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上说,心有波澜而面如平静者,可为上将军。”世芸冲着世萱微微一笑,“五妹,成大事的人都是这样能沉地住气。你是可以成大事的人。”
世萱微微红了脸:“四姐,你太过于夸赞我了,我哪里担的起。我也是害怕的。”
世芸笑了笑,没在多说。她在感叹着为何不是男子,若是男子,必然要去建立一番功绩,只是,她们只是女子。
“哪里来的野种!”
转往花园的路上,一个婆子拽着个男孩迎面走来。男孩的手里还抱着几株花。
“这些花都是留给贵人看的,哪经你这样的掐。你是从哪里钻进来的!”
男孩子挣扎着:“我不是野种,你放开我。你混帐!”男孩提起一只腿,便往那婆子踹,只是他年小体衰。那几下早婆子身上也是不痛不痒的。
“你还晓得还手!走去见管事奶奶去。没王法了。小杂种!”
男孩被骂,又挣不开婆子的箝制,嘴儿一扁,就呜呜的哭了起来:“我不是杂种,我没有乱摘,你放开我!”
“没乱摘,那你手上的是什么?给你母亲摘的?你母亲也配这样的东西?也不知道是哪里的混帐女人。”那婆子是个老寡妇,又年老昏迈,好容易舍了银钱得了差事,今日又逢小姐们出来,自然是要十分的细心。却不妨在自己管制下,有人居然摘了这么多花。只觉得心疼肝断,抓住了这小贼,定是要好好的训斥一番,送到管事的跟前,好好表现一番,只盼能多几个赏钱。
“我目前是天上的花神。”小男孩叫嚷着。
婆子本还以为是外头的小户人家的小孩儿,一听男孩这么说,便道:“放你娘的屁!你母亲若是花神,这个时候怎么不来救你?”
“我哥哥说了,母亲是花神。你快放开我,我饶你不死。”
理直气壮,让婆子不由地笑了:“呦,这位小爷,你哥哥有是哪门子的神仙?散财童子,还是阎王跟前的小鬼!”
男孩鼓起腮帮子:“我哥哥是世子!”
婆子笑了:“呦。你哥哥是世子啊。可吓坏了我!”婆子活动着手臂,随即冷笑一声,“你哥哥若是世子,我还是太后呢!”
“太后娘娘,才不像你这样呢!”男孩跳脚道。
“走,跟我去见管事奶奶去!”
婆子拉着男孩已经走到世芸的跟前。
“大娘,他犯了什么错,你说几句便是了,何必惊扰管事呢。”世芸拦下了婆子。
她瞧了一眼这两人,装扮很是一般,还是半旧的衣裳,想来是哪位小姐跟前的人,一把夺了男孩手中的花枝,让世芸看:“你看看。这样好的花,他就摘了。”
世萱道:“不过是几枝花,摘了就摘了。”
婆子本就生气,又恨这两个丫头不会瞧眼色,还在这里鼓噪着。气得在男孩身上拍了几下,骂道:“你个丧门星。哪个让你摘地?”
男孩被打,吃痛的叫住来。
世芸道:“您这是做什么?我说你一句,你打了她,是臊我么?”
婆子强嘴道:“你且不管我们府里的事。就算你们姑娘在又如何?这是泰宁侯府的事,慢说你们姑娘还没嫁过来,就是嫁过来,我难道管错了不成?”她说着,又扬手给了那男孩两下,嘴里嘀咕着,“也不瞧瞧自个儿的身份。红烧鱼里的姜蒜,还把自己当盘。”
南浦只觉得这位四姑娘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偏在泰宁侯府下人跟前丢了面子,这不是要坏了她们姑娘的事?就说这位四姑娘靠不住。
“大娘,你且拿了他去。这样好的花,大伙还没赏呢,就让他摘了去。真是该打!方才太夫人跟小姐们还说,这花开的格外的好。要人好好的收拾呢。”
婆子听了南浦的话,心里舒服了,笑着道:“正是这个到底。我这就回禀大管事去。”说着就要拽着那孩子走。
世芸示意簇水把人拦下:“是我让他摘地。您老只管去回。”
南浦听了直跺脚,这个四姑娘……她焦急地望着世萱:“姑娘……”
世萱也觉得世芸似乎太好心了,怎么要为个孩子跟泰宁侯府的人起争执,若是知晓是她们,名声也就不好听,日后这门亲事怎么能成。
“放开我弟弟!”这里推搡着,那边飞奔过一个男孩。冲着那个婆子就是一脚,“放开我弟弟。”
婆子被踹地仰身翻倒在地,也松开了那个男孩。
“你怎么样?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她拉着你做什么?”大男孩紧张的拉过那个小男孩,上下打量着他。
“她打我。”小男孩嘟着嘴,委屈地向哥哥诉苦,又抡起胳膊,“手也疼。”
翻开袖子。小男孩的细小的手腕上留着红色的印记。被掐的不轻。
“你该死!”大男孩上去又给了婆子几脚。
踢的婆子是满地打滚,嘶失声力竭的痛嚎着。
“要打死人了。快来人啊,要命了。有人造反了!”婆子号叫了几声,见世芸她们站着不动,不由的急道,“你们站在这做什么?还不快把这小畜生拉走。”
南浦上去就要拉,却叫世萱拦住了:“这是别人的事,我们管不着。”
小男孩看着哥哥大显神威,高兴地拍着手叫:“打她,打她!”纯真的笑脸上还挂着泪痕。
世芸不禁蹲下身子:“不哭了?”
