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你手上这个瓷瓶。”荆璇微微挑眉,说不出脸上的表情究竟是担忧还是无奈。
那人听了荆璇的话,似乎是来了兴致,很快放下双手,朝着荆璇笑道:“还请姑娘说说,究竟这瓷瓶怎么了?”
荆璇双眸低垂,视线落在了那瓷瓶上面。那瓷瓶是由那男子舀着的,那男子的手很白,纤长漂亮,指节分明,一看便是没有做过重活的手。只是那只手的手心处有一层薄薄的茧,却不知究竟是怎么样磨出来的。
荆璇轻笑一声,终于道:“我该说你聪明还是傻?”
“嗯?”那人竟是微微一愣。
荆璇指着那瓷瓶,好笑的道:“你给人算一次命便会给人一个瓷瓶吧?你上次给丁家大少爷的瓷瓶,此刻还放在丁府的厨房里面呢,我看了它那么久,怎么会认不出来?”
若是荆璇没有记错,几个月之前,她还在丁府厨房里帮忙的时候,有一天张妈便舀来了一个这种样子的瓶子,并嘱咐说这是一个算命先生留给大少爷的,说是丁府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只要打开这个瓶子便可。
那个时候荆璇还觉得奇怪,是以她趁着旁人不在的时候悄悄开了那瓷瓶看,却发现瓷瓶之中并不是什么厉害的东西,只是透明的水而已。
那人显然没有想到荆璇会是这样将他认出来的,他愣了片刻之后才道:“那你又怎知我便是那给丁家少爷算命的人?”
“我可以猜测,不是吗?”荆璇说得理所当然。
那人被噎了一下,旋即苦笑道:“是是是,姑娘聪慧之极,在下甘拜下风。”
荆璇原本对着人十分防备,想着他从前给丁见欢算命,不知究竟是何居心,也不知丁见欢的这场大劫真的是由他算出来的,还是他搞的什么鬼。却没有想到此人的行为实在是有些笨拙,叫荆璇对他的防备少了许多。
沉默片刻,荆璇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宁闲。”那人闷声道。
“宁闲……你当真是算命的?算的可准?”荆璇不知这人的底,只好出言试探。
那宁闲挠了挠头,抬眼看了看荆璇,道:“命数这种东西,并不是我说什么便是什么的,我只能算出它的大致,却无法说那是绝对。毕竟有一句话说的是,人定胜天,不是吗?”
他这样说了以后,边偏着头朝荆璇笑了笑,笑容里竟是带着一丝腼腆。
荆璇听着他的这句话,不由沉默了,她笑了笑又道:“不如你来说一下我的命数,如何?”
“这……”宁闲看着荆璇,眨了眨眼睛,他便这样站在原地,看了荆璇许久,久到荆璇都忍不住出声唤他的名字,他才终于苦笑道:“姑娘这是在为难我了。”
“为何这样说?你不就是算命的吗?我叫你算个命怎么便是为难你了?”荆璇挑眉道。
宁闲垂了手,重新低下头看向地面,声音也变低了一些,他道:“姑娘的命格早已变了,我是算不出来的。”
荆璇突然被勾起了好奇心,她朝着宁闲又走近了几步,道:“那你且说说,我原本的命当是什么样子?”
宁闲沉默片刻,道:“原是众星捧月,后堕入凡尘,痛失所爱,郁郁寡欢,为人逼婚而死。”
乍一听闻宁闲的这句话,荆璇只觉得身上突然升起了一阵寒意。痛失所爱,郁郁寡欢,自己的这一年的确是这般过的。而那“为人逼婚而死”呢?
她扪心自问,若当初丁见欢执意要娶的真的是她,若她没有遇上归来的阿殊,她……会做出怎样的决定?
或许当真便是为人逼婚而死罢了。
眼神倏然一变,荆璇看着那宁闲,紧紧咬了下唇。且不说她原本的命运是否真的是这个样子,就是她的从前,也叫这人给料到了,单凭这一点来说,他便绝对不简单。
想了想,荆璇终是又问了一句:“命格改变,会发生什么事?”
“此后再不为天命所控制,后果难料。”宁闲道。
荆璇眼神黯了黯,却未开口。
宁闲见荆璇这般模样,忍不住低声道:“姑娘,现在可否让我将这瓶中的东西放在你的酒坊之中了?我急着去救人,若去迟了,后果便是不堪设想。”
荆璇看了他一眼,有些迟疑的问道:“你是去救丁见欢?”
