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头怕是有什么玄机。
章老爷这一日从衙门回来,好好的堂管突然停了他得差事,让他回家等命儿。他着实想不
通,哪里出了什么事。偏在吏部门口遇上了长房的嫡长兄。还未等他说句话,嫡长兄就一
阵冷笑,含棒夹砂的讽刺了自己一番。简直是好生无趣。偏这个时候小儿子章幼闿正往里面
跑,他肚子里地火突然冒了上来:“站住,你从哪里回来?”
章幼闿一见到父亲有些害怕,磨磨蹭蹭的走到跟前:“我从舅舅家来。”
“你以后就住在你舅舅家吧。我这小庙容不下你这尊大神。”说着就要撵章幼闿出去。
章幼闿忙到:“父亲,我有急事,急着从舅舅家回来给父亲同母亲报信的。我方才听舅舅说
的,了不得了,二哥成了钦犯,已经押回京城了。”
章煦脑子顿时一炸:“你说什么?你二哥怎么成了钦犯了?他又没犯什么事。”
章幼闿道:“什么叫没犯事?也就是父亲不晓得,我就说二哥怎么升官那么快,父亲几十年
都难得进一步,他倒好,五年进了三级。”
“说正题!”
章幼闿忙停了胡天乱扯:“我是听舅舅说的。舅舅说,皇上南巡到济宁,现任郧县参了二
哥一本,说他在知县任上贪墨,掩盖亏空。又说在济宁任上欺世盗名。”
“这事真得?”
“还不止这些。”章幼闿有些幸灾乐祸,得意洋洋的卖弄着自己所知道的情报:“二哥若
是老老实实的认罪就算了,可他偏偏心怀叵测,居然反嘴告郧县知县诬告,还连参建昌侯
兄弟。”
章老爷被章幼闿的言语吓得面目苍白,这。。。。。。这么大的事。。。。。。太后家的
兄弟也参了:“好好的,怎么连带着建昌侯兄弟也被参了?”
章幼闿道:“父亲你还不知道郧县知县是谁把!郧县现任的知县是太后亲姐姐的儿子。好
家伙,他果然是艺高人胆大。”说着章幼闿瞧着气的五官移位的章老爷,又收起了先前的
狂妄,“这下要把我们家里的人都连带。舅舅回来让我同父亲与母亲说要同族长说,把
他从族里除名,省的连累了家里人。”
这里才说着,有人回来到:“老爷,二奶奶打发顺儿回来给老爷太太请安。”
这简直如同火上浇油,章老爷顿时爆发了:“去族里,见族老与大老爷。今日我定要把那
个孽障除名。果然是庶出就没个好东西,有辱家门!那个逆子现在关在哪里?我今日免不
得要做回罪人结果了他。早知道,他生下来的时候就掐死他,省的他如今做出这种弑君杀
父的罪来。”
那报信的下人见到这情形,悄悄的往后挪,趁众人不注意抽了身子便跑到前头,寻了这还
在门房里等回信的顺儿:“老爷气极了。兄弟,你还是回去同二奶奶说声。省的连带着二
奶奶。”
顺儿一听为难的道:“啊!那怎么好?在京城我们可没有住处。若是老爷不让进家门,那
我们今儿住哪里。”
那人好气的道:“我的兄弟啊。你还没听明白么?老爷只嚷着要杀二爷,还要回禀族老们
,要把二爷除名呢。快些走吧。别撞倒枪头上。”
顺儿顿时吓了一跳,拔腿就跑,连帽子落在门房也来不及去拾。
顺儿一路小跑回去同世芸说了在家里的遭遇。出了这样的事,家里肯定要撇清关系,只是
世芸没想到章老爷居然闹着要杀子以示清白。
“奶奶,那咱们怎么办?这如今也要晚了。”
世芸瞧了顺儿一眼:“找家客栈先住下。你再多跑跑,看看有没有空院子,组咱们几间。
”这事情虽然说是皇帝作为幕后主使,但是要扳倒涨价并未是一朝一夕之事,他们少不得
要在京城常住。这么多人都住在京城着实是不晓得开脱。
顺儿应了一声,但听得世芸出给自己的数目,楞了一下,这么点钱租一个月,这在京城哪
里能租到院子:“奶奶,这。。。。。。。还要再加一些,我们就这么些人。就是住在大
车店,睡四人床也是每人一晚十文,一个月也是三两银子,这,这,我找不到。”关键是
奶奶还是要院子。
哪里晓得世芸不容顺儿一丝的反驳:“我只有这么多,你且看着办。我也没那么多钱住店
,两日,我只给你两日。”
顺儿愁眉苦脸的应了,找到店住下后,也不等吃饭就往外头寻,可是京城是什么地方,二
两银子算什么东西。顺儿一直跑到天黑回来,还是没结果。
簇水心疼的端了饭与它,自己则端了热水为他泡脚:“快歇歇吧。你明日也带着董维运他
们一起去找,多个人多个帮手,也省得你这么累。”
顺儿叹道:“我就是带着他们去了,哪个是认识路的?别说二两银子一个月,就是一个月
二十两,他们也组不到。”
“就这么难?那我们以后住哪里?”
