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呢,听人说要把自己的期望写在对子上,这样满天神佛就能看见,到时候就能帮着实现,所以,请先生大笔一挥,也为我招些喜气来。”
老来子笑笑:“如果要是这个,这对子的价找就要高一些,比较是不同他人,又独具一格是不是?”
“钱的问题好说。只要写的出来,我家里满意,保佑我家时来运转就行。”
章延闿笑笑:“是,您请说。”
“这对联是为我岳父家求的,我岳父有十个闺女,却没有一个儿子,所以这个事就由我来办。我不识字,还要请先生您.....是这样的,我岳家颇为艰难,可我岳父说了,是因为我岳母一连生了十个闺女,挡住了家里的才气,要换换运气。”
这到是有些难了,又要说实情,还要将愿望写出来。这种对联确实不大容易,对写对子的人也是一种考验。一般人只求福气迎门,家财兴旺,很少有人直接要求对子里面的内容,这个人到是不一般。
“你能不能写啊。要是不能写,我就换人家了。”客人的耐性相当的不好,不过是一会儿,章延闿觉得根本就没给他考量的时间,只是一愣的工夫,就说对方不行。
章延闿瞧着这个让他在写一副对子的人。再看看这个人,趾高气扬,面上带着淡淡的讥笑。这人像是很急,急着说他不行,似乎他不行他就很满足。
章延闿笑了笑,随手写了一幅对子送了上去,也不说内容是什么,只是道:“那您看看这幅如何?可满意?”
那人看着对子,突然皱了眉头:“先生,你没听清我方才说的是什么么?我岳父的要求是要把家里情况告诉老天爷,这里面还要包含了我岳父的愿望。你看看你写的是什么啊。这算是什么东西,枉你还自称是什么举人,你这举人是怎么考的?你看看这个,也不对仗,也不押韵,就是才蒙学的孩子也比你强。”
他刚才那副对子不过是这么一测试,章延闿已经明白了这里头的名堂,这明明是个识字的,还是个水平还不低的人,却要假装不识字,要他写对子。明显的是来闹场子的。再看看受到这人大声嚷嚷而围上来的人,这明明就是陷阱。
章延闿笑笑:“您别生气,既然您不满意这个,那我重新帮您写。写到您满意为止。”
那人道:“你有时间,我还没时间。我来一次也是不容易。你既然不能写,也就不要勉强了。”
章延闿笑道:“那请你再等一下,我就再写一次。你若是不满意,我......主动搬离这里。”
他看人下菜地效果很快便显示出来,那人显然对自己的条件表示满意,欣然答应。
“大人,这怎么能行啊。”老来子忙劝着章延闿,这条件也太苛刻了,写一次不满意就要搬离这,如果那人故意说不满意怎么办?哦,他晓得了,这人是故意的,是来闹场子的。
章延闿当然不打算就这么耗下去,他这开门做生意,一天只接他一个人的生意,那他赚什么钱?不赚钱他跑到这个地方来。
章延闿笑道:“您再说一遍您方才的要求,我没听清。”
那人面上顿时露出不快的神色:“到底是不是在做生意,没听见人的话,那你给我写什么。不能写就不要出来做生意,耽搁我的事情。”
章延闿哪里能让他走,他走了,他这名声就坏了,哪里还有人来写对子。他往哪里嫌钱去。
“你能不能写啊。不能写就走!”
“不要在这里欺世盗名!什么举人,举人哪里有上街上写对联的。”
“就是就是!”
人群里很快有人闹了起来。越是有热闹,就越多的人围着看。一时,章延闿这个写写字摊子被人围成了人山人海。
章延闿看着这么多人,心中淡淡的窃喜,他不怕人多,就怕人少,人越多才越好。这么多人。若是都能吸引过来,他不是要赚发了?打定主意,章延闿挥笔而就,恭敬的送到那人的面前:“您看看这个,这个可满意?”
已经有人大声的将章延闿书写的对联说了出来:“家有万金不富,膝下五子无儿。横批,孤家寡人。”(引用,引用~)一语结束,到没有多大的应彩声。显然很多人没有明白他这里面写的是什么,只能解释给众人听。
“这位大哥,我照着你的吩咐,这里面要有您岳家的实情,还要说出愿望。尊岳家有十位闺女,闺女为千金,十位为万金;常言,女婿为半子......,”
“十个半子合在一起不就是五子了么?老董,这还真是你岳家的写照啊!”
