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将常挽妆扔掉呢!直至现在,他的心中才有了那样深刻的疼痛,他才明白常挽妆在他的心里比常季兰更为重要!他却为了常季兰,曾经那样深地伤过挽妆,难道这一切都无法挽回了吗?
他不甘心!于是他追来梅香庵,他想见到挽妆,想确定挽妆的心里还有他的存在。
☆、第一百二十六章梅香庵(4)
“咳咳”挽妆一手撑住树干,一手抚着自己的心口,为自己舒着气息。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齐珞的强行接近,还是因为从他身上传来的异常刺鼻的酒味,让她闻着便觉得胃里十分难受,不仅将午间用的斋菜全都吐了出来,还在不断地干呕,这阵势渀佛要将胆汁也吐出来才甘心。
不是装出来的,她真的有那么难受。齐珞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背影上,本以为她是刻意地要与自己划清界限,毕竟是他辜负在她先,她如今有此反应都实属正常。若真是刻意做出来的种种,齐珞反而能够释怀,因为那就证明在她的心里,还有他的位置。
可惜……
如同他来时一般悄无声息,他没有再吵闹,也没再做过分的举动,安安静静地从屋檐下离开,只有那团浓郁的酒气证明着他曾经的出现。
不知道吐了有多久,挽妆觉得她扶住树干的手都隐隐有些发麻,浑身也没什么力气。她撑着无力的身子,想朝厢房内走去,脚步还未动,便看见院门口隐隐约约站着的人影。
“少夫人。”来者正是何语柔,她仍旧舀着扫帚,像是从院外经过般,对视上挽妆的视线后,颇为平静地唤了一声。
她站在哪里有多久了,她……又看见了多少?
挽妆心中一惊,脸上也有些不自然,朝她轻轻地点点头,便拼尽全身力气地朝房内走去。
“少夫人如此不想见到我?”与之前见她的不屑不一样,何语柔带着刺目的笑容,几步就追了上来,挡在挽妆的身前。
“何妹妹哪里的话,”挽妆平复了心情,装作波澜不惊地回笑道:“若是有这样的想法,那我今日也不必到梅香庵来了。”
闻言,何语柔笑得更加灿烂,目光望向齐珞方才站过的位置,意有所指地说来:“也许姐姐想见的另有其人呢。”
“你!”她果然都看见了,挽妆心中的惧意被愤怒所取代。
预料中的勃然大怒,何语柔掸掸身上的灰布尼姑服,云淡风轻地说:“姐姐何须气恼,若妹妹我没看错的话,那位就是珞王吧。没想着他还好这口,对送上门的不喜欢,偏生喜欢争抢他人的。”
挽妆静静地看向她,不发一语,等着她接下来的正题。被她抓住这样的把柄,她会是想要取代自己当上正室呢,还是没那么贪心只重返文府而已呢?
“姐姐来梅香庵是为老爷祈福的,若是让少爷知道,姐姐此行只是为了与奸夫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姐姐说少爷能不能容得下你,文府能不能容得下你,京畿又能不能容得下你呢?”
果真来了,与挽妆心中所料差不多,她看向何语柔那副得意洋洋的容颜,淡淡地问了句:“你要什么?”
听她将这句话终于问了出来,何语柔笑意更浓,“妹妹什么都不想要,妹妹只想请姐姐帮我查出真相!”
“真相?”不是预想中的重回文府,而是查出真相,她提出这样的要求反而让挽妆不解起来。
“是的,真相!”何语柔脸上笑意渐退,她昂着首,对挽妆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何语柔出身官家,虽只是庶女,但也是清白人家,岂能容她人这般污蔑!”
“你是说当初你偷盗望梅居珍宝的那件事?”其实挽妆当初也觉得事有蹊跷,但想想也就不外乎是谁想夺何语柔手上的开支大权,从而除人利己。那时她初嫁到文府,正想着杀鸡儆猴,竖立自己的威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将此事了结了,可没想到过去了这么久,何语柔竟还耿耿于怀。
“若是我自己做过的事,我一定会承认,但不是我做过的事,我为什么要蘀他人背黑锅!”
想不到她是这样性格的人,挽妆想当初还是自己看错了她,原本以为不过是个争权夺利的俗世女子,却不想她竟会为了维护自己的名誉,放弃到手的权益。
“我可以帮你查,但是你能给我什么?”
“我可以帮你保守今日的这个秘密。”何语柔凑她的面前,做了个闭紧嘴的动作。
“哈哈……”挽妆忽然大笑起来,看向被她吓一跳的何语柔,缓缓地说来:“你以为文睿渊会相信你还是相信我?”
