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林沐很认真他说,"其实我们都还是。"
我不吱声,默默地走。
"是不是期中考没考好?"他在我背后问。然后说:"蓓洁,我一直想你该从你的小说里走出来,最实际的是一只脚踏在小说里,一只脚踏在生活里,你说呢?"
我站定。秋意浓浓,夜色阑珊,林沐的眼睛里闪过许许多多我一直逃避的东西。我很相信我的第六感觉,它准确无误万无一失。林沐的确是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那个秘密与我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雁渡寒潭(6)
"你说呢?"他又温和地问。
我点点头。啊,没有关系,我知道林沐他不会说的,至少在现在他一定不会说的。林沐了解我就如同了解他自己,他是一个好男孩,守口如瓶的理智为我们的年轻平添无数的奇光异彩。
上了楼,我开门进去,林沐蟋蟋邃邃地在找他的钥匙。
我关了门又打开,探出头去叫他:"喂,林沐。"
"什么?"他转身。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雁渡寒潭?"
他一脸的疑惑。
我笑一下关上门,林沐会知道的,当一日又一日朝阳再起的时候他一定会明白的。等着我们去做的事情太多了,我们不能总是沉醉在一种辉煌或失落于一种痛苦里。如意或不如意的种种如果可以不留痕迹,就让它如一池飞雁已过的清潭般安宁美好,让开朗和无所挂牵的心情陪伴我们过更全新的日子。
蓦然间,我突然想起曾经对萌子说过的一句话:归根到底成长是一种幸福。
以前我没有把握,但现在我知道我没有骗萌子。
至于明天是不是有很多的坎坷或不可拒绝的忧伤。
谁在乎呢?
雁渡寒潭罢了。
我们有信心在快乐里把握自己的一生。
爱在初夏的日子(1)
入选理由:
小时候最怕的就是美术课,因为我和三毛一样,永远不知道桌子的第四根腿应该画在哪里,如果要我画人,就只能画成侧面。
后来长得很大了,看到几米的画,好喜欢,就写了这个故事。
有时候,误会成就的美好可以成全我们的一生。
花夏是我好朋友亚妮的表哥。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我笑得差点喷饭:"居然有人姓花啊?"
"怎么没有?"亚妮嘲笑我没见识,"花无缺花木兰不都是姓花吗?"
"花和尚花花公子还都姓花呢!"我没好气地说。
"那你算是说对了,"亚妮神秘地对我说,"花夏就是一个花花公子!"说这话的时候亚妮头一抬,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样子,仿佛有个花花公子做表哥是天底下最得意的事。
亚妮说话喜欢夸张,不过这并不妨碍我们成为朋友。因为我们共同的话题很多,比如elva的新歌redearth的透明唇彩以及QQ上最最无聊的玩伴等。除此之外,亚妮天天在我面前提起的就是她的花花公子表哥花夏,花夏比她大四岁,在大学里学计算机专业。亚妮说他是这世界上最帅最聪明最会哄女孩子的男生,有本事三天换一个女朋友,还一个比一个漂亮。
啊呸!
除非那些女生脑子里都长了鱼泡!
我觉得亚妮对花夏纯属盲目崇拜,因此她对我描绘的关于花夏的种种我总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从不放在心上。
直到我真正遇到花夏。
老实说我没见过那么帅的男孩子。那天我们在亚妮家,正被一张密密麻麻的物理试卷所困挠,他仿佛从天而降,亚妮尖叫着冲过去抱住他喊道:"死花夏死花夏你有多久没来看我了,你说你说你说!"
花夏的目光越过亚妮的长发笑笑地看着我。老天,他的眼睛实在是太好看了,还有他的发型,也是那么的好看。我在瞬间明白亚妮的骄傲不是没有道理。然后又听到他用好听得不得了的声音对我说:"想必你就是亚妮的好朋友小豆子?"
"我叫纪洁。"我赶紧纠正说,"小豆子是亚妮瞎叫的。"
"小豆子好听啊。"亚妮对花夏说:"你看她的脸小得多可爱,戴个小圆眼镜,就像是一粒小豆子哦。"
花夏走过来很认真地来看我的脸,老天,从来没有男生这么认真地看过我的脸,我从上到下地发起烧来,人哧溜一下跑到阳台上去。亚妮在身后笑得天花乱坠,朝我大喊大叫说:"小豆子你快出来啊,小豆子你咋那么害羞啊!"
我听到花夏用试卷在敲亚妮的头:"好了好了,停--。去替老哥把今天的《足球》报买了来?"