一有人解释,大家立即明白,纷纷叫着好。大家都叫好了,那人也说不出其他的来,只得给钱走人。只是走的太过于慌忙,连对子都没拿走。
老来子忙叫住人:“哎,这位大哥,您的对子,您的对子还没拿呢。十文样,谢谢惠顾。”
那人涨得满脸通红,匆忙的掏出了钱,急急忙忙的闪开。
章延闿这里闹了出大名堂来,来寻他写对子的人越来越多,他有些应付不过来。这腰好像是越来越疼了。再坚持一会儿好了。
“哎,让一让,让一让。章大人。”五城巡城御史突然出现在章延闿的面前。
“哦,何大人,怎么今日是你巡这里?哎,我这里忙,一会儿咱们再说。”
何御史一把按住章延闿的手,不让他写字:“章大人,你这生意怕是做不下去了。”
“何大人,你这是做什么,好好的一张纸......”何御史按住章延闿的手,一笔字没写好,大大的在纸上画出了长长的一笔。好好的纸全都给毁了。
“章大人。”何御史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章大人,您是官身,本朝律令,官员一律不得在外从事其他营生。”
“何大人,我这是帮人写对子,是不要钱的。这钱,人家是不好意思叫我白写硬是要塞给我的。我当时就跟他们说过了,钱,我是不能收的。收了就出大事了。可是他们真的是太热情了。”
何御史道:“章大人,你就不要睁着眼睛说瞎话了。我已经盯了你好几天了,虽说不是日进斗金,到也算不错。章大人。”
章延闿被何御史点破,却依旧是同他打着花枪,这怎么能认下:“我都说不是了。”
何御史也懒得再听,直接招呼着人端摊子:“章大人,我这个人嘴笨,我晓得是说不过你的。这样,咱们到衙门里慢慢的说。”
何御史直接锁了人,将人拿到五城巡城御史衙门去了。
“哎,我这不是没法子么。我媳妇有了身子,我又病了大半年,朝廷的俸禄自然是没有我的了,我只得道外头摆摆摊子。混口饭吃。总不能让我一家喝西北风吧。哎,念在大家同僚一场,你就手下留情,我媳妇还等着我回去呢。就放我出去吧。别这么死心眼好不好?”
何御史道:“章大人,你想出去也容易,不过,要等一个人见了你之后才行。”
章延闿一听要见人,不由道:“见谁?哎,你说清楚啊,你不说清楚我告你啊!”
何御史不理会叫嚣的章延闿,背对着章延闿坐下。
第二百一十一章消息
章延闿待在巡城御史衙门的小号里,巡城御史衙门的牢房也就是暂时羁押犯人用的,所谓的牢房是上不封顶,四周不围墙,冷飕飕的风透过栅栏。章延闿冷的缩手缩脚,可恨的何御史却在那里慢里斯条的喝着热茶,边喝还边抱怨着什么水太烫了,喝不出茶香味。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章延闿招呼着何御史:“哎,我不怕烫的啊,你送过来让我吃口啊。”
何御史不由笑了:“章大人,你可看过有当官的给关在这牢里的人送吃的?”
“有啊。送行酒嘛!”章延闿张口就来。
何御史见章延闿这么轻松,笑了:“章大人,你就不怕?”
“你都喝了那么多了,要死你早就死了十几回了,还能有闲功夫在这跟我说话?你还是喝你的孟婆汤吧!”
“难怪人家都说不能招惹你,果然是个赖皮膏药,贴上了扒都扒不下来。”
“哎,我只是要口热水喝么。
你那么小气做什么,难不成你给我喝口水,你也成了我的同党了?”
何御史笑却不应章延闿的话,站起身走到外头去。
天渐渐的黑了下来,章延闿的肚子咕咕的闹起来,也怪,他中午就没吃东西,叫人拉到了这巡城御史衙门。哎。也不晓得世芸怎么样了。她怀着个孩子,身子本来就不好,自己被人抓了过来,她肯定会急的,若是....章延闿顿时想到了在郧县的那次,孩子就是因为世芸为自己入狱的事操劳没的,这次......娘的!老子跟你有仇啊!老子才有点好事,就把老子捞进来。
章延闿愤慨了两下,倒也平静下来,要死要活也要等来人出招他才能应招,还是先暖和暖和自己,省得人家还没出招了,自己先冻死了。
章延闿在巴掌大的牢房里,又是踢腿又是甩臂,却又不敢多用力,这腰还是不舒服。哎!只能慢慢的活动,顺带活动活动腰,活动一会儿身上到也暖和了,只是这肚子有些饿了。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