小男孩红了脸,挪着身子就往哥哥跟前靠。
“你已经教训她了,就别打了。到省得日后旁人说你刻薄。你若是气急了,让下面的人教训她去。何必自己动手?到失了体面?”世萱在一旁开口,劝着那个大男孩。
小男孩也揪住男孩的衣角,低语道:“哥哥,我已经不疼了。”
大男孩得了弟弟的话,收了手,心疼的道:“不疼了?回去找太医瞧瞧,这都掐红了。”
“真的不疼了。”男孩弯弯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随着说话,睫毛颤颤的抖动着,泪珠在睫毛上跳动着。
男孩展开笑颜,活动着手,向哥哥展示着自己没事,又不好意思地抹了眼睛。嘟着嘴:“我没哭。”随即,又苦着脸,紧紧皱起眉头,轻轻抿起嘴唇,“只是花被她弄坏了。我想摘给娘的。”
大男孩道:“没事,再摘就是了。你怎么自己跑了出来?你不见了,可吓坏我了。”
小男孩不好意思的笑笑:“哥哥你总不来找我,我就……多亏了这两位姐姐。”
大男孩这才转了身子向世芸世萱道谢:“多谢二位小姐。二弟,快过来,谢过两位小姐。”
“又是你。”大男孩这才认出对方是谁,随即对着世芸露出不怀好意的颜色,“怎么又是你。你是故意的吧。方才在大殿就是!”
男孩正是泰宁侯的两位公子。
世芸勾了勾嘴角。她一开始便认出那个小的是泰宁侯的幼子,是心怀它意,所以不动声色。不过大殿遇上,更多的应该是巧合才对。
“这人是你家的下人,怎么又成了是我们故意的了?”世萱也认出了大男孩是郑禛,只是对方这么说,确实有些有失偏颇了。她笑道,“难不成,我们这样的人还能使动尊府的人?”
“犬子无礼,还请二位小姐海涵。”清朗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泰宁侯郑濬快步走过,拱手向世芸世萱赔礼,“还不赔礼?”
男子只是轻轻一哼,却威力十足。
郑禛连忙应下,做足礼。却是有些不服气。
“却是无礼。”世萱冷冷的道,她面色微沉,显示对郑禛的不满,连郑濬的面子也扫了。她说了话,拉着世芸便离开。
郑濬微微一怔。这个女子,直接扫了自己的面子。
原来是个辣子!
泰宁侯来了便走,辛太夫人年纪大了,逛了一会儿,便说累了,在这偏僻的小庙中,众位小姐也没玩的兴致。不多会,也就散了。
马车上,世芸悄声道:“你这样不给泰宁侯面子,到时候……”
世萱道:“是他自己说的无礼,难道我还要驳了侯爷不成?”
这些日子,跟泰宁侯打招呼地女子无一不是迎合他,自己又不晓得他满意什么,与其同旁人做那些个没用的,到不如自己另辟他径。
若是要抚育原配留下的孩子,还有什么比娘家妹妹还要好的人选?可是,泰宁侯并没有选顾家的小姐。
不是抚育孩子,那么又是什么呢?
不晓得,今日自己的行为泰宁侯认为是什么?
世萱想着心事,世芸也没停下。五妹那大胆的作法,泰宁侯会怎么看?是新奇还是……
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马车停住了。
“怎么了?”
南浦挑了帘子,看了后道:“房家跟谭家的车让咱们让道,正跟她们理论呢。”
世萱点点头。她挑了帘子看向外头,外面的太阳很烈,有些不舒服。今年是个热天。
“嘭。”
随着一声声响,车子一歪,世萱整个人压向了世芸,一时车上连连发出惊呼。
“怎么了?”
第二十一章援手
“咱们的车叫人撞翻了。”仆妇大惊失色地从车上跳下,慌慌张张的回了话。她还在为方才那突如其来的祸事心惊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