“不错。”宁闲点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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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心中一动,却不知这宁闲说的究竟是实话还是谎话,也不知道自己将那瓷瓶留在酒坊究竟会不会有什么问题。思索了片刻之后,她才开口道:“那好,你告诉我丁见欢究竟出了什么事,你要如何救人,我便让你将这瓷瓶放在酒坊之中。”
宁闲点头,连忙道:“前些日子我蘀丁家少爷算了一卦,知道了他不久之后会有一次死劫,这些姑娘应该都是知道的吧?”
荆璇点头。
宁闲见她点头,便又道:“我蘀许多人算过卦,也知道天命不可改,是以即时我知道了结果,也决不会做有违天命的事。但是那次我离开以后,寻思了许久,我才发觉我当时的想法太过草率了。”
“什么意思?”荆璇皱眉道。
宁闲轻叹了一口气,终于又道:“我当时只顾着算了命舀了钱便离开这小镇,可是等我离开这小镇几天之后,我才回想起来这镇上一些奇怪的地方。”
荆璇没有说话,只是紧了紧双手,凝视着他等待他的下一句话。
宁闲又道:“这镇上有古怪,许多人看不到,但我却是感觉得到的,这镇上弥漫着一种怪异的气息,似是鬼气。我想了许久才明白过来,这鬼气应该是和丁家少爷的死劫有关的。”
荆璇低垂下眼眸,让宁闲不至于看见她眼中的担忧。乍一听闻宁闲说到“鬼气”两个字,荆璇便立刻想到了阿殊,虽然不清楚这人究竟有何能耐,但叫人知道阿殊的存在总是不好的。
“所以呢?”荆璇不动声色的继续追问道。
宁闲舒展开眉眼,淡淡笑道:“所以我断定这镇上的鬼气定然是有人在作怪,而丁家少爷会有这场死劫,也是有人作怪,既然是有人作怪,我便要揪出作怪的这人,救了丁少爷。”
荆璇抿唇不语,心头乱作一团,良久之后她才道:“那么你要放在我的酒坊之中的瓷瓶又是做什么的?”
“这……”宁闲的笑容看似腼腆,实则带了些无奈,他摇头道:“这个恕在下不能奉告。”
荆璇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低声道:“好了,我答应你,这瓶子你想在我这里放多久便放多久,反正这东西也妨碍不了我。”
“多谢。”宁闲闻言淡淡一笑。
荆璇不理他,径自转身往屋子里面走去,一面走一面道:“你不是说你要救人吗?怎么还有空在这里谢来谢去的?”
宁闲似乎这时才又想了起来,抬手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是了,我这脑子总记不清许多事情,多谢姑娘,我这便去救那丁家少爷。”他这般说着,很快便进了酒坊,将一直捏在手中的瓷瓶放在了一处,退出了酒坊,往着丁府的方向而去。
而就在宁闲离开之后,荆璇面上挂着的笑容才终于凝结。她低叹一声,才自语一般的说道:“阿殊,丁见欢出事,与你无关的,对吧?”
她的话自然得不到回应,她静静站在酒坊之中,等了好一会儿也只能听见酒坊外面行人的脚步声。
。
。
自然,荆璇是不会因为这事而消沉的,思考了这件事半晌,却得不到任何结果之后,荆璇便放弃了再去思考。
在荆璇的想法当中,不论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要阿殊在身旁,便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并不是习惯了去依赖,而是觉得,没有什么事情比两个人在一起更重要。
荆璇依旧如往常一般过着,到了吃饭的时候,便自己进了厨房做些小菜。
这酒坊之中随时住了她和阿殊,但阿殊并不会像活人一般吃东西,是以每一次荆璇做饭都只做一个人的分量。做好了饭菜,荆璇便端着它们到了屋子里。屋子里有些冷,荆璇环顾了四周半晌,才笑着说了一声:“阿殊,你这般出现一次又消失一次,我可都不敢再叫你出现了。”自从阿殊回来以后,她便害怕了再回到一个人的滋味,是以她宁愿见不到阿殊,也不愿像如今这般连感受都感受不到阿殊的存在。
可惜荆璇的这一句话并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荆璇也早料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她有些落寞的笑了笑,仍是端起碗眨了眨眼睛道:“阿殊,我吃饭了。”
这一顿饭吃得比平常快了许多,只因为平常吃饭的时候,荆璇总会想着各种办法黏着阿殊,或是吃阿殊的豆腐,然而现在阿殊不在,荆璇一个人默默的吃饭,便是比平常快了许多。
吃过饭之后,荆璇便收了碗筷离开房间,只是她刚刚一踏出房间,便听见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瓷器碎裂的声音。荆璇的第一个反应便是阿殊,是以她竟是直接丢下了手里的碗筷,往着外面的酒坊跑去。
荆璇来到那装满酒的房间之中时,竟是见到了阿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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