男子,他就奇怪了怎么有人能把如此猥亵的事情做得这般平淡,这般圣洁,这般…理直气壮!?他更怀疑半昏半迷中那般柔柔唤着自己的乳名,将自己从万丈深渊无尽死寂中温柔引出的人真得是眼前这个七情全绝六欲全灭的冰雕美人么?
还有…那些话,那些只有自己和那个男人才了解的故事和赌约,真得只是自己梦中的一场幻觉么?说来真得可笑,他秦风挥金如土,半生风流,红粉无数,交友遍天下,到头来,真正算得上朋友的却只有那个曾经艳冠天下冷心冷情性格恶劣手段狠辣的狐狸样男子,最终这惟一的朋友还是…被自己间接杀死了。
他秦风的一生不过短短几行故事:杀死了人家老子,爱上了杀了老子的儿子,儿子负了自己,自己一心求死,好为死在自己和儿子手中的老子偿命,最终却被已死的老子救了…好可笑的结局对不对?原本充斥愤怒的双眼渐渐弥漫上层层苍凉的哀伤,痛悔的绝望,烟波浩淼般无边无际。轩辕昊天…轩辕月…还真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啊…嘴角缓缓牵起一个溢满苦涩自嘲的弧度,那般悲凉,那般沧桑…
北辰殇现在很不爽,虽然他并不知道他现在的心情就叫做不爽,可他确确实实是在不爽,因为刚才他听到了一个名字:轩辕昊天,而且是被人以那样…,呃…反正就是那样令自己很不爽的语气呢喃而出。他虽不喜关注他人之事,可这个名字他却是熟悉得很,就是昨天北辰逝一直在床上那人耳边念叨的名字,他自己前世的名字!自己都还没以那种口吻叫过那个名字,别人,尤其是床上这人,哼…就更不准了。
凡人表达自己怒气的方式有许多种,比如大吼大叫,大吵大闹,打架揍人,拆桌子砸板凳,等等等等
第97章
诸如此类,不胜枚举。不过如果是小孩子的话,通常是用最直接的方式表达出来的,比如大哭,比如大叫,比如…咬人。
“啊…”一阵尖锐的疼痛蓦然袭来,神智尚未完全从自己的世界中走出的秦风遵循了最直接的生理反应痛叫出声,低头看向趴伏在自己裸露在外的半边大腿内侧肌肤上的紫色脑袋,秦风感觉自己额上的青筋又开始活蹦乱跳地蹦达起来了,就连无辜的脑门也开始一抽一抽地疼:“你又怎么了?”咬牙切齿,一字一句,极慢极清晰地从牙缝里吐出五个字。深深吸进自然间清新的空气,重重吐出胸腹之中的混浊气体,他怕自己一不小心便咔嚓了对面那纤细的颈项,坏了自己花花公子怜香惜玉的声名。从来没见过这么不可理喻阴晴不定行为怪异的男人,偏生还长了那么一张如花似玉倾国倾城自己最爱的那种类型的脸,让人打不忍打骂不忍骂,就连大声对他说一句话都是天理不容十恶不赦的恶事般,秦风那叫一憋屈,明明失恋的是自己,没人安慰倒也罢了,为什么从一睁开眼来还要被人百般摧残玩弄?他好想哭的说…
“不准再叫那个名字”紫眸熊熊散发着冰冷的寒气,薄唇不带丝毫感情地吐出一句令人八竿子摸不着头脑的郁卒话语。
“嗯?什么名字?”话一出口,秦风便愣住了神,这美人的脾气发得好没来由,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名字?什么名字?他刚才有叫谁的名字吗?嗯…呃…貌似刚才走神的时候确实叫了两个名字的说…轩辕昊天…和轩辕月…不过对面斗鸡样的美人不准自己叫的是谁?轩辕月,貌似不太现实,因为这十多年好像从未听闻他身边有这么一位绝世美人,就算藏得再严实,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况且,如果真有这么一位绝世美人日以继夜地陪在自己身边,莫说是轩辕月,便纵是自己这种遍游花丛穿花拂叶的采花高手也必不会再有心去寻花问柳游戏人间,毕竟有这等天人之姿日日相伴,谁还会去理会那些个污秽不堪恶质丑陋的凡夫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