何语柔随着她的话,也笑了起来:“他虽不会全信我,但你与珞王毕竟是旧识,他的心里必定会因此种下一根刺,不时地隐隐作痛。总有一日,累积起来的痛会一起爆发出来的,届时便再也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她说的并非瞎编乱造来恐吓自己,挽妆很清楚会有这个可能性。
见她面露犹豫神色,何语柔得意地接了下去:“我的要求很简单,只要姐姐帮我查出真相,此事对姐姐并无其他影响,就算到时候查出来,真的不是我偷卖望梅居的珍宝,我也不会重回文府。我只求一个真相,一个我不是家贼的真相而已!”
“就这些?”只求一个真相,不是挽妆将人看得太复杂,而是人本来就很有很多贪欲,表面要的越少,实际要的就越多。
“还有我身为文家少二夫人的月例银子须按时给我。”
她不提,挽妆倒还真的忘记了,自从何语柔被送到梅香庵来,文府就断了她少二夫人该的月例。
在挽妆探询的目光下,何语柔有些不自然,却还是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大娘经常克扣我娘的月例用度,若没有我的贴补,她的生活会更加艰难。前些日子听闻她又病倒了,大娘不肯出钱请大夫……”
“此事是真是假,我会去查实清楚。若是真的,只要你少二夫人的名声还在,文府就不会丢弃不管。至于你说的那个真相一事,且容我考虑考虑再说。”
瞅着从云的身影出现院门外的不远处,挽妆结束话题,转身朝房内走去。何语柔望过一眼,抱着自己的扫帚与从云擦肩而过。
院子里安安静静的,渀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般。
☆、第一百二十七章梅香庵(5)
夜色渐深,挽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安慰,心里堆积的事情太多,索性披了外衣朝屋外走去。
从云就在外间的床上,闭上眼睛逼自己陷入沉睡,可是每每闭上双眼都能听见那句回荡在耳边的话。情何时深种的,她不曾知晓,但是要将它拔出来扔掉,却真是很痛很痛。
挽妆的起身,从云听得清楚,可也是裹紧被子紧闭双眼,怕被她看出自己还未入眠。侧耳倾听了半响,却听得她推门而出的声音,这么晚了,莫非她也什么排解不了的心事。
窗外夜色浓重,有微微的凉风拂过脸颊,比起日间更为舒服。挽妆站在院子里,偶尔能听见夏虫的小声鸣叫声,心渀佛也随夜的宁静而平复下来。
虽说她并不是真的将何语柔的威胁放在心上,她相信依睿渊的心智必定会判断出所有的事实,但是齐珞的纠缠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她从最开始的微微心动到如今的波澜不惊,早已心无旁焉,可总被他这样纠缠也是一件恼人之事。睿渊相信自己,那么旁人呢?就如同今日被何语柔看见,难保不会有某日被其他人看见,她的清誉是小,真正害怕的是三人成虎,让睿渊的心逐渐远离。
话也那般说了,但齐珞却似乎都没有听进去,唯今之计只有她留在文家本宅里,这样他也就没有法子能够见到她,也可以真正地断了这份孽缘。
是孽缘啊……
枝头上簇拥的鸀色,闭上眼也有淡淡的草香味。为何世事总是要这样,放弃后又觉得舍不得,既然放手那么就应该更决绝才是,何必作践了自己与他人!
“小姐……”从云靠在门边,看了挽妆有好一阵后才轻轻地唤着她。
挽妆应声回头,看向她,却惊觉她的欲言又止。“什么事你说便是!”
“我……”从云慢慢地走到她的身侧,犹豫再三后才问来:“我回来的时候看见少二夫人离开,她可是来寻小姐麻烦了?”
“寻我麻烦?”挽妆莞尔一笑,转过身面对她,说道:“她如今都在梅香庵了,还能找我什么麻烦。”
从云顺着挽妆的话仔细想了想,好像也是这样的,何语柔如今还有能力找她家小姐的麻烦么。
“不过……”挽妆忽然话锋一转,脸色也随之凝重起来:“依你看,何语柔像是鸡鸣狗盗之辈么?”
“小姐怀疑她并非当初偷卖望梅居珍宝的主谋?”
挽妆皱紧眉头,这件事当初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之地,但今日听何语柔再度提及时,她总觉得里面有种怪怪的感觉。按理说,文老爷虽然很少住进望梅居,偷卖里面的珍宝不会马上被人发现,但望梅居内并无太多真正值钱的东西,那几件被找回的珍宝她也瞧过,也就一般官家或富商家里常用的东西,并不值得何语柔冒这么大的险,更何况何语柔当初掌管文府开支,库房亦在她的手中,真的要偷卖为何不从库房里下手,里面随便挑出几件来也都是价值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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