顺儿抱怨到:“难道你还不晓得京城最不值钱的就是钱么?咱们在济宁,一两银子是两千
文,到了京城,一两银子只值六百文。三两银子,咱们在济宁可以吃一年,到这里,半年
就阿弥托福了。”顺儿用力的搓着脚,发狠的道:“早知道,我就从济宁城背一麻袋大钱
回来,还不赚死我啊!”
簇水眼珠儿一转,惊喜的道:“倒是个好法子。这一下子,出去咱们路上的花费,一百两银子还能赚上一百两呢。”
顺儿忍不住泼簇水凉水:“咱们现在哪里有功夫做那个。就算是要做,也要把二爷救出来再说。妈的!”顺儿朝着地上啐了一口,“这帮子狗眼看人低的家伙。当初,二爷做了县太爷,他们对我是点头哈腰,如今二爷有难了,就变脸了!这回,就算是为了我自个儿,我也要把二爷救出来。”
"你得心是好的,可你爷不瞧瞧,二爷是叫谁抓去的。是皇上啊,你能跟皇上抗命不成?"
簇水点了顺儿的死穴,本来还是斗志昂扬的顺儿,顿时泄气,瘫在炕上,沮丧的道:“这叫什么事啊。二爷怎么就遇到了这样的事?我们还没衣锦还乡呢。就要到这个。我今日都没敢回家。本来还想同二爷讨恩典,今年过年,领你回来的。这下。。。。。。”
簇水随手给了顺儿一下:“你哭丧着什么。奶奶都没事,你再这里掂量什么?要我说,咱们只管当好咱们的差事就算是为二爷处理了。你只管着房子,按照奶奶的要求,漂漂亮亮的办了就成了。”簇水说着,压低了声音:“我听钱师爷的意思,这回二爷只是面子上凶险罢了。”
顺儿瞧了簇水一眼:“这话怎么说?”
簇水白了他一下:“这你还问我,你成日里跟着二爷,钱师爷是什么人你不晓得?那家伙是有名的见钱眼开。二爷这官儿做不成了,他会一路跟着咱们到京城?早就去找下家了。你害记不记得,当年他是怎么跟的二爷的?”
顺儿脑子转了转,却是如同簇水说的那样。钱师爷还真对了他得名儿,死要钱,但是这人却是办一份事拿一份银子的人。若是他举得二爷会同那时候的郝知县一样,就算是给再多的前,他定然是不留情面的离开。可是这会子,钱师爷还跟着上京了。这也就是说,在钱师爷的眼里。二爷还有救,还能做官?
顺儿只觉得自己突然有劲了,他顾不得擦脚,忙忙得站起来:“痛快,真是痛快。一定要好好的喝上一杯。媳妇,有钱么?给我两个钱,我打些酒来吃。”
簇水抓回兴奋的顺儿:“你兴奋个什么劲儿。奶奶嘴巴上不说就是不想让旁人知道,你高兴个什么。憋着。”
“就让我吃口酒吧。我今日跑了一整天,也让我解解乏?”
簇水道::“没钱,你爷晓得这京城钱不值钱,以后咱们怕是还一陈子发不下月钱,一切从简,你家酒瘾也给我戒了。”说着,她收拾了铺盖“我同你说,明日不管怎么样,你都要把房子找好。”
顺儿只得应下。
世芸的屋子还亮着灯。她在思量着钱师爷晚间说的话。
“虽说大人已经做了大人该做的事情,剩下的交给了皇上,但是我们这却不能一味的指望皇上。咱们还要做咱们的事情。”
可是,她要怎么做?她怎么做才能保夫君的平安?可是,面对着势力强大的太后母族,她又能做什么呢?
世芸百思不得其解。
“既能保住自己,又能触动张家,尽量的配合皇上的作为。”
这又是什么呢?这要怎么做呢?
第一百六十六章三堂会审(上)
董维运一大早便同钱师爷出去询问章延闿被关押的地方,探听是探听到,只是章延闿现在是钦犯,任何人都见不到。
董维运同钱师爷只是另寻法子。也多亏了钱师爷,乡里乡亲特别的多,往刑部大堂那么稍微的攀点关系。那些师爷们到同他又了同乡之谊,再一说到章延闿,人家只有摇头的份:“老弟,你还是趁早辞了去,这不是长久之计。好好的怎么惹上张家?”“我劝你,倒是让主家不要费那个心思,准备棺材吧!”