"喳。"亚妮得令,下楼的脚步迅速而欢欣。
我站在阳台上迎着风吹,想快点把脸上的红潮给吹下去。花夏过来了,这一次他不看我,也迎着风吹,然后笑呵呵地说:"你面皮真薄,我还没见过你面皮这么薄的女孩子呢。"
我声音小得像蚊子叫:"亚妮天天在我面前说起你。"
"是吗?"花夏说,"说什么呢?"
"关于你的一切啊。"我说,"你好像是她的偶像呃。"
"那我牙长得不齐她有没有说啊?"花夏朝我挤挤眼,给我一个鬼脸,牙全在外面。我侧过头看他,他有一颗好可爱的小兔牙。我哗里哗啦地笑起来。
笑完了,不紧张了。
他却说:"你笑起来挺好玩的,像我家那台破空调,声音高高低低的。拿不个准。"
我气得下意识地伸手打他,他躲闪,一把抓住我的手说:"现在的女生怎么都这么暴力?"他的手紧紧地捏着我的胳膊,还没有男生和我这样亲密接触过呢,何况是这么帅这么帅的帅哥。我又开始发烧了,人羞得差一点要哭出来。
花夏却坏坏地笑,放开我说:"你长得真可爱,就像几米的书里画的小姑娘。"
"几米?"我说,"几米是什么东西?"
"他不是东西,是个画家。"花夏说,"你该看看他的书,很有意思的。"
我觉得自己孤陋寡闻丢脸到了极点,只好双眼看着自己的脚尖。
好在亚妮回来救场,报纸塞到花夏手里,然后说:"替我看看电脑啦,里面乱七八糟的,一开就死机。"
花夏点点头走开了,亚妮悄悄拉我到一边说:"怎么样啊,是不是很帅啊?"
"是啊。"我说,"那又怎么样呢?"
"他要不是我表哥该有多好,"亚妮附在我耳边叽叽咕咕地说,"我就下了死心去追他,我最喜欢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去追帅哥啦。"
"真不要脸!"我啐她。
她不饶我,追着我满屋子乱打。
花夏回过头来骂我们说:"疯得不像样!"又朝我们喊说:"别疯了,来来来,来看看几米的画,看看像不像小豆子?"
我们停止战争,两个脑袋凑到电脑前,看到一张好美的画,画上的小姑娘有翘翘的小鼻子,戴着个小圆眼镜,扎着马尾,正抱着双腿坐在草地上看星星,她的拖鞋摆在一边,前面还有一只和她一样在虔诚看天的小狗,旁边的小字是:
星星最后还是没有露脸
远方不断传来伙伴们的歌声
我等待渐起的浓雾将的包围
那么我就可以
假装自在地和你一起欢唱
爱在初夏的日子(2)
亚妮惊呼说:"哇塞!起码有百分之九十的神似!"
我没敢吱声,我哪有那么可爱啊。
从小,我就觉得自己是一个不可爱的女生,看上去傻傻的呆呆的。说实在的,我还不习惯别人用欣赏的眼光看我。
那天从亚妮家出来,是和花夏一起的,他也要回学校去。亚妮抽风一样非要让花夏送我,说什么天黑了不是太安全。花夏同意了。不知道为什么,我也没有拒绝。他的话挺多,一路上跟我说着笑话,一点也不冷场。快到我家时有一小段路都是缓缓的上坡,见我骑得吃力了,他就一只手骑车,另一只手在背后推着我。我挺直了背,告诫自己千万不能不自然,不然又要丢脸了。
对面有不相识的女生骑着车地过来,侧脸看我一下,脸上全是羡慕的神色。
我有些说不上来的骄傲。
很快就到了家,我跳下车,低着头跟他说谢谢。
他朝我挥挥手说:"回见。"然后一面走一面回头丢下一句话说,"小豆子你太害羞了,胆子要练练大!"
我来不及点头,他已经骑远了。
晚上我有些睡不着。被花夏捏过的胳膊和推过的背都有些钝钝的说不上来的疼。我也爬起来趴到窗口看星星,六月的星空安安静静的,空气里是初夏特有的一种香味在弥漫,我想起几米的那张画,忍不住照起镜子,从眼睛一直看到下巴,再从下巴一直看到眼睛。哪里像哪里像啊?心里是很多平时从来没有过的东西在慌里慌张地涌过来涌过去。
奇怪的是我竟没有脸红,原来偷偷地想一个男生,就是这样的没脸没皮。
那些日子班上开始流行F4和他们的《流星雨》。那个叫"花泽类"的,我一看就觉得他长得特别特别的像花夏,而且他们都姓花呃!真是太巧了,亚妮也发现了这点,这下她可得意了,到处跟别人炫耀她有一个"花